“噗通——”一声,杨扬僵着身子斜倒在了地面上,娘的,这就是杨氏人品麽,闯错了那么多房间,她最终决定放弃的时候,结果下一个就是正确答案!
宁墨瞪大了眼睛,“咩咩,你羊痫风犯了?”
杨扬:“死宁墨,滚你的蛋!”
笑着躲开她扇过来的手,宁墨把杨扬拉了起来,“你这泼妇还不起来,是想在这儿装死过冬啊!”
杨扬白了他一眼,“不要学我老娘说话!”VLnO。
宁墨,“谁学你老娘说话了?……嗯,老娘是个什么玩意儿?”
杨扬怒,握拳冲着宁墨的脑袋挥去,“死宁墨,你真***不是个玩意儿!”
“丫头!”
“啊?”杨扬挥舞着爪子、在走廊上追宁墨,经过328房间门口的时候,一道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截了过去,定睛一看,“子旸哥!”
苏子旸挑了挑眉,又看了另一边走廊上的宁墨一眼,“宁二少爷,请吧!”
宁墨弯弯的眼线笑成一道月牙,跟着苏子旸身后进了房间。
三人落座。苏子旸和杨扬坐在一张沙发上,宁墨自己一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上菜之后,竟然都是一些香港菜。
杨扬感叹了一句,“丫的宁墨你的面子还挺大的呢!”
宁墨笑,向苏子旸道谢道:“那宁墨就先谢谢苏局长了,若是日后苏局长到香港来,宁墨必将盛情款待!”
杨扬撇嘴,衔了一筷子肉,心里却在不屑:这混小子打起官腔来倒还有模有样的,装逼!
苏子旸微微一笑、执起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宁二少,请!”
宁墨:“请!”
二十分钟之后。
“喂,你们两位大人物,我说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吃饭的呢,还是联络内地和香港的感情来了!”杨扬吃了个半饱的时候,从盘子里抬头,发现两人还在官方式微笑加交谈。
永远是客套疏离的笑容面具,一口一个“苏局长、宁二少”,杨扬对这样的场面和气氛恨得牙根痒痒,顺带着手欠,想给他们把桌子掀翻了。
谈话的两人看着杨扬,依旧只是三十八度的微笑表情。
杨扬怒,摔了筷子,拍桌子站起来。蓦而想想,恐怕气场不够强镇不住这俩大人物,干脆抬起一条腿踩到了沙发上。
“看你们装正经装得也挺像的嘛,那可不可以麻烦你们装得亲热一些,只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有必要这么戒备,好像两个对立的敌营吗?我这个第三世界国家看着你们硝烟弥漫,生怕战火燎我地盘上来!”
杨扬平时是神经大条的二货,可其实她比谁都看的清楚,世界上最聪明的智者,也无非是看透了别人的阴谋诡计,却不做任何评价,只是云淡风轻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苏子旸从来都知道,杨扬在这方面,是出神入化的高手!
刹那间掩藏情绪、弹指间笑得以假乱真,她脸上那副面具,恐怕是连陈黎都猜不透的保护膜,不可否认杨扬的确是智者,但智者却忽略了——自始至终,装得最像的是她——杨扬!
苏子旸优雅地执起筷子,衔了一块白嫩的豆腐,“丫头,是不是看见他了?”
恰好,新霞和杨逸也约在这里谈【新世纪大厦】的案子。苏子旸想,这世间能影响得了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杨逸了!
心里苦涩有能如何,心里不甘又能怎样?!修长的五指抓起盛着红酒的玻璃杯,微微仰头、鲜红色的液体顺势灌入喉咙。
而后,他指尖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苦笑,“平日里,就算周围的环境再不合你意,你也只会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今天,你之所以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你的心乱了!”
蓦而,杨扬心底刺痛了一下。她刚刚的确是看见杨逸了,就在他们房间的隔壁,那个温润明艳的男子坐在沙发上,左右还有两个妖艳的女人服侍着。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对那个人、以及那些回忆视而不见,甚至于昨天他强吻她,她都可以装得淡漠而疏离。却在今天,看见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的时候,心里好像针扎一般,狠狠地灼痛起来。
指甲掐的手心到现在还有一道凹进去的痕迹。
苏子旸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感受着苏子旸温暖的指尖慢慢抚平那处凹陷的痕迹,伪装终于被打湿、眼泪流淌出来。
杨扬转身扎进苏子旸的怀里,“子旸哥,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我真的有努力地去忘记他,在英国两年、我以为我可以彻底忘记他了,可是一旦看见那熟悉温暖的笑容,一切回忆又马上占据了心脏,我恨自己这么没用、我也恨自己这样犯贱!”
