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五房的汪氏母子,也不好在赖在宁远侯府。在五房拒不接受他们的时候闹了一场,五老爷游厉回府,狠狠的闹了一场,最后却意外得了重病,最后便不闻不问。结果汪氏母子却是被扔出了府去。
五房以为顾美人不得宠,于是便随意打发了她的生母和兄长。薛铭倒暗暗觉得有些不平,但到底是五老爷宠妾灭妻在前,五夫人给予回击倒也是理所当然。
碧柳倒并不同情她们,只说,是因为汪氏偷人被五夫人抖了出来。五老爷到底伤心彻底了,不要她了。
薛铭瞠目结舌,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风月场所里出来的,有高洁的艺女,可多半都是水性杨花之人。同为女人,她倒觉得有些叹息。
转眼又到了一年的年根地下,薛铭正哄着绾姐儿挑新送来的料子做新衣。便见碧丝进门,说老家有人来看给侯爷和夫人请安。
薛铭一头雾水,她老家有什么人?她不知道的,她舅父一家在京城的啊。
见薛铭一脸茫然,碧丝少不得上前提醒道,“说是侯爷外租家的人。”
薛铭这才反应过来,原是康家的人来了。于是忙叫招呼人进来。
060 返京
薛铭很少听顾长平提起外祖父康家,且对于康氏的死因,整个宁远侯府都讳莫如深。
这背后必定是藏了许多秘密在其中的,薛铭曾吩咐了碧丝下去打探过,但是都无功而返。康氏死后,宁远侯府悄悄的换过一批下人,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而留下的老人也都是苏氏身边的。
薛铭猜测,此时定是同苏氏有关的。
顾长平同康家的往来似乎也并不密切,起码,薛铭不知道。
康家的突然造访,倒叫薛铭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薛铭一面去吩咐将康家的人引进来,一面自己下了炕,穿戴整齐,自暖阁里走了出来。
待出来后,便见挨着紫檀四季迎春罗汉床摆着的一溜紫檀木堂椅上,依次坐着两个人。
为首的是个四旬妇人,穿着浅紫色福寿如意纹嵌折枝海棠交领长袄,下面系了一条玄青色八宝奔兔暗地织锦福裙,头上攒着八宝如意点翠大团簪,更衬得整个人脸上一团和气,白净敦厚。
挨着那妇人坐着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穿了一件墨蓝色夹暗金云纹