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云峡见她不用东西来记,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失望之情言于情表,绍挽溪却笑:“你不用不信,我天生记性奇佳。诺,我一回宿舍就发短信给你。”巫云峡喜形于色,绍挽溪却仍是笑:“不过我回家还是会换另一个号码,现在联系你也没用。”巫云峡忙道:“没关系,我等你。”绍挽溪笑:“你真像个大孩子。”伸手摸摸他的脸颊。
巫云峡这才发觉,绍挽溪是越醉越厉害了,见她拿起杯子还想喝,忙伸手夺下:“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绍挽溪懒洋洋的不想起来,巫云峡起身拿起风衣,扯她的手,勉强拉她起身,半推半搡的哄她出门,一路送到她楼下。
路上有个男学生见他,有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拉扯着一个女生,有点诧异的脱口叫道:“巫老师……”巫云峡回头点点头算打招呼,绍挽溪也回头,那男生更吃惊,他当然认识她,他还追过她,只是她没看自己入眼。
如今却半依在巫云峡的身侧,由他拖拽,两个关系定不寻常。
绍挽溪宿舍楼下有女生在交谈,看到巫云峡和绍挽溪同出现也是一呆,瞪大两双妙目,直望着绍挽溪上楼去,才围上前:“巫老师,晚上没去玩吗?”
巫云峡目光只注视着绍挽溪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头,好似刚发现二人似的,笑道:“啊,哦!我啊,我刚玩回来。你们没参加舞会?”
二女生娇笑:“马上就去了。”另一个女生上前想拉他的手:“老师,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巫云峡立即后退一步,笑道:“怎么可以,你们学生的舞会,老师去参与有多扫兴。而且你们是考完试了,我们还有得忙呢,你们玩去吧,玩高兴些。”说罢摆摆手,转身便向回走。两个女生呆立在他身后,神色都是又惊又疑。
回到住处巫云峡坐立难安,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不住把玩,直到它突然振动,巫云峡立即将它打开,却只一条由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经核查,您与异性聊天话费超过总话费额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现予以停机三年处罚。”
巫云峡失笑,回复:“你的怪短信真多!”
过了好久,才又有消息回来:“手机键盘打字真难,累我一身汗。”
巫云峡更笑,许久才回:“后天要不要我送你?”
对面复:“你愿意的话就来吧,我也没行李。”
“我想多看你几眼。”
对面空白
巫云峡只得换个话题:“回家还会经常上Q吗?”
复:“可能用手机上吧,家里没电脑。”……
你来我往,聊了许久。
直到最后绍挽溪说她很困后再也不复短信,巫云峡才用力一拍大腿:
——早知道有这么多话说,打个电话多好,两分钟能说的话也足够他们互发一小时了,平白累死大拇指。
(—.—)
火车一点点自群青市站台驶离,绍挽溪犹自隔窗望着站台上慢慢变小的巫云峡,归心似箭。
当然她盼望“归”的并不是家,而是学校,有巫云峡在的地方。
她有些颓然坐在座位,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问她:还说不是恋爱?才刚刚离开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想着再次相聚的日子。
是吧,也许是吧,绍挽溪唇角挑起一抹微笑。
可这幸福感只持续到半夜。火车安静的在一个不知名的车站停靠,绍挽溪突然惊醒,惊慌的翻身而起,听着有人窸窸窣窣的下车的声音,伸手摸脸,一脸泪珠。
她梦到他了,梦到巫云峡了。她梦到巫云峡揽着她的腰,幸福的与她依偎在一起,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
——是的,巫云峡怀里的不是她绍挽溪,不是她自己,是长着同一张面孔的别人,她同卵双胞胎姐姐,绍雨容。
而她自己,却被那有过一夜_情的男子紧紧压在身下,肢体紧紧纠缠,她喘息,一边喘息一边哭泣,呆呆的望着巫云峡,他也看着自己,看着如此丑陋的自己,一脸不屑。
绍挽溪大口大口的喘息,胸口好似压着秤砣,令她不能呼吸。她将发抖的身体圈成一小团,努力缩紧,将被子拉高,好能包住她的全部。
这一夜,她再不能睡着。
(—.—)
一下火车,最熟悉不过,但是扑面而来寒冬的气息。桔红市前日下了一场大雪,放眼望去四下里一片银白。绍挽溪紧了紧衣领,背着书包走出车站,踩着未及扫去的雪,发出“朵”、“朵”的声音,搭公车回家。
家里没有人在,这个时间,绍挽溪看看表,爸爸在上班,妈妈大概是谁家打麻将,姐姐呢?她冷笑,谁知道她在哪。
她只得自己洗个澡,躺回床上补眠。
奇怪,她厌倦这个家,可是却又在这里睡得最踏实。
好似只睡了一会,便听房间外有女人大着嗓门叫嚷:“……不成、不成,我们家那妮子不成,差得太远,哪比得上你们家这两个丫头?”又听到妈妈声音:“她们哪有什么出息?还不过是吃青春饭。”虽在谦逊,语气却充满自豪。
绍挽溪惊醒。谁?谁在吃青春饭?听到大门关闭,绍挽溪自房间出来,妈妈看到她,微微一愕,立即弯眉而笑:“回来啦?你这孩子,老是这样,闷声不响的,回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好做饭菜。”一边说着一边换了衣服,系上围裙,“快,回屋休息去吧。”以前妈妈在单位也算得一个能人,可自退休之后,妈妈唯一乐趣就是做饭菜,得到大家称赞,吃个盘底朝天,便心满意足。
18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风又吹来了= =
绍挽溪跟到厨房,道:“我帮你摘菜。”便去接妈妈手里的芹菜,妈妈笑着一闪道:“不用你帮忙,你回屋休息去吧。”顿了顿,又忍不住道:“你和你姐姐,是我最大的烦心事,如今你姐姐是出息啦,你什么时候才能咱们家赚钱呢?”
