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寒风刀子似得刮过行人,如针一般刺着人的肌肤。苏兮言从下车点到公司的这段路途,总是用帽子、耳罩、围巾、手套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唯留下一双眼睛。
相较于前几年来讲,这算是她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冬天了,因为在如此寒彻刺骨的日子里,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没有长冻疮。
往年的严冬,她的手早已又红又肿,痒不可耐。那种揪心的痒是怎么也无法去克制的,最后在她忍不住的搓抓之下,她的手就胀得跟红萝卜似的,皮肤因被撑得过薄而常常破裂流血。那种锥心的折磨,完全扼杀了她的冬日雪景的向往和喜爱。
这应该是她连喝了这么多天的中药后,“苦”尽甘来了吧。
最近这一个星期,苏兮言发现冷彦爵变得异常忙碌起来,往往是她睡着的时候他还没回来,而她睡醒的时候他早已经不在床上,若不是触摸身边的被子感觉到那里有他残留着的余温,她真怀疑他是否一夜未归。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外面,北风呜呜地呼啸,摇撼着树枝,枝条在空中散乱鞭打,摇摇欲端。
别墅的大厅里,苏兮言将暖气开至最大,温暖得就如同沐浴在春天里。她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电视。
今晚,苏兮言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等到冷彦爵回来了再去睡觉。
她好奇,他到底是几点才回的家;她好奇,他这般的性子,怎么会应酬到这么迟呢;她也好奇,在这般寒冷的夜晚,他又是和谁应酬的呢?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北风渐渐地小了,夜色愈加深沉起来,如同浓稠的墨砚,深浓得化不开。
周围万籁俱寂,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别墅里轻轻飘荡着。
苏兮言的眼皮不知不觉地渐渐阖上,她的身体从沙发的椅背上一点点地往下滑……
倏然,别墅里响起一阵声音,是金属与金属磨合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地传入苏兮言的耳膜,猛然惊醒。
冷彦爵回来了,苏兮言的心头一阵雀跃,她瞬间从沙发上站起,穿上拖鞋,顾不上去捡滑落在地面上的薄毯,便飞奔了出去。
大门处,一身银色的西装,披着一件黑色外套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当他来到玄关,与飞奔过来的苏兮言相遇时,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将苏兮言轻轻地揽在了他的怀里。
酒精味道与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融合后的味道如罂粟一般,让她贪恋,让她忍不住在他的怀里钻了又钻,用力地嗅着这种味道,如吸毒一般。
“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你,该有多好。”
苏兮言猛地从冷彦爵的怀里挣脱出来:“爵,你怎么了?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说的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
冷彦爵笑了笑:依然是那样的惊心动魄的美:“你答应过,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会为我伤心的,对么?”
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讲这些,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侵袭至苏兮言的全身,她怕此刻她一点头,冷彦爵就真的会离开。
因为害怕,所以回避,所以她摇了摇头。
冷彦爵望着苏兮言,他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一层悲伤、寂寞与孤独,他再次将苏兮言抱在怀里,这一次是紧紧地抱着。
虽然他抱得很紧,虽然他的怀抱温暖,但是苏兮言却再感觉不到踏实;他的声音依然温柔,柔情似水,但是却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他在她耳畔边喃喃道:“我哪里不好?为什么都不选择我呢?为什么呢?”
他的声音极轻,却犹如一盆冰水从苏兮言的头顶直接淋灌下来,让她觉得全身冰冷。
原来,此刻,他的醉,他的悲,他的伤,统统是因为“她”的离开,“她”的不选择!
此刻,苏兮言内心复杂得难以言喻,既苦涩,难过,却又心疼。
苏兮言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冷彦爵的背:“爵,你很好。也许是因为你的条件太好了,所以才会显得不真实吧。”
冷彦爵迷离地望着苏兮言:“不真实吗?我也会笑,也会哭,也会难过啊。我也可以这样抱着,我的吻也是温热的,到底哪里不真实?说白了都是借口,不爱就是不爱,哪里有什么理由。”
顿了顿,冷彦爵开口道:“兮言,你爱我吗?”
