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漠宇沉默着,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
“你说你不爱言言,那你告诉我,到底不爱她什么?”见他不回答,爸爸叹了口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曾经是你妹妹,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可你是个男人,当初开口要娶她的人是你,你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景漠宇始终没再开口,我倒宁愿他说点什么,哪怕是好好发一顿脾气,也好过这样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
有些事,压抑的越久,爆发出来的那一天就会越可怕,我真担心会有那么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写了,越来越发现,力不从心了!不过,这种事,主要靠意会,不是言传,你们懂的~~~~~
☆、捉奸
晚饭时景漠宇没回来,深夜时他没回来,凌晨时分,他还是没回来。
我有些担忧他,不知道他这么晚能去哪,会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黑夜里,任由寒风吹凉他的心口。
不想打扰他,惹他烦心,我拨通他司机的电话,“马叔,我哥,呃,景漠宇在哪呢?”
马叔对我一向不敢怠慢,有问必答,只是有多少真多少假,我不敢确定。“他,他心情不太好,让我送他到阳山的别墅,我想他今晚应该在那边过夜了。”
“阳山?他在阳山有别墅吗?”
“嗯,几年前买的。”
这样也好,他找个地方静静呆一晚,就会想通的,到底是一家人,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一个人住吗?”
“我没看见别墅里有其他人。”他的回答有些含糊。
“哦,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我蜷缩在床上,裹紧被子还是觉得很冷。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根本照不明房间的晦暗。
不知道阳山别墅的晨光,是否也照着一个人的孤独?
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疑虑,我又拿起手机,调出熟悉的号码,看了又看,最终换成齐霖的电话,因为不确定他是否睡了,所以选择发短信:“睡了没?”
电话很快回过来,里面的声音很吵,和我安静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言言,这新婚燕尔的日子,你还有空关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我缓了口气,平复下踹他一脚的冲动。“齐霖,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儿?”
“什么忙儿?”
“你帮我查查婚礼上那个女孩子是谁,还有他在阳山的别墅里住的是谁,行不?”
“你们景家手底下那么多人,查这点事易如反掌,干嘛找我帮忙?”
“你说呢?”他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这年头,谁不知道景家真正的掌权人是景漠宇,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帮我摸他的底,就算帮我查了,消息能准确就出鬼了。
“你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你等我消息吧。”
“哦,好!”末了,我加了一句:“谢谢!”
“心领就行了。”
我正想说‘再见’,听见他又说:“是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太寂寞,不如,我去陪你吧?”
“你要是不怕我爸打断你的腿,你就来吧!”
“行!”
…………
自从齐霖说了一句“行!”,果断挂了电话,我的右眼皮一刻不停地跳。
按常理说,齐霖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趁着我老公不在家,森更半夜摸来我房间,再说,他也不是不了解我爸的脾气,万一让他老人家知道,打断他的腿还是给齐家面子,否则,灭了他都有可能。
但是,齐霖从来不按常理做事。
我正抱着被子惴惴不安,窗子发出轻微的响动,我好奇地看过去,米白的窗帘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忽闪忽闪地动着。
随即,齐霖干净利落地顺着窗子爬了进来,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言言,你让我来,就算你老爸打断我的腿,我还是要来。”
我连滚带爬爬下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我,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刚刚在电话里。”
“我哪有……”我弱弱地反驳,好吧,我承认我拒绝的不太明显,我应该说:你不怕我打断你的腿,你就来吧!
齐霖拍拍身上的灰尘,顺手把外衣脱下来,身上的烟酒气和女人的香气充满侵略性地袭来,我捏着鼻子退后几步。“又去夜店鬼混了?”
“唉,心爱的女人嫁了别的男人,我不去夜店借酒消愁,还能去哪?”从他轻浮的语调里,我丝毫听不出借酒消愁的必要,可多少还是勾起了我一点点愧疚之心。
“呃,要不要来杯醒酒茶?”
