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学的?”若唯随便那么一问,只有想掩饰尴尬。
小羽并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前不久。”
若唯似乎明白什么,前段时间他成天埋头在电脑面前,难道是在研究这个?而且后来龙天跃也说了,小羽成天捣鼓电脑,门也不出,这都是为了她?
她是不知道,小羽在家为了有操作经验,愣是让阿钰找来好多设计图给他做实验。这几天,那房子里是人仰马翻,一是因为龙天跃的脸,一是因为少爷的一时兴起。
龙天跃受伤后明令禁止,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其他人都必须将目光移向别处,不许看他的脸。所以,只要他一走动,房子里的人就开始捂住眼睛躲避,四处逃窜,常常有两人撞在一起的情况发生,那房子里一片混乱。
“知道她要走。”小羽解释着,依旧没抬头。
若唯一滞,他说的是小文,他知道小文要走,所以才会去学习这些东西,想要帮助她吗?
若唯轻咳一声,坐到后面的椅子上去,问:“你房间那些东西还要不要,不要我扔了啊?”
小羽突然回头,看着她,眼神十分无辜。若唯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弱弱的说:“你,你别那样啊,我的意思是,你还要的话,就带走吧,这房子也不可能一直租着,以后我回家住,也没地方放那些东西。”
小羽回过头去,继续工作,不说话,若唯也搞不清状况。半响后,小羽才淡淡的说:“时间很紧,以后你画好一部分我就过来做。”
他想的是,若唯趁白天若唯和崔诺上班的时候进来,反正他有钥匙。
“哦,那个……”若唯见他画得差不多,拉近椅子坐在他身边,问:“我要怎么称呼你,少爷?”若唯不确定的看着他。
小羽没有抬眼看她,语气里略带不满,只是说:“我和以前很不同吗?”
“倒是好像没有。”若唯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你以前怎么叫我?”小羽继续提点。
“弟……”若唯想笑,却在小羽看过来的时候,笑不出来,只是轻咳一声,然后说:“咳,小羽?可你比我大一岁啊!”
小羽点头,这是事实,但是,他说:“我看着比你年轻!”
若唯真想撩起椅子砸他,不带这么寒碜人的。以前不爱说话还可爱一点,这会儿话也不多,但每一句话都那么不讨喜。
“对了,龙天跃的伤怎么样了?”若唯笑着问,八卦的样子十分欠揍。
小羽扬眉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帘,说:“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受伤好看!”
“你真毒!”若唯笑,看着眼前的小羽,他们似乎一点也没有距离。
而小羽,似乎也比以前稍微活跃了一点,至少他会说笑,会寒碜人。若唯还是有些担心他的病情,只是不好明说,有心理疾病的人大抵都很忌讳别人直接说出来的吧。
若唯想了想,又问:“你是龙天跃那个龙叔的儿子?”大家叫他少爷嘛,应该是的。
小羽却突然敛了笑容,沉声说:“不是,她,是他老婆!”
若唯不敢再问,看来这个话题小羽不想提,她其实也就随意一问,没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
☆、本性暴露1
有了小羽的帮忙,若唯总算清闲了一些,崔诺最近也常常出去约会,似乎也没什么心情管若唯。所以若唯也改为上半夜画图,下半夜睡觉,轻松多了。
若唯想,上一世,她可不记得崔诺和公司哪个中层领导好上了。想想,重生后遭遇了太多变数,想来崔诺的事也是变数中的一个。
四月了,天气越来你越暖和。
若唯想着,四月中旬,于竟就要调离,新的总经理就会来任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四月了,离她合同期满还有三个月,一切似乎都该有个了解。
四月三日晚,崔诺被秦茹一个电话叫了回去,第二天他们要去祭崔诺的父亲,这是他们家不变的传统,必须全家都到。以前听崔衡说,还要跪在他爸的坟前发誓什么的,煞有其事的样子。
所以那天,小羽弄完图并没有离开,若唯回来后一高兴,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和小羽对酌了几杯。可两人坐在饭桌边上喝酒的时候,若唯总感觉能感到小文还在身边,和他们说笑着,难免惆怅。
想着,若唯惊觉手里的啤酒杯透心凉,少了一个人,一点都不热闹,也不知道那丫头在做什么。正想着,若唯的电话就响了,是龙天跃打的,叫若唯下去一趟,若唯跟小羽扯了个谎就出去了。
“干什么?”若唯到了楼下,又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加长车和上次的阵仗,这次看清楚了,是林肯无疑。
“他在上面?”龙天跃问,说着就要迈腿进楼道。
若唯赶忙伸开双臂站在路中央拦住他,说:“你得说清楚啊,不然我怎么让你上去。”
“明天得给婉姨和龙叔扫墓,整个龙啸帮都得出席,他不可以缺席。”龙天跃拧开若唯,继续往楼道走,这是龙啸帮的传统,往年他都没有缺席,今年却逃了。
若唯跑过去再次拦住,理直气壮:“他如果不想去,你就不能逼他,不过是个形式罢了,那些过世的人真的会在意谁去谁不去吗,这种形式也不过是为了活着人心安理得,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
“元若唯,他不是小孩!”龙天跃见若唯这样维护着小羽,用从来没用严肃语气和若唯说,若唯吓得一愣。方才那一瞬,提醒了她一点,这个人是黑帮老大!