“丫头,我知道,我都知道!”苏子旸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上下浮动着顺气,等她终于哭够了、抽抽噎噎地时候,苏子旸的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丫头,忘记一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不是一年、两年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甚至是五年那段记忆都不会消散!”
苏子旸何尝没有试过这种感觉,就像杨扬离开他的那五年,他也有努力尝试过就此相忘于江湖。他流连花丛、他酗酒醉酒,最终只是心里的空缺越来越大,等五年后、再见到她时,他已经没办法再让她离开一步。
感觉到苏子旸的不对劲,杨扬抬头,“对不起,我没有兑现你的要求!”
苏子旸笑了笑,大拇指给她抹干眼泪,“没关系,过程不重要,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你开心快乐就好!”
杨扬再次把脑袋埋进苏子旸的怀里,“谢谢你,子旸哥!”
“咩咩,其实你是世界上最弱智的笨蛋!”
一边沙发上,低头沉默N久的宁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杨扬疑惑地“嗯”了一声,小脑袋挣扎着从苏子旸怀里探了出来。
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死宁墨,你骂我?”
宁墨唇角斜勾起一边,颇有些痞气,“我就是骂你了怎么着?咩咩,你就是一个弱智、你就是一个笨蛋!”
“子旸哥,放我下来!”
杨扬脚尖刚着地,正欲挥舞着爪子挠宁墨的脸,宁墨继续说道:“真正的忘记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努力,需要刻意忘记的人、其实他只是被你埋进了心底里而已,一旦有一场狂风暴雨洗刷过后,那个人会重新变得越来越清晰!”
“当你真正忘记那人的时候,再见他、你无需假装,而是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可以很自然地笑着说一声‘好久不见’!”这样的忘记,不是彻底删除存储器,而是感情被釜底抽薪,却是真的忘记了!
伸手握住杨扬悬在半空中的手,宁墨唇角再度弯了一弯,“咩咩,看清楚你的心,不要强迫自己,顺其自然!”
闻言,杨扬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宁墨弯月般的眼睛,说:“宁墨,突然觉得,我根本不了解你!”
原来,宁墨也是一个智者,伪装得更得心应手的内行!
杨扬这般想着的时候,宁墨敛起了正经的笑容,眨眼换上那副一贯的欠揍式花花公子浪荡笑,细细的食指戳了杨扬的胸口一下。
“咩咩,以后可不许再小看我,这世界是卧虎藏龙的世界,本少爷也是人中之龙呢!”
好不容易对宁墨的改观刹那间破碎,杨扬鄙夷地撇嘴,“得瑟!”
宁墨:“谑~~~!看我掐指神功!”
杨扬:“次奥!宁墨你妹的!”
宁墨的手法太快,杨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掐指神功”已经施展完毕,等杨扬感觉到疼的时候,那人已经坐一边的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作为旁观者,苏子旸的脸即刻黑了下来。
“你们两个刚刚那是在干什么?”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宁墨那小子的爪子竟然从杨扬的短裤下摆探了进去。
而现在,杨扬这丫头捂着大腿根儿“嗷嗷嗷”乱叫,又是在干什么!
杨扬单腿跳到沙发边,身子一歪倒了上去。
旁知跟时。“你丫的死宁墨,掐死我了!”
将那条本来就不长的牛仔小短裤掀上去一分,杨扬大腿根儿处那道红通通的掐痕现了出来,指尖轻轻抚过,杨扬伸腿踢了宁墨一脚,“死宁墨,你找死是吧,居然下手这么重!”
闻言,宁墨凑过头来,刚要伸爪子摸一摸,苏子旸黑着脸抓住了他的手,“宁二少,这丫头可还是个小女孩儿!”
宁墨抬头,笑:“我知道啊!”
杨扬道:“子旸哥,这丫的是我闺蜜!”
苏子旸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着杨扬说,这两年他们几乎都是这么闹过来的。
两年,她真的把宁墨当成了死党、好姐妹!
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玩游戏,甚至是一起醉酒,同在异乡为异客,相同的心里归属感加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情让这两个来自中国的娃纸就这样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长时间在一起厮混,也终于让杨扬淡薄了宁墨的性别。
于是,像袭胸、摸屁股、掐大腿根儿这种事情,成了家常便饭。
杨扬之所以会对宁墨这只小尾巴狼放松警惕,大概也是因为他太会装、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经过今天中午这一顿饭,苏子旸看得出,宁墨对杨扬有着超乎友情的特殊情愫,但是,他却能“狠”得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