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 (伤素华)

　　看出苏国军的迟疑，苏曼笑了笑：“当然，爸，如果你不想做得这么绝也可以，没关系的，我们一家四口可以去租廉租房，弟弟不出国也可以，虽然埋没了他的音乐才能有些可惜，妈妈的病……哎，算了，反正治不治都是一样。重要的是从此我们一家四口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这么一番话下来，苏国军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更是打定主意要给苏曼他们过好日子。
　　苏曼去了弟弟苏航的房间，弟弟正在弹琴，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快地移动着，乐声行云流水一般钻入耳中。苏曼柔柔地笑了起来：“好听。”
　　苏航停了下来，看着姐姐一眼，目光空洞的：“姐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同时伸出手胡乱摸着。
　　是的，他看不到，苏航他看不到。一个音乐天才他看不到，他怎么能去国内的聋哑学院？在那里他该受怎么样的欺负？苏曼喉头一紧，然后很快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走到苏航身边，拉住他的手说：“没事，姐就是想听航航弹琴了，我家航航怎么能这么厉害呢！”说着她轻轻掐了一下弟弟的脸蛋。
　　苏航脸红了，他伸出手攀上苏曼的脸，低声说：“姐，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老爸老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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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方接了苏华去医院，听说老妈进医院的事情，苏华都快气疯了，一到医院就狠狠地揍了老沈三拳，怒道：“你个混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妈劝阻着：“小华，别怪笑愚，他也是为你好，上课要紧。”
　　苏华怒火难平：“上课请一次假又怎么了？现在是老妈有事情啊，万一……”她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老妈年纪不小了，又有高血压，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
　　老沈不过浅浅地笑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在外头等着苏华跟丈母娘两人说完话，等丈母娘睡下了，才拎着苏华出去。
　　苏华瞪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苏国军干的？”
　　老沈把她的手揣在自己兜里捂暖，声音沉稳：“现在还不知道，我正在查。”
　　感觉到老沈兜里的温度，苏华心里也暖了回来，她靠在老沈怀里，蹭了蹭：“老沈，有什么办法能干掉苏国军？”她咬牙切齿道，“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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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了~~~~听小道消息说，貌似大概可能也许今天还有二更君！！
　　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是信了【噗——见证人品的时刻到了】


