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个精神病人?”
“额,没有那么严重吧,早就好了。”
“喜喜,你跟我说说,五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这是个关键,说不定,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五年之前。”
“怎么可能,我第一次被表白是在小学,我记得那个小男生被江佑容揍得掉了两颗牙齿,按照你的理论,当时,青春期的江佑容已经爱上儿童期的我了?根本不可能嘛,你就别胡四轮想了。”
“不是啦,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哎呀,喜喜,你别走啊……”
我站起来往厨房走:“你看电视,我去看看我的朱试馅饼好了没。”
……
二十三点五十八分时,许建提着个喇叭在公寓楼下喊:“朱喜喜,新年快乐!”把我吓了一大跳。
阿宁一脸唏嘘地把我往阳台上推:“看来你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了,这个许建不错啊,看这架势,他是搞商场促销的吧?”
“他啊,银行副行长。”
“……”
我站在阳台上,正看见许建在地上摆烟花,他抬脸冲我使劲儿挥手,对着高音喇叭大喊:“朱喜喜,新年快乐!”
许建这么个才俊在黑灯瞎火的破旧小区里做这种傻事,明明衣冠楚楚,却拿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货郎喇叭,怎么看都好笑的很,也青春的很。
大学里那些男生不都捧着花在女主寝室楼下高呼“某某某,我爱你”的吗,年轻时的感情虽然不长久,可那时的感情却最真挚最不参杂质不是吗?
零点,新年来临,许建点燃了烟花,他甚至还点了几个炮竹和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五彩缤纷,那张才俊脸在斑斓的光中显得特别好看。
我匆匆从阳台回屋,准备下楼去接许建,经过客厅的时候却看见阿宁坐在那里发呆。
“你怎么了,怎么拿着我的手机?”
“刚刚零点的时候,姓江的打电话给你了,我帮你接了。”
我一愣:“喔。”
“我跟他说,你跟男朋友在一起。”
“喔。”
阿宁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本来是想刺激刺激他,可没想到他没说什么,特平静地挂了电话,喜喜,我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我笑:“没事儿,他知道我和许建的事儿。”还是他给介绍的呢。
“那你要不要回个电话给他?”
“不用了,我得先下去接许建。”
许建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喜喜,今年你见到的第一个是不是我?”
我点头,笑:“是,谢谢你。”
“你开心就好。”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新年就过去了,学校开学,我收拾了一番,怀着一颗二十六岁沧桑的心上班去了。
江佑容应该早就回来了,不过我们两个一直没有联系,阿宁为此深深自责,她总觉得是大年夜那个电话坏的事儿,根据她的理论,我和江佑容,不联系就是出事儿了……
其实我并没觉得跟他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在县城别墅那个夜晚,说实在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不记得,我也早已经学会选择性遗忘,又能算什么呢?
新学年,学院领导痛下决心要有个好的开始,于是大家集思广益,一起开个会。
我和阿宁坐在会议室的最角落,我是辅导员,阿宁是学院讲师,我们以往从没有机会一起开会,不过这次说要合众人之力,倒是给了我们这次机会。
离我们最远,也就是会议室最前头的是学院院长,我们这位院长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刚刚四十出头已经桃李满天下,学术成就更是不必说了,更值得一提的是,人家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虽年近不惑,却有一股书卷之气,气质端平儒雅,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秃头的迹象,实在算得上中年魅力美大叔一枚了。
中年魅力美大叔……
我心中一动,听说院长几年前迫于家庭压力结了婚,不过一直没有孩子,还有传言说他刚当老师时似乎很受女学生欢迎……
我扭头去看阿宁,只见她垂着头,眼角却一直往院长那里飘。
我有些猥琐地笑了。
院长助理在高谈阔论:“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开始,在新的一年,我们决定要做一些改革,比如说,增加一些受学生欢迎的讲座……”
立刻有人反对:“讲座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学院年年办,也没见学生有什么积极性。”
院长助理拍桌:“所以说,关键就在于讲座的主讲,我们要邀请一些深受学生欢迎的主讲回来!”
