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准备西式早餐,为了爸爸你就将就一下吧。”影恩笑着说道,已然将早餐装进了保温桶里。
她走了过来,纤细的腰肢在一身宽松的米白色毛衣裙下格外美妙。
黎慕亚挑挑眉毛,一边拿起餐具一边说着:“我是不挑剔的,只是第一次吃咱们影恩亲手做的早餐感觉……很惊喜!”他拿捏不准,用了“惊喜”这个词。
影恩也坐了下来,“要是你喜欢以后经常给你们做,我做饭很好吃的哦。”
说话间,她没有抬头,用勺子播着瓷碗里粘稠的黑米粥,眉宇飞扬。
黎慕亚抬眼,看得竟是有些入神。
末了,他敛了敛神色,“是吗?!可要说话算话哦。”
“骗人小狗!”她没心没肺地应道。抬头,撞上了黎慕亚深意缱绻的眸子。心头“咯噔——”一下,像是平静的心湖被投进了一颗石子。
连忙低下头去,略显惊慌。暗自深呼吸,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因何而来。或是,慕亚方才的目光太过含情脉脉。影恩一时间只能找到这个词语来形容。
黎慕亚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慌。看着她默默埋头吃着早餐,他勾唇,轻轻一笑,如阳光一般灿烂。心头,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惬意和舒坦……
整个早餐影恩便是在莫名的忐忑中度过,偶尔,她还会感受着慕亚投来的深意的目光,然后,将头压得更低。余光中是他的摇头轻笑,却又笑得那么引人入胜。
Ps:明天影恩会受到双重打击。
143 责怪(高.潮卷一)
清晨的山道,雾霭朦胧。
银色的保时捷穿梭在其中,修身华贵西服的冉臣一边开车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影恩的电话。
就在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冉臣!”职业性的口吻。
“冉先生您好……我是您家的钟点工,慕小姐她……”电话里声音战战兢兢,颤抖得厉害。
慕辰眉梢一紧,凛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慕小姐……她自杀了!呜呜……”电话那头害怕地哭了起来,“她流了很多血,浴缸里满满的都是……”
“该死!”低咒一声,冉臣已经听不得电话那头的絮絮叨叨和哭声。直接挂断电话,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而去。
车子,戛然而止在公寓前。
冉臣飞快地推门下车,高大的身材飞快地跑进了别墅。
楼梯上急匆匆地下来了满脸害怕的钟点工,“冉先生,快去救救慕小姐,她快要死了!”
冉臣的脚步微微滞了一下,而后扶着楼梯旋风一样地上了楼,一边跑一边命令,“该死的,快去叫救护车。”
直冲房间,直冲洗手间。慕千雪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就那样躺在浴缸里,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臂搭在外面,还有血从手腕上不断地流出。
“千雪!”冉臣低喊一声,冷峭的俊脸一瞬间扭曲得不成样子。长腿轻迈向前一步。慕千雪已经完全没有意识昏死过去。冉臣费力地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一片血红蔓延了整条浴缸,触目惊心得厉害。
冉臣来不及多想,一把将慕千雪抱了出来夺门而出。
“千雪,你撑住……千雪……”
医院的走廊里,医生急促的脚步声和车床轮子急切压过的声音触目惊心。冉臣颓败而懊悔地看着千雪被匆匆推进手术室,俊脸焦急得不成样子。
“轰——”地一声,手术室的绿灯亮起。冉臣的脚步啊停下,剑眉竖起,而后,他突然咬牙,低吼一声,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坚硬冰冷的墙壁上。
拳头上,立刻红了一大片。
*
医院的大厅里,影恩从前台转过身来。
刚刚一亮急救车走过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冉臣的身影。
影恩皱了皱眉,难道他知道自己来了医院?!