26、老牛吃嫩草8

　　苏华和老沈晚上都在医院里，早上听到说话声醒过来,一看——额,老太太竟然也来了！
　　老太太看着他们俩，目光微冷：“快去梳洗一下,待会再跟你们算账。”说完,她目光变温和，转头看着苏妈,把一只保温杯递过去：“我熬了皮蛋瘦肉粥，吃点吧。你现在呀,就是好好养身体,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交给俩孩子去做。”
　　苏妈很感动,老太太一大早赶过来不说,还给自己准备了清粥,那得多早起来的啊。她喝了两口中，忽然觉得自己女儿没有嫁错人：家中长辈都这样体贴又懂事理，教出来的晚辈能不好吗？
　　老太太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趁着孩子还没来之前，她低声道：“亲家，不好意思，来之前，我了解了一下你的事情。虽然有些不大礼貌，还是想多嘴说你一句，为了那种男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值得！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搬过来，和两个孩子还有我老太太一起住。那男人再敢闹腾，就让他来我们家。家里没别的，就是搭把手的人不少，他若是横着来，我就让他横着出去！”
　　听着这霸气侧漏的话，苏妈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笑了，紧紧地握住老太太的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不用了。”
　　苏华站在门口，老太太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对自己的口味了，她也很想这么干。可是这会儿她却不能说劝老妈答应，老太太主动提出来已经很难得了，她一个做媳妇的若是再说就显得太把这事当理所当然的了。苏华忍了忍，打算转身再去洗一洗手。结果一转身看到老沈就站在她背后，看见他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过来，把她的手紧紧抓在掌心里……
　　也不知怎么了，老沈的话苏妈特别爱听，他劝了几句，总算是把苏妈说动了，让她同意搬到女儿女婿家里去。
　　听到她答应，苏华比谁都高兴。
　　老沈负责做运输官，把两位长辈送到家里去，而小方开着车子带苏华去拿苏妈的换洗衣服。
　　苏华没想到会在门口看到苏国军，她当场就按捺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苏国军没料到她来这么一招，痛得弯起了腰，憋着说出了几个字：“苏苏，你妈怎么样，还好吗？”
　　苏华从屋里拿着扫帚扫着苏国军出去：“滚吧，趁着我还没把菜刀请出来。”
　　苏国军的身体抖了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苏苏，我来是想跟你说，我不要一百万了，就三十万，送你弟弟去国外就成。”
　　一百万？哈哈，苏华算是明白老妈晕倒的根源了：这个男人不是想着如何挽回婚姻而是想着能捞到多少钱？苏华冷笑了起来：“弟弟？那个瞎子吗？告诉他别做梦了。”
　　整理完东西，苏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所特别的学校，这学校里都是身体有残缺的孩子，也是苏航的学校。自从那年把苏航的腿弄断之后，苏华就没来过苏航的学校，不找他麻烦了。当年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因为苏航这孩子并没有冒犯自己，可惜谁让他是苏国军的儿子呢，谁让他是小三生的儿子呢，谁让他是苏曼的弟弟呢？这些因素组合起来，足以让苏华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然而如果不是出了老妈住院的事情，她依旧不会来找苏航麻烦。
　　可惜啊……
　　苏曼要疯了，她去学校接弟弟，竟然发现他不在了，问了老师才知道是另外一位姐姐把他接走了。另外一位姐姐……她眼中迸发出寒意：苏华！
　　她谁都没联系，只身一人去了苏华的学校。
　　司机小方偷偷给老沈打了个电话，彼时老沈已经安排好了两位长辈，正在瑞安律师事务所跟方天横讨论苏国军的案子。听完小方的话，他起身：“兄弟，加快整理，今天就把东西递上去，直接交给陈局吧，他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他边穿外套边往外走。说实话，他也有点担心，自己的老婆会不会一个冲动……咔嚓！
　　蛋糕店，苏华把一只蛋糕递过去，没好气地说：“吃吧。”见对面的男生没有动，她嘲笑了起来，“怎么，怕我下毒啊？”
　　男生淡淡地摇头：“你先吃吧，刚才……”他收了口没再说下去，其实他要说的是“刚才我听到你肚子叫了”。
　　苏华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语气冷淡：“你爱吃不吃。”
　　听着这话，苏航露出微笑，估摸着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问：“你有话对我说吧。”
　　苏华看了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好久，扬起拳头又落下，语气依旧凌厉：“小子，我要把你卖给人口贩子，让苏国军，让你妈，让你姐都撞墙去。”
　　苏航松了一口气：“之前还担心是你欺负了苏曼姐姐，现在看来他们也欺负你了。”他笑了一下，“卖了我能有多少钱？”
　　这孩子……实在叫人恨不起来。可这更让苏华烦躁：“你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卖了你也没几个钱！”
　　“好像不到一百斤吧。”苏航回答得认真。
　　老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姐弟俩一起吃蛋糕的场景，苏华脸上还是气愤，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小心，照顾着那个眼睛看不到的男生。老沈松了一口气，他在玻璃窗外面看了好久，看着自己的老婆。
　　这个小丫头虽然总是凶悍的模样，可惜她心肠很软，她的刺只是给那些欺负她的人准备的，对于其他人，她总是硬不起来。
　　老沈眉头一沉，心道：可就是有的人，看到了她的外表，以为她是一个特别凶悍难搞的女孩，所以毫不留情地伤害她，比如说……苏国军！
　　想到这里，他朝蛋糕店走去。
　　苏华看着男生把蛋糕都吃完了，嘴边上却沾着一点奶油，于是出声：“喂，小子，脏死了，擦擦你的嘴。”
　　苏航用手胡乱摸了摸，反倒把奶油抹得到处都是。
　　苏华看不下去了，于是起身，抽出一张纸巾，跟抹桌子一样在他脸上抹了两下，把奶油擦掉了，意识到自己这动作太过亲近了，她忙丢了纸巾，出口：“瞎子就是瞎子，干什么事都不利索。”
　　苏航愣了一下，忽然抓住苏华的手：“其实一直都想叫你一声姐，可惜一直没敢。很抱歉，当年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关你的事，但是爸爸他们都误会了。我跟他们解释过，可惜没用。我总在想，也许这些年越来越深的成见的源头是我。”
　　老沈收住了脚步，再难迈开一步。他就站在离苏华不过十几步的位置，看着苏华脸上掠过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却强忍着的样子。他知道这时候小丫头需要属于她自己的空间，让她整理她来不及掩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