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吗?”孟璟澜看着两只小瓷碗里只盛了一碗,他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甜品,往时她总是抱着一大盅,炫耀似的在他面前晃一晃,小气吧啦地只允许他喝一口。
“我晚上不习惯吃东西。”她将小碗推到他面前,面上表情很平静,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他有些错愕,从前她生冷不忌,总是吃得胃疼了就嚷嚷着再也不吃夜宵了,可是才一好,就忘得干干净净。
“陪我坐一会儿。”箫彤端着托盘转身要走,孟璟澜拉住她的手臂。他将她拉进怀里,箫彤挣了挣。
“你先吃东西,一会儿该凉了。” 孟璟澜松了手让她从腿上站起来。箫彤挑着他对面的位置,垂着头,百般无赖地拨弄着手指,耳边时有汤匙碰碗的脆响。
箫彤有些走神,她很害怕和孟璟澜这样安静地相处,总让她产生一种两人之间熟悉得不分彼此的错觉。
“宝宝,在想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抬头,孟璟澜已经绕到她身后,手肘撑在椅背上,弯着腰,脸几乎贴在她的耳廓上。
“只是有点困了。”她心虚,方才脑子里一直转着过去的种种,不是她刻意去想起,只是一幕一幕地跃出,她控制不住。
“宝宝,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多好。”孟璟澜脸颊贴在她的颈间,“如果你想…”她几乎脱口而出,突然顿住,眼睑半垂,“我真的困了,想睡了。”她站起身,孟璟澜晶亮的眸色微暗。
浴室传出淋淋的水声,箫彤侧身躺着床铺的一侧,卧室里静成一片,床头突兀地想起电话震动的声音,一直在响,最多几秒便又是下一通。
箫彤生出几分不耐,抓起电话,上面显示的是冯翎的名字,一遍一遍地重复。孟璟澜才刚刚进去,她心念一动,按下接听键。
“已经睡了?”冯翎的声音依旧斯斯文文,带着极浅的笑意。“冯翎。”箫彤唤了他一生,对方似乎愣了片刻:“无彤?”
“孟璟澜在洗澡。”她眼睛盯着浴室里明亮的灯光,“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大事,只是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想要找他挥上两杆。”冯翎说话向来稳重而谨慎,即使说谎也很难听出来。
“冯翎。”箫彤咬着嘴唇,那边冯翎应了一声,“孟璟澜是不是有…什么病?”几个人里,同她最熟悉的,还是冯翎。所以她也不拐弯抹角。
“怎么,他最近生病了?”冯翎言语间有小小的惊讶,箫彤闭了闭眼:“你知道的,不用骗我。”
“无彤,其实…你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他。”箫彤一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揪着薄被,没有接话,“你就这么离开,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一直告诉自己,从来不后悔,这样才对得起躲躲藏藏的八年。
“就像我要帮你守着秘密一样,我同样也要帮璟澜守着他的秘密。”冯翎声音轻下来,像是提醒,“璟澜从来不防你,只要你想知道,他拦不住你。”
箫彤怔怔地看着已经黑下屏幕的手机,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冯翎最后的那一句话:“无彤,你不后悔,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孟璟澜发梢淌着水,刚走出浴室就发现箫彤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或许并不是盯着他,只是望着他的方向出神。
“不是很困了吗,怎么还不睡?”床陷下去一块,他坐在她这一侧的床沿上,箫彤不吭声,双手抓起他脖子上挂着的大浴巾,盖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温和地搓动。
孟璟澜浑身一僵,伸手按住她的手,掌心还有些湿气,捂在她手背上,温温暖暖的。“头发不擦干,容易头疼。”她淡淡地扔下一句,孟璟澜收回手,任她一下一下地继续。
“宝宝…”他突然将她压倒在床上,在她耳边吹着气,“真好。”她下意识地想要揪住衣领,却发现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孟璟澜并不是一个太老实的人,往时他便喜欢动手动脚,只是现在,他却从来没有逾矩,连最最简单的亲吻,都极少。
孟璟澜似乎累极了,几乎片刻便是他均匀的呼吸。“孟璟澜,其实我后悔的,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原谅你。”
孟璟澜最近似乎很忙,每当她睁开眼,他都不在身侧。她突然发现,没有孟璟澜的孟家大宅,她根本待不住。
文姐一边忙着婚事,一边又担心她突然失踪的事情,可谓心力交瘁,总算挤了一个稍空闲的日子,将箫彤叫出来好好的训一顿。
箫彤早到了十几分钟,捧着咖啡杯,透过窗户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文姐弗一进来,目光锁定在紫色头发的女人身上,却遍寻不到。
“文姐。”箫彤回神,正好看见文姐旁若无人地从她身边经过。“箫彤?”文姐诧异,面前这个女人黑发如瀑,妆容不施的面上清清爽爽,全然没了从前妖娆妩媚的样子,她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才这么点日子没见,不认识我了?”箫彤浅笑,看她依旧讶然的神色,忍不住调侃着。“你这丫头还好意思和我说笑!”文姐拉下脸,表情与她的截然相反。
“之前为什么关机?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文姐性格极好,现下都忍不住机关枪似的训话,可见她有多担心,“就发一条短信,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发的?”
