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 (伤素华)

　　终于,穿着黑衣服的少年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声咕咕叫，他抬起头,异常无奈地看了左边一眼又看看右边,叫嚷着：“老大,光耕地不给吃草,壮牛也得累死啊！”
　　此言一出,附和声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周公罢工了，他要出去看病人；小凉不干了，她要去敷面膜；小白停手了，她要睡回笼觉；小蓝起身了，他要赚银子去……
　　他们把目光投到苏华身上，用犀利的眼神威逼：你丫的怎么说？
　　苏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嘿嘿一笑：“其实，我刚才一不小心，打了一个电话，叫了外卖，所以……壮牛们，继续干活吧！”
　　她家老沈挑眉，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一下，随后微笑：“就快完工了。”
　　一个小时之后，在一群人啃着蛋炒饭默默流泪的时候，外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肖家的股票跟坐海盗船一样，突然升高又突然降低，看得人心慌慌啊。期间有人提出合理猜测：肖家是否出现了资产危机，或许如今正在给散户们下套？于是……
　　第二，继肖文雅大手笔拍下一件破棉袄事件之后，肖大小姐再度成为全城关注的焦点。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因此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这年头做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人数不胜数，实在叫人头痛想吐，唯独这一位，她贱得坦率，贱得大气，贱得真刀真枪！为啥？这您就孤陋寡闻了，人家今天一早就发布了“罪己书”——一封由她口述，电脑记录的淫·乱回忆录，记录了她这些年的浓墨重彩的历史，重点当然是她睡过几个男人。这些男人人名模糊，都以代号出现。但数量之多，从业范围之广还是让人好生吃惊——此女猛如虎啊。
　　当然论坛里还出现了质疑的声音，有人觉得肖小姐虽然平时张扬，但还是喜欢立牌坊的，所以这个罪己书必定是假的！
　　但是下面跟帖的神人对此进行了深刻的剖析，请来专家鉴定书信中签名真得不能再真了，又贴出一张肖大姐花容失色的癫狂照片，声称或许肖小姐受到刺激，精神不正常，于是……
　　神分析一出，下面跟风的一大片。
　　总而言之一句话：肖文雅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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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文雅确实火了，她躺在医院里火得满肚子都烧起来了，不不不，她一定不是手指骨折了，而是脑子折了吧？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为什么一打开报纸、杂志就看到自己的消息，而且说的都是她辉煌的过去？当上网看到那封罪己书还有自己后面的签名的时候，她吓得把平板电脑丢出去：“究竟是谁在污……”可惜污蔑两个字还没出口，她愣是卡主了，是污蔑吗？貌似不是！但是，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笔，究竟是谁？她想起前几天来家里做客的那两个的人了，自从他们俩出现之后，她的生活就乱成一团，完全错位了！
　　她滚下病床，打开病房门正要出去，可还没能走几步，就被浩浩荡荡的媒体大军包围了，天哪……
　　而且，肖文雅的事件实在是太轰动了，以至于追求潮流的新闻媒体花了大把大把的力气在她身上，以至于没有太多的精力来探究沈笑愚夫妇的生活。沈氏夫妇的小日子跟人家肖大小姐比起来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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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各方发来的消息，诊所休息室里的一群人终于解放了。黑衣少年猛地扒开黑色罩头的卫衣，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二白兄！他死死地盯着老沈，脸不都快抽搐了：“老大，憋死我了。”
　　听二白兄后来哭诉，原来是那日他说错话，为了避免被女友揍打，只能请老大去跟女友求情，然而被迫答应了老大非人的要求：假扮黑衣少年，接近肖文雅，取得真实签名！老大事前把这任务说得轻松地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单纯的二白兄信了，结果……苦不堪言啊，要不是肖文雅手指骨折了，他铁定要被吃豆腐啊……如今想起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苏华听后，递了一张餐巾纸过去，同情万分地说：“二白兄，你受苦了。”
　　二白兄异常惊恐地退了一步：“别以为我傻，大嫂，你也有份的！”
　　苏华很无奈啊，她干什么了？她不过就是在老沈犹豫让谁去执行这个艰巨任务的时候很好心很善意地提了一下二白兄的名字，她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恶意啊。苍天可鉴，厚土为证！
　　正此时，蹭到老沈身边的小凉忽然惊叫了起来：“1、2、3……8、9……天哪，表叔，今天早上你究竟赚了多少了啊！”
　　周公悠悠得叹了一句：“无良投机家，赚钱不手软啊。”