可马上她就回神,依旧不让开:“他不是小孩,但是个病人,你这样对他的病情不好!”
龙天跃一滞,半响后,他蹙眉问:“你知道他的病,他告诉你的?”
若唯抬手掩嘴,说漏嘴了,眨了眨眼睛,她挺直腰背:“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不利于他病情发展的事,你就不能做!”想到小羽说起自己是孤儿的愤恨模样,她问:“那我问你,他的病,是不是和你婉姨或者龙叔的死有关?”
龙天跃叹息,最终他穿着白色西装和元若唯坐在楼梯上,沉默良久后,说:“是,婉姨死在他面前,婉姨死后,他跑出去一个月,回来后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以前他乖巧懂事,活泼开朗……”
他记得,那个孩子永远的拉着他的衣角,扬起漂亮的小脸蛋喊:哥……
然后他会将他护在身后,虽然只比他大三岁,却是很坚定的说:别怕,哥保护你!
可那次之后,小羽连话都不想和他说,甚至不想看他一眼。同样是南莫安的儿子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他做错了什么?无非是他跟南莫安血浓于水的关系,提醒了小羽,他是肮脏的存在!
“那你还逼他?”若唯不解。
龙天跃苦笑着摇摇头:“若唯,你不懂,不管他多恨,婉姨终究是他的母亲,龙叔养他二十年,视如己出,我怎么能容忍他这样绝情冷心?”
“那你呢,你有没有一个很恨,却有着血浓于水关系的人?”若唯淡淡的问,用手撑着自己的脸蛋,她相信他有,他说自己是孤儿的时候和小羽很像。
龙天跃闭上眼,不言语,良久后轻轻点头。
“己所不欲,龙天跃,别逼小羽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好,就慢慢来,等他病情好转了,再带他去祭拜那些故人,况且,我相信,你那位婉姨也不想看着小羽被逼成这样吧。”
龙天跃陷入沉思,想起以往每年小羽参加那个祭拜仪式之后的情形。他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靠近谁死,佣人们自觉,但家里养的猫狗总会遭殃,三天后他会自己走出来,但是房间里一片狼藉。
龙天跃忽然嗤笑出来,他侧过头看着若唯,说:“也许你是对的,若唯,但是我很好奇,知道小羽的病,你难道一点也不害怕,他的情绪极不稳定?”
“害怕过,不过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善良的小羽。”若唯笑着说,她刚得知小羽病情的时候,加上刘博士的讲诉,她实在害怕得不行,可脑海就是会出现小羽纯白无害的脸。
龙天跃点头,浅笑:“他本性善良,只是……”
“龙哥,该走了!”有小弟上来提醒,指了指手腕处。
龙天跃点头,知道不能再延误了,他必须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到英国。婉姨的坟墓在那里,那是她最后的要求,她将自己的遗骸留在那里,与国内的前尘往事全部断绝。
龙啸死的时候也只有一个要求,和南书婉合葬,他这一辈子呵护着这个女人,死后也要守在她身边。
“知道了。”龙天跃冷冷的说,在下属面前,他向来是个冷面杀神。
若唯起身拍拍屁股,笑着对龙天跃说:“去吧,小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他不是个孩子!”龙天跃笑道,摇摇头。
若唯点头,表示赞同,但又不赞同的说:“他是个病人!”
“别那么说他,他很聪明,你表现自然一点。”龙天跃临走前,还揉了揉若唯的头顶,招来若唯一阵抱怨。
☆、本性暴露2
若唯一边抱怨龙天跃动手动脚,一边往家里走,开门后便看见小羽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消失的车子。若唯开门进来后,小羽便转过身来,神情疏离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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