苏兮言完全石化住了,完全没有料到冷彦爵会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个她曾无数次问过自己的问题。
在苏兮言的沉默中,冷彦爵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着苏兮言的脸,从眉心开始,慢慢地是鼻子、脸颊、嘴唇。
“我知道你也不爱我。可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说我卑鄙也好,做作也罢,但是即使这种方法连我自己都不耻,可是我还是选择了,我就是要把你绑在身边。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让你还我2750万,我有的是钱,可是我没有你,我想要的是你,而不是钱。苏兮言,能不能请你死心塌地地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可不可以将他此刻的言语归结为酒精中毒呢? 否则,她为什么听不懂他的话了,为什么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呢?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为什么呢?是被他的悲伤感染了么?还是因为他的那句,“能不能请你死心塌地地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昂起头,将即将溢出的眼泪生生地逼回了眼眶,苏兮言望着冷彦爵:“可是,爵,你爱的人又是谁呢?”
冷彦爵看着苏兮言,用力地看着她,温柔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刻进他的脑海里。
他的唇边依然是勾人的微笑,性感的薄唇轻描淡写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知道么?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的话,当听到他对自己说,“我想要的是你”时,也就不会那么苦涩了吧。
可为什么,却又偏偏让她知道了些呢?
苏兮言笑了,带着心底骤然湮起的疼痛,淡淡地笑了。
。
V章节076
更新时间:2013-3-30 21:14:12 本章字数:20502
苏兮言端着泡好的蜂蜜水走进卧室,卧室里一片漆黑。爱残颚疈她打开壁灯,看到冷彦爵斜斜地躺在大床上,被子只从大腿拉到腰部,小腿以下以及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被子外。
苏兮言快步走到床边,她将蜂蜜水搁置在床头柜上,俯下身子,在冷彦爵耳边轻唤道:“爵……醒醒,爵……”
本想唤他起来喝了蜂蜜水再睡,可叫唤了几声,冷彦爵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苏兮言又用手轻推了冷彦爵几下,冷彦爵依然睡得很深,苏兮言只得作罢,她替冷彦爵盖好被子,将地毯上他的外套、西装等衣物捡起,一一挂好,调节好房间暖气的温度,熄了灯,躺到床上。
黑暗中,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重复着:“苏兮言,能不能请你死心塌地地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
“苏兮言,能不能请你死心塌地地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
苏兮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拂晓,才渐渐阖上眼。
再次醒来,是因为一种别样的感觉。
一种很柔软很温润的东西在她的脸上缓缓游移,最后,那份柔软定格在她的唇瓣上,在那儿辗转流连,那种感觉,就好像是--
蓦地,苏兮言睁开眼眸,冷彦爵那张面若天神般俊美的脸映入她的瞳孔,他俯在她上面,他的身体与她咫尺相依,他性感的双唇正吸允着她唇上的芬芳,吻得极其细密缱绻。
察觉到苏兮言睁开眼眸,冷彦爵的唇角微微扬起,他加重了这个吻,他的舌头撬开苏兮言的贝齿,与她唇齿缠绕,直到将她吻得气促,将她的唇际吻得红肿,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带着柔情似水般的微笑,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
苏兮言怔怔地望着冷彦爵,他现在这般温柔,这般宠溺,这般专注地凝望着她,
让她感觉自己犹在梦中一般,好不真实。
眼前的这个冷彦爵,真的是昨晚的那个冷彦爵吗?苏兮言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昨晚的那些真的发生过吗?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转眸至床头柜,那里依然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杯子里依然有三分之二容积的蜂蜜水,那是她泡来给他醒酒的蜂蜜水,那是真实的存在。
不是梦,怎么会一夜之间又变回了一个人呢?
在她微微叹息间,一双温暖的手抚到了她的脸上,随着这一抚,苏兮言的眼眸不由得重落到了冷彦爵的身上。
四目交接间,苏兮言倏然一怔,只因此刻冷彦爵的眼眸太过炙热,眼底犹如炬焰燃烧,那里面还流淌着一种东西,那是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东西,那是水色一样的*。
冷彦爵放低了他身体的重心,向苏兮言的身体贴靠了过去,他环抱住了苏兮言的腰肢,他的头埋在苏兮言的肩窝,他那柔软的发丝滑过她的肌肤,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道:“老婆,我想你了。”
苏兮言无法形容她听到这句话的心情,既惊诧,又喜悦,既紧张,又有着一丝莫名的酸涩,感觉复杂得难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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