“……”
“……”
助理还在说:“我,啊,院长已经想过了,我们做讲座也要讲求明星效应,如果我们能请北大校长来做演讲,人气肯定会很高嘛~当然,北大校长我们是请不来地,但我们可以考虑当地知名企业的老总,他们在本地的名气大,实战经验也比较丰富,是不是?咳咳,其实吧,我和院长已经选定了一位人选”他打开投影,指着墙面上出现的影像,一脸的得意:“就是他!”
阿宁在桌底下戳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不那姓江的吗?”
我低头,压低嗓音在她耳边道:“说句实话,他从来不会答应这种讲座的。”
“还挺会摆谱的。”
“不是,他是觉得自己三句不离女人经,会荼毒祖国花朵。”
阿宁一时没忍住,笑了两声,我立刻发现院长温柔而深邃的目光朝这里瞟了过来。
阿宁捂着嘴把笑憋了回去,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红的。
院长助理还在上头细数江佑容的好处:“华江集团可以说本地的龙头企业,涉及领域广,如果能与这位江总搭上关系,我们就能为学生提供更多实习机会,这学校的声誉就能更上一层楼啊。更何况,江总年纪轻,长得又,咳咳,英俊潇洒,应该比较符合学生的口味,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江总在媒体的出镜率是很高的,花边新闻也多,但华江集团的企业形象完全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说明,他在公关上是很有一套的,我们请他来做一个危机公关的讲座,是很有针对性的嘛……”
阿宁抵笑:“敢情他是想请姓江的来介绍艳情史绯史和‘御女十八式’的。”
我扶额:“院长在看你。”
阿宁闭嘴了。
院长助理的提议是很好,不过问题是:谁去请这位大名鼎鼎、艳名远播的江总呢?
众人静默。
然后,阿宁举手了:“报告院长,朱喜喜和江总私交颇深。”
18江总是精神病2
为了学生们的健康发展,为了学院领导们的良性竞争,为了阿宁能顺利地讨好到院长,为了我能和江佑容重修旧好(这是阿宁说的),我接受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请江佑容来学校开讲座。
为此,我深深地蛋疼了一把,倒不是别的,只是江佑容他的确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而会议结束前院长那温柔又不实霸气的一句:“朱老师,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令我彻底纠结。
会议一结束,我就打了个电话给江佑容,虽然我很有点不情愿,但我们要公私分明不是?
可他关机了。
确切地说,他一整天都关着手机。在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后,我拨通了美珍的号码。
“喜喜小姐,有什么事吗?”美珍的声音依旧职业而冷淡。
“我想问一下,佑容哥在公司吗?”
她停顿了好一会才回答我:“你有事找他?”
“是啊,有些工作上的事。”
“……我来接你。”
……
“你说什么,他在温泉山庄?”美珍的车上,我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美珍冷冷地应道:“江总最近身体不太好,在温泉山庄疗养,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
“你对江总可真够好的。”
我沉默。
美珍看了我一眼:“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么多年,江总对你怎么样你我心里都清楚,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关心他的身体。”
我扶额:“他怎么了?”年底的时候明明还生龙活虎的。
“我也不清楚,江总没有跟我说,只听说他睡不着觉,我猜,情况可能跟五年前差不多。”
“是吗,”估计这会儿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陈静姐有陪他吗?”
“陈小姐每天都会过去。”
……
温泉山庄在郊区一座小山里,风景宜人,可能是因为新年刚过,山庄里没有什么游客,如果他真的跟五年前一样,在这里休养的确也不错。
江佑容跟大半月前前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眼睛上那两个黑眼圈实在是有点夸张,脸色也有点发黄,最重要的是,他的房里有一股很浓重的烟味,令人呼吸困难。
我几乎刚进去就立刻退了出来,然后就见里头他略吩咐人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