箫彤一直低着头,姿态虔诚得仿佛聆听颂词,文姐这独角戏实在唱不下去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看悠悠了,之前的假都还没给我补齐呢。”箫彤转移话题,却惹得文姐更加窝火:“看悠悠?你以为是部门里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说去国外还真信你去国外了?你一个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的人,飞机都坐不了!”
“我遇到初恋了。”她抵不过文姐的连珠炮轰,文姐失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你这是取笑我呢?”她近二十年等不回的初恋啊,都是痛!
“真的,我真的遇到初恋了,还被他…劫持了。”两人这么多年,亦母亦友地过来,箫彤很依赖她。
“那天‘焰火’清场…是因为你?”文姐吃惊地掩了嘴。“是他为了找我。”箫彤点点头。“你初恋是…黑社会?”文姐想起那天一大拨黑色西装的男人冲进“焰火”,转瞬就将里面的人驱得干干净净,当时她守在门口,最后只看到大门重重地锁上,却始终没有找到箫彤,手机也打不通。
“算是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势力一向不止黑道这么简单。文姐似乎来了兴致:“我们相处有七年了,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还有这么一个黑社会老大似的初恋?”
“因为我和他分开了八年。”箫彤搅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直到将上面的泡沫弄得一点不剩。“久别重逢,怎么闷闷不乐的?”文姐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相处得不太愉快?”
“当年是我偷偷逃跑的,他找了我八年。”箫彤盯着漩涡似的咖啡表面出神,“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在外面多了一年,刚刚回到本城。”
文姐听得一愣一愣的,箫彤突然开口:“文姐,你等了二十年,你觉得自己还爱他吗?”“不爱了。”文姐语气很淡却有十足十的把握。
箫彤愕然,文姐手上的婚戒闪烁:“其实我未必爱了二十年,或许从第三年第四年开始,就经变质了,从爱情变成了执念。”
“因为得不到等不回,才会一直固守,一直不肯退身。”文姐叹了一口气,箫彤的眼睛有明显的失落,“现在想想,其实早就不爱了,如果他真的回来,我甚至可能扇他两耳光,然后扭头就走。只是他一直不回来,我便一直等着。”
“等得太久了,真的会变吗?”箫彤捧着杯子的手晃得厉害,声音有些飘渺不定。“怎么了,你发现他…不爱你了?”
箫彤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其实,我感觉不出他有多爱我。”文姐看出她眼里是酸楚:“傻丫头,要是他不爱你,怎么会等你八年,至少在开始的时候,一定是爱的。”箫彤霍地抬头。
“等待是最蹉跎爱情的方式,我说不爱了,不过是因为的我的爱情只三四年就磨光了,这只是我。你看老林,他等了我也有二十年,现在要结婚了,他依旧比我更开心,比我更积极,所以不是每个人等到最后都将爱情变成执念的。”
没一会儿,文姐就被老林召唤走了,说是婚纱照出来了,让她过去看看,老林这样谦和儒雅的人,箫彤觉得自己透过电话都能想象到他现下眉飞色舞的喜悦表情。
“彤彤,大排场啊,出来叙个旧,都带这么些保镖啊?”文姐半开玩笑。“他怕我又跑了。”箫彤垂眸。“你怎么不往好里想?他这是宝贝你。”文姐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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