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佑宝安抚了他以后,才跟二老说:“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我不打算到国外留学,因为我没想过和维扬分开,如果要进修,在国内也有很好的大学。”她说话有些不稳,可视线却坚定地望向聂家父母,手里感觉到聂维扬的温度,就更有了底气,“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可我会努力做一个配得起他的人,也会努力让你们喜欢我的,请你们同意我和维扬在一起吧。”
沈英怔了怔,想要说点什么,被聂戎生拉着,他咳了两声,才点点头说:“小程,我们并没有觉得你不好,刚才的建议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应该出去外面走走看看,世界很大的,选择也有很多,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他说的是实话,他和妻子并不是觉得程佑宝不好,相反的经过今晚的见面,觉得她是个单纯善良又受过很好教育的小姑娘,可当儿子的伴侣,光有这些是不够的。
谁不想皆大欢喜?
程佑宝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句话,当时觉得很动容,这回想也没想就用上了:“我不会,在他的眼里,可以看到我的世界,这样就够了。”很直白的真性情的回答,甚至于还有些傻气。
到底年纪还小。
聂维扬的表情已比方才温和了许多,动容地笑了笑。
聂戎生的表情很深,不知道对这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沈英却一直皱着眉。
有人给屋里沉闷的气氛添了生气,是聂维意。
她在外头敲了敲门,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笑容满面地拿着一个盒子进来:“爸,妈,我刚才和阿姨收拾东西看到这个,实在是觉得很好看,就给你们拿上来了。”转而又对佑宝说,“佑宝,我先拿来看了,你别介意啊。”
程佑宝看到盒子,才知道聂维意说的是她绣的十字绣,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却听到聂维意已经在说:“爸,您看,这每个福字都不一样呢,这得花多长时间才绣得出来啊。”
其实十字绣并不是稀罕物,聂维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她身上穿的外套上的花纹,就是正宗的苏绣,那师傅寻常人也请不来。
聂维扬一下子了解了她的用意,可很快就想到了别的什么,拧起眉来:“你自己绣的?”她学十字绣的时候是他们在一起没多久,公寓那儿的两个抱枕就是她做的,后来他觉得这玩意儿伤神,就不许她再碰。今天既然来见他父母,她决计不会买外头的成品,肯定就傻乎乎的自己绣的。
怪不得这几天给她打电话都没精神。
他关心地抓起她的手左看右看,记得之前她还扎了满手通红的。
还有长辈在,程佑宝实在没他厚脸皮旁若无人地亲昵,只快速躲开把自己的手收起来,赧然说:“伯父伯母,我学绣的日子短,绣得不是很好,就想图个好意头,祝大家新一年福气绵绵。”
聂戎生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寓意很好的百福图,而且她虽然小,却也知礼,刚才没有让维扬夺门而去,让父母难堪。
可沈英却看也不看就闭了眼,眉头紧皱,聂维扬以为母亲还要发难,唇抿得更紧了。
最先发现异样的还是聂维意,女儿总是比儿子细心,她放下东西,小心摸摸母亲的头问:“妈,您是不是头又疼了?”
沈英点点头,低吟了一声,她一直有偏头痛的毛病,这几天想着聂维扬的事又没睡好,才又不舒服了。
“我去叫医生来!”聂维意说着就快步走出了去。
聂戎生打仗练兵是厉害,可不会治病,只能拉着老伴的手给她顺气,还吩咐两个孩子:“你们先回吧,有什么以后再说,你妈不舒服,不要扰她了……”
可谁会这当下走掉?
聂维扬的手收得很紧,程佑宝感觉得到他的担心,悄声说:“你还记得我姑妈么?她也有偏头痛的毛病,我有法子,你先去拿盆热水来。”
见她表情笃定,聂维扬点点头:“那你等着,我到楼下一会儿。”
程海清一个人住,一头疼起来就只能吃药缓解,程佑宝觉得这样不好,就专门去跟一个老中医学了按摩,还抄了几个养生方子,每年放假去探望程海清的时候就给她按摩熬汤喝,程佑宝就算回了家,也会定时地打电话提醒她多注意保养,对此也有了些心得。
她定了定神,就走到沈英跟前,鼓起勇气说:“伯母,不如我帮你按摩一下,你看行么?”