　　老沈刚打完瞌睡，抬起头看了一眼，笑得温和，随后打电话给助理：“小陈，安排一下，明天去肖氏谈合作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小陈万分犹豫：“老大，真的还要谈吗？肖氏的股票也不知道被哪位高手下套了，竟然一早上就跌了十多块，坑爹的……”
　　小陈还没听到老大的回应，却听到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大老远地传过来：“小陈，别墨迹了，都是老大搞的鬼……”
　　二白兄啊，祸从口出啊，你怎么总是长不了记性呢！苏华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烧了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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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沈和苏华回家之前，有人已经提早把战况报告给了沈老太太。老太太笑得慈祥：“两个死崽子，也不知道给人留点余地，这么狠。”
　　苏妈听了，觉得非常奇怪：明明是骂人的话，怎么老太太反而这么高兴呢？她实在好奇，就问出口了。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解释道：“还不是你女儿和女婿把别人坑死了。”
　　苏妈听得更糊涂了，但是从老太太的表情上来看：好像两孩子做了什么不算太坏的坏事？
　　可惜她们不知道，坑人的人总是坑坑不息的，坑完了一个，下一个就不知道会落到谁的头上了。
　　这时候，沈家别墅的电话响了，方天横打来的，他语气急切，一定要让沈老太太接。
　　老太太思忖了一番，接了。没想到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方老爷子住院了，很可能是中风，现在还昏迷不醒，以后很可能会谁也不认识，吃喝拉撒不能自理！
　　想起那个爱像小年轻人一样玩新花样又小气又记仇的老头，老太太心里一个咯噔，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径直往深渊里掉，听不见回声的。她恨恨地拿拐杖敲了一下地面：“这没用的东西！”说完，交代了苏妈两句，就匆匆地让小方开车带她去医院了。
　　老沈和苏华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老太太出去，平常跟神算子一样的她竟然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两小孩隔着玻璃窗冲她打招呼都没有发现。这模样让他们俩非常的好奇。
　　苏华抱着老沈的手臂越握越紧，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忽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知道了！”
　　老沈抬了一下下巴，等她的高见。却见她扬眉、微微一笑：“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姑妈干什么去了，对不对不？”
　　好……聪明的姑娘啊！
　　老沈搓着她的脑门，非常无奈：“脑门啊脑门，跟了这么一个主人，你辛苦了。”
　　两人打闹了一番回到屋子里，听苏妈说起关于电话的事情。老沈微微皱眉：“妈，你确定是方家老爷子中风了？”
　　苏华伸长了耳朵，暗觉这里头有鬼。
　　“我应该没听岔吧，好像是方天横打电话来的，说是他爹有可能中风了，现在在XX医院。”苏妈努力回忆了一番。
　　在老沈开口之前，苏华忽然拉着他的手往门外跑，同时回头跟苏妈打招呼：“妈，我们也去探望方伯伯，晚饭不回来吃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啊。”
　　苏妈摇头：这丫头，风风火火的，赶着投胎去啊。
　　老沈开着车子赶往医院的路上，苏华一个人在深沉地思索着，根据她这几天和小可通话的情况来看，方家应该没出事情，要不然，小可也不会有精力来关心肖文雅的遭遇。不过像方伯伯这样年纪大的人，因为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犯病也是可能的事情。最让她不明白的是，姑妈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赶过去？难道两人认识？
　　想到这里，她询问了老沈，向来知无不言的老沈这次竟然沉默了。他沉默了，他竟然玩沉默！
　　于是苏华的思维神发展了，她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难道姑妈和方伯伯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老沈嘴角微微抽搐。
　　“一男一女，不是兄妹，那就是情人！”苏华观察到老沈的眼神里泄露出“别胡说”的状态，于是肯定了，这个猜测有很大可能是正确的。
　　到了医院，方天横和小可在病房外守着，沈氏夫妇安慰了他们几句，透过门上一块小小的玻璃看到老太太在里头，正扶着方伯伯坐起来。
　　苏华把小可拉过来：“方伯伯没事吧？”
　　小可胸口起伏，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气：“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可能会中风了，结果沈老太太来了之后，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他就醒了。真是神奇，刚才医生也来看过，说是奇迹出现了！去他妈的奇迹，我看就是一帮庸医，送老爷子来医院的时候，他口里还一直喊着要见沈老太太呢，这么清醒的脑子，怎么可能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