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她正在收拾着衣服往床上的行李箱里塞着。
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在问你,你在干什么?”他急了,再一次问道,语气加重了几许,强势显而易见。
她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收拾衣服!”
“做什么?”他又追问。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在乎她的事情,是刚刚那一拳头把他的脑袋打坏了么?!
她心里自嘲一笑,淡淡地说:“近期我想搬到市心和我朋友住,住在这里上班太不方便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揪着的心竟霍地松了下来。脸色也放松了不少。
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逼她抬头与他对视。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照在他的侧脸竟是迷人得不成样子。想必,这样的男人,要女人说服自己对他放手该是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提起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他目光一眨不眨地,带着不明的意味逡巡在她的脸上。大手紧紧地捉住她的手腕向上缓缓抬起。她吃痛地想要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不是说只是朋友么?为什么他会吻你?”他清冷地逼问,眸光射向她,力道收紧。骇人的气息脚底升起。
她吃痛地嘤咛,想要挣脱却被他一把扯近在眼前,将气息毫无阻碍地铺洒在她的脸庞。
074 两人间微妙变化(求荷包月票加更!)
“邱逸凡,他是我的朋友。黎影恩,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滚烫的呼吸几乎要将她影恩的肌肤融化。
他这是践踏,践踏她的人格和自尊。
眼里聚起委屈的泪,却隐忍着不让它落下来,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加卑微。
她倔强地抬眸,大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她眉头锁起,心口疼痛得厉害,“我做了什么,要让你这么说我?!”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落泪,他一下子便不知所措了。手里的力道默默松下了几许。她用力抽开,紧紧地咬着下唇,用力地发出声音,声音在颤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我和谁是什么样的关系用不着你来提醒。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以后我再也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就是了。”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只有黎影恩自己知道。
他松开手,脸上的肌肉在不断地抽搐。这个女人,他真是小看她了。可是为何,听她说出这样一番划清界限的话之后,他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拳头在身侧紧握,脸上的青筋一根根清晰地暴涨起来。她看着他,闪烁着眸光,开始害怕起来。
“既然当初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同意和我结婚?”事已至此,她鼓起勇气问道。过了此刻,也许就没有机会和胆量问出口了。
他薄唇凌厉,深邃的黑眸盯她半晌,而后在身后沙发上坐了下,仍旧和她面对着面,平静的语气有着杀戮的气息,“为什么那天你没有告诉我你接了我千雪打来的电话。如果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会和你结婚?!”
她微微一怔。
她接了慕千雪的电话?!
“第一次我带你来这里回去的路上!”他提醒着她。
她努力地回想,赫然想到,那天,在她第一次被他带到这幢别墅回去的路上,她问他借了电话。后来无意接了一通,却没人讲话。
“难道是……”她微微瞠大美眸,有些难以置信。
“终于想起来了?”他嘴角一扬,苦笑一声。或是暗嘲她到此刻还在伪装。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那通电话是他的慕千雪打来的重要电话。她黎影恩再怎样也不会做出那样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连忙解释,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立场不那么堂而皇之了,虽然她真的是无心之过,“那天,我借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爸爸可是一直打不通,后来有来电我想也没想就接了,我以为是我爸爸回打过来的。我不知道是……慕小姐!”
“呵!”他冷笑。看她说得情真意切,“你不觉得这样的话连三岁小孩儿都不会相信吗?!电话上难道没有显示?!你不要说你没有注意!”如果接了那一通电话,千雪不会和别人结婚,他更不会和她结婚,更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
她的确没有注意。那个时候她怎么会想到会是他的爱人打来的呢。
“没有爱情的婚姻,你却执意要嫁给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黎影恩?!”
为什么他把每个人的想法都扭曲成自己厌恶的一类,这样才有理由厌恶她吗?!
她苦笑,在地上蹲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她真的真的很爱他啊。明明知道或许是个陷进,可是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来了。她以为靠近他的身边就可以更好地去爱他,可是所有的想法都事与愿违。
“我爱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一个女孩儿等了一个男孩儿十五年的时间,到此刻为止,她依然确信着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
什么?!他身子猛然怔在那里。
其实,聪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而且邱逸凡提醒过他!可是,他宁愿扭曲她的目的,扭曲她的人格,让自己更充分地讨厌她拒绝他。
房间里,异常安静。一股浓浓的压抑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他坐在沙发里,翘首望着窗外的夕阳西下,心下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抱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任寒凉的气息刺激着她浑身的每一处细胞。微微扭头,他侧脸迷人,让她无限憧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揉了揉疼痛的双腿站起身来。默默地从柜子中去除医药箱,滞了一下,还是迈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刚刚打架的缘故,他嘴角破了皮有着淤血,已经肿了老高。
她抱着医药箱在他旁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取着东西。
“要碘酒还是酒精?”她一边拆着棉签一边轻声问道。哪怕出于普通朋友,现在的做法也理所当然。
他眉心一紧,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必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她心里一空,自己帮他做了选择,“酒精吧,碘酒虽然好得快可能会留伤疤。”他这样俊美的男子应该无法接受任何细小的瑕疵吧。
用棉签沾了酒精。伸到他的嘴角边,可他执拗地不肯扭头。她暗自叹息一口,起身饶蹲到他的面前。
沾了酒精的棉签轻轻地擦洗着淤血,她忽然感觉,哪怕只是这样,都觉得有种心潮荡漾的感觉。她无限细心、小心,生怕弄疼了他然后暴跳如雷。
他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看她,任她处置。其实,他倔强起来的时候很像个孩子,不理人,不说话,下巴抬得高高的。后来的后来,影恩竟然有一瞬想笑得冲动。他警觉地投来一道极具杀伤的眼神,害得她立刻规矩起来。或许,他们之间也只能到这份儿上了……
清洗完毕,抹上了一些清凉消炎的药膏,还有后背的骨节处都一一俱到。她深吸一口气,和这样的男人相处还真是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欲起身,收回手,他却毫无征兆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没有了方才质问时的力道,但是不松不紧也让她挣扎不得。
抬眸,四目对视,异样的感觉在深邃的瞳孔渐渐融化开来。
他揣测地看着她。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小丫头?!爱哭、柔弱、胆小,却又给他强势,倔强的感觉。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当初的恶毒、心机、龌龊类似的词语都已不知所踪了。
“我和我朋友说好了,搬到她那边去住,住在这里的确很不方便。”她收起了方才的利爪,像个孩子在征求家长的意见。尽管,她决心已定。
“是在哪里?”他冷着一张脸问。
“额?!”她有些讶异。
“我问你你的朋友家住在哪里?!我可以随时随地找到你!”他极不耐烦地重复,却又是第一次对她如此耐心。
她心里忽然有些飘飘忽忽,忘记了回答。
“是哪个朋友?男的女的?那个叫做夏离的么?”他最后一丝耐心都被耗尽。
“恩!”她应道。将手从他手里抽开,收拾着药箱,不再看他。
他问她是什么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问她住在哪里,他可以随时随地地找到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冉臣,好像也忘了他今晚回来的理由。原本是回来提离婚的事宜的吧……
他破天荒地睡在了书房。半夜,慕千雪打来电话,她说她一个人睡不着,他马上便回到了市心的别墅,而之前晚上发生的事情或许对他来说早已抛之脑后不具意义。
慕千雪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上次的经验教会了她许多。虽然她嫉妒和记恨那个黎影恩,虽然很想立刻取代她的位置,可是她不会去逼冉臣离婚,她会用温柔、体贴还有需求将他拉在身边。那样,离婚结婚是迟早的事。而且他说过,除她之外,他不爱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