“也好,记得多放点蜂蜜!”
我愣了一下,好久才回过神,因为景漠宇每次醉酒回来,我都会给他泡一杯,他每次都会加一句:“记得多放点蜂蜜。”
蹑手蹑脚跑到厨房,很快泡好一杯DIY的醒酒茶端回房间,只见某人完全不见外地躺在我的床上,裹着我的被子,翘着二郎腿玩我的平板电脑,俨然没搞清楚这房间的男主人是谁。
“谢谢!”他接过醒酒茶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不错,景少果然没忽悠我,真挺好喝的。”
“是吗?”景漠宇倒从未在我面前夸过,“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当然是说你好了,恨不能把你夸到天上去……忽悠得我成天想把你娶回家,当女神供着,结果,”他撇了撇嘴,“他趁着我去追求艺术梦想,把你娶了!娶了也就去了吧,还让你独守空房!”
我无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的。”
“到底为了什么?”齐霖百折不挠地追问。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他这么晚了来冒险来我家,当然不是真想跟我偷情,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安心放下,继续风流快活的答案。
我长长叹了口气,眼光飘向没有焦距的远方。“我们,上床了……真的,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夜丝丝入骨的冷,我不自觉用手臂拥住自己的。我不愿意再说下去,脑子却不能控制地往下想,想起那一夜的迷乱。
“言言……”温暖的手指拂过我的眼角,我才发现眼前的场景都被水雾模糊,齐霖那双最讨人厌的桃花眼竟然被水雾荡漾得深情款款。“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相似的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这样的婚姻生活是我想要的吗?嫁给他我后悔吗?假如能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那天晚上我会不会激烈的反抗?
我没有答案。
至少,现在还没有。
“言言,这是个错误,他不爱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坚定地摇头。“不,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没法接受我从妹妹变成了老婆,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他需要多少时间?一年两年,五年六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齐霖无奈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全世界有这么多的好男人,你为什么非要爱你哥哥?”
“不管有多少好男人,我眼里看见的,只有他……”
…………
轻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又突然消失在门口,我还没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门锁被轻轻旋开。
我猛地起身,想去阻止门被推开,可惜迟了一步。
门被推开,景漠宇站在门口,我明显看出他的呼吸一窒,足足半分钟才呼出一口气。
“我……”我很想解释一下,可是凌晨三点多,一个明恋我多年的男人半躺在我床上,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好?
景漠宇轻轻走进门,轻轻关上门,轻轻弯了弯嘴角,“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爱或不爱,一个占有欲那么强的男人,三更半夜回到家,看见自己老婆床上躺了个男人,甭管对老婆爱或不爱,作为男人,绿帽子戴的严严实实的,不受刺激才怪!齐霖,这个窗爬的好,我欣赏你。
☆、吃醋
景漠宇轻轻走进门,轻轻关上门,轻轻弯了弯嘴角,“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吗?”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再看看齐霖不整的衣衫,咽了咽口水。“我说他刚好路过,闲着没事儿进来找我叙叙旧,你信吗?”
景漠宇瞥我一眼,拉开窗帘看看半敞的窗子,又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凌晨三点半,他刚好路过,爬窗子进来叙旧?”
“唔……差不多,是这样的。”我抓抓头,厚颜无耻地点头。
景漠宇估计看出我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转而看向大大方方从床上爬下来,正在穿外衣的齐霖。“齐少,那么你现在叙完旧了吗?你是打算自己走呢,还是我让人送你走?”
他的声音凝着淡淡的笑意,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齐霖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劳烦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齐霖冲我摆摆手,“拜!”一闪身从窗子跳了出去,我急忙跑去窗前看了看,确定他安全落地,没有受伤,还给我一个飞吻,我才放心地关上窗。
回过头时,我无意间对上景漠宇的眼,在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我终于捕捉到一丝火焰的波澜,但很快便隐匿在他深邃的黑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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