微微扯了扯唇,从前台小姐那边接过单子,谢过之后往着刚刚冉臣走的地方走去。那正好也是父亲病房的方向。
医院是回字形的,中间是玻璃顶的中庭,中庭中有着绿色的植物盆景。玻璃扶手映照在成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走廊上偶尔有病人和面色凝重的护士医生走过,原本就冰冷的地方总是给人阴森的感觉。
影恩一边看着单子上的缴款项目一边向前走着。
“黎先生,您舅舅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癌细胞有扩散迅速的趋势。这种慢性血癌,在癌细胞大量爆发之前必须进行住院治疗……”
“那我舅舅的病情还有没有转还的余地?”
“进一步的血样化验正在进行中。如若癌细胞已经扩散,必须马上做化疗来的治癌细胞。黎先生,务必劝说你舅舅尽快住院治疗。”医生表情凝重地说道。
剑眉拧起,黎慕亚的神色非常阴森。
舅舅的病情已经越发严重,可是为了不让影恩知道,他一直瞒着她。甚至于为了保护影恩,才让她嫁给冉臣的。
“医生,如果做化疗,恢复的可能性大吗?!”
“我只能说如果癌细胞没有大量扩散,那么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
走廊里,影恩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她听到了什么?!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爸得了慢性白血病,已经到了需要化疗的阶段?!
可是,她竟然一无所知。
脑袋轰然炸开。
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脑海中浮现着每次爸爸生病的情形。还有当初,他决意让她嫁给冉臣的面色。一项民主的父亲在她提出了不想嫁人时依然决然地要她结婚。难道说,那个时候开始,爸爸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样?!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自己竟是一无所知。
从小失去了母亲,一直以来,爸爸都想要给她最好的,将她保护在金丝笼中不受到外界的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爸爸,难道您不知道当你向我隐瞒了病情,而我知道的那一天会是怎样难受的心情?!
四肢无力,泪水沿着脸颊无声地落了下来。
爸爸生病了,爸爸生了很严重的病。
爸爸……
影恩的心里一个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当头一棒将她的头敲得重重的疼,感觉到心口闷着一口气让她顿时窒息得厉害。连哭都发不出声音了。
黎影影恩握着手里的单子,愣愣地向前走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不知不觉间,沿着方才看到冉臣的方向走去。长长的走廊尽头,她看到他双手并拢在额前,低着头坐在休息椅上,即使就是那简单的姿势都是迷人得不成样子。原来,此时此刻,她心中唯一的依靠终究还是他。
“臣哥哥……”她喃喃着,眼眸中聚满了无助的泪水。她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
冉臣没有发现她,一直坐在那里。
手术的的灯依然紧张地亮着。
“臣哥哥……”影恩一步一步向着那熟悉的身影走去。
知道她走到他的身前,他才赫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
她发现他坐在那里,腿一直不停地抖擞着。
“臣哥哥……”她笑着喊着他,眼中干涸,嘴角的笑意太过苍凉和无力。
冉臣抬头,漆黑的瞳孔深深地望向她的眼底,有一刻愣神,而后他闪了闪眸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胸膛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可是,他的脸色似乎比她还要凝重。
“影恩?”他惊愕地喊出她名字。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怎么会在这里?生病了吗?”他急急地问道。
影恩沉默着摇头,“没有,我没有生病。”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双手从她的肩膀滑了下来。
“那就好!”
浑然没有心思去发现她是不是有何异样?!
他不是来找她的?!
影恩的手不觉在身侧握了握。看着冉臣,冉臣转头焦急地望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
影恩这才发现,现在他们竟是站在手术室前。
糟糕,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魂不守舍,瞠大眼眸,像个孩子一般困惑地指了指手术灯,嘴角边还是有着僵硬的、收不回的弧度。
“谁……生病了吗?”她清澈的瞳孔能够望出一汪水来。
原本正常的询问,却让冉臣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看向她,她嘴角的弧度和一双无碍的眼睛深深地刺痛了她。对于千雪,这个女人当真能无情到这种地步。即使此刻,千雪不知死活,她都能够做到如此坦然自若吗?!
凝望了几秒,冉臣明显烦躁地皱了皱眉。拂开被她拉住的手腕,向前一步,和她错肩背对背地站着。
“是千雪!她……”他说着,声音却是掐在了喉咙里。想到方才浴室的情形,他心里的懊悔和歉疚就膨胀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