挽溪面色一变,道:“姐姐……怎么了?”妈妈坐着一把矮凳,一边剥菜一边笑道:“她和一个大电影公司签约啦,叫什么‘星云’,‘星云’你听过吗?”
挽溪茫然摇头,妈妈眉飞色舞道:“一签就是五年,呵!咱们家可出息了,要出大明星了!”
绍挽溪面色发白,轻声道:“可是……姐姐……不上学了?”妈妈笑道:“戏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演,傻瓜,等到出了名、有了钱,想去哪深造,人家都得收啊。”绍挽溪闭了闭眼,妈妈已经看出她面色不佳,道:“快去休息去吧,火车上累了一天,去去,快去睡去。”
绍挽溪点头,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房间,倒头想睡,脑中却只乱成一团。
她该为姐姐高兴,不是吗?绍挽溪为自己的小心眼苦笑,可是她不会高兴,无论如何也不能会。姐姐比自己强,永远比自己强。她费尽苦心,只想摆脱姐姐的阴影,可姐姐却足不抬、身不动,便又赶超在她前面,压在她头上。
绍挽溪握紧胸口,呼吸不畅。
晚饭时绍雨容回家,见到绍挽溪时脸色很僵硬,似不是太高兴,绍挽溪也只勉强和她打了招呼。姐姐比夏天那会似乎又瘦了些,化着海蓝色的眼影和口红,闪着妖冶的光芒,宽大的羊毛衣下罩着窄窄的皮裙,一双高而细的皮靴,似乎天气还是秋天,根本没入寒冬。而绍挽溪,仍是高中时那套大红毛衣,牛仔裤。
饭桌上爸爸对姐姐的态度明显与妈妈不同,连声叹息演义圈太乱,不知是否吃亏,雨容那个性格,整日大大咧咧随随便便,能否照顾自己?她若出了事,他这张老脸要往哪搁?绍雨容前面听得尚唯唯诺诺,听到后面终于好不耐烦,将筷子一摔:“怎么没完没了老是针对我?我做事自有分寸嘛!要不我搬出去住好不?”父亲责备她几句,立即被母亲岔开,眼角却有说不出的得意:瞧瞧,我家娃儿是长大了,这么有主见了。
绍挽溪只在一边冷笑,她就断不敢在父母面前摔盘子摔碗,瞧,这就是区别。
父母似乎永远觉得绍雨容长不大,是个还需要照顾的孩子,不能离开自己身边,为她有着操不完的心;而绍挽溪则相反,就应当成熟懂事,不再让父母操一点闲心。
瞧,这就是区别。
胃里翻滚着酸液,什么也吃不下,绍挽溪只得匆匆扒完饭菜,道一声:“我吃完了。”将碗筷拿到厨房清洗,却听父亲在身后说:“容容,你几时才要父母不操心呢?”绍挽溪只得冷笑。而她,几时才能让父母操操心呢。
晚上绍挽溪正躺在床上郁闷,绍雨容突然推门进来,做贼般悄悄坐在床头,仔细盯着挽溪,吓挽溪一大跳,雨容却轻轻道:“去年那件事……你没跟任何人提过吧?”
绍挽溪脸色刹时苍白,半晌才道:“没……从来没有。”绍雨容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
不如是出于恶念,抑或是真的出自关心,绍挽溪道:“姐姐,演义圈里不好混,都说不干净,你怎么会去到这个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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