沈英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疼,脸色发白,连话都不想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也忍不住张开眼,见稚气的程佑宝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实诚的关心,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程佑宝让沈英靠在抱枕上,先把自己的手搓热了,再给她轻轻地揉着太阳穴,顺时针几圈,再逆时针几圈,手法娴熟,仿佛已经做过百遍千遍。
很快程佑宝就突然停了手,沈英问她是不是累了。
程佑宝说不是,还问她头上哪个地方最疼,问准了地方,就又换了种手法给她梳摩痛点。
十个手指头都要用上,而且要既快且轻,就这样来回百来下,见妻子的神色已经好转了很多,聂戎生松口气之余,不免又高看程佑宝几分。
而聂维扬也捧了盆热水上来,程佑宝伸手试了试水温,才扶着沈英起来,轻声说:“伯母,把手泡一下热水,等血管扩张了您就舒服了。”
“以前也听说过这法子,我一直没试过,都是吃几片药就过去了。”沈英果然和程海清一样嫌麻烦,说着就照着程佑宝说得把双手浸没在热水里,发现真能减轻一些痛感。
程佑宝轻柔地劝着:“药吃多了不好,下次我给您带个菊花枕来,可以助眠。”
沈英缓解了头疼,脸色好了,连语气也轻快起来:“会不会太麻烦了?”已隐隐有了接受的意思。
程佑宝眼睛亮起来,笑着摇头:“不麻烦,举手之劳。”
又在她身边提了几个她觉得合适的方法治头疼。
聂戎生看了儿子一眼,赞许地说:“她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眼光很好。”
聂维扬收起了刚才的尖锐,目光柔和地看着佑宝,淡淡地笑:“她当然好。有您这句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有程佑宝帮忙,聂维意请来的医生自然没排上用场,不过佑宝还是趁机把自己的养生汤保健茶的方子拿去问医生,得知都是能对了症的偏方,才松了口气。
医生还嘱咐养生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得持之以恒才有效果。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程佑宝就一个劲儿地说:“你以后记得常提醒家里给伯母炖汤,还有让阿姨经常给她按摩才行……”
聂维扬点点她的鼻子,宠溺地笑:“知道,知道,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要不你替我提醒得了,搞不好我还真忘了。”
“那怎么行?我又没什么身份立场……”程佑宝嘀咕了一句。
这下聂维扬就不高兴了:“这话我不爱听,什么没身份?难道你没看出来我爸妈都同意了,你啊,就放过你那小脑袋瓜,别东想西想了。”
程佑宝狐疑:“真的么?”
“我妈不是给了你见面礼,你看了没有?”
程佑宝摇头,赶紧从包里拿出来那个宝蓝色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她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是一只祖母绿戒指!
在微弱的光线下,都能感觉得到它发出的亮光。
铂金质地,镶着蝶形的碎钻,中间爪着祖母绿的宝石,很贵气的样式。
“是我妈嫁妆的压箱宝,她年轻的时候一直戴着的,你收了这个,可就跑不掉当聂家的人了。”
程佑宝的脸又烫又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喜的,嘴上还硬气:“什么聂家的人,谁说要嫁给你了么?”
聂维扬故意不悦,语气冷冷的:“刚才是谁说的我眼里就是她的世界?不嫁我,行啊,东西还回来。”说着还真伸手去要把戒指拿走。
想起刚才自己那么大胆的当着长辈表白,程佑宝耳根都是红的,幸亏在夜里看不清,她迅速把戒指收到包包里:“才不给你呢,送了给我就是我的了!”
“不还就是默认了……”
两人又耍了一阵花枪。
到了程家楼下,程佑宝又被聂维扬摁着吻了个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又是抱又是揉,尽了兴他才勉强放开她。
他还粗喘着气,突然沉声说:“一年。”
“什么一年?”程佑宝脑子昏昏的,愣愣地反问道。
“我的耐心快没有了,只能再等一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都见完家长了,接下来就该上风浪了,嘿嘿嘿,我咋介么兴奋?
PS:谢谢支持我给我留言的童鞋,还有MM给投了霸王票,太惊喜了,小亦无以为报,只能加油把文写好来感谢你们。
☆、合适
元宵节过后程佑宝就开学了,学生会要换届,还要协办北京大学生辩论赛复赛,程佑宝忙得不可开交。聂维扬年后也随访去了土耳其,两人已经大半月没见面了。
不过聂维扬空闲时都会给她电话,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多半是程佑宝不肯挂电话,女人恋爱了总是多了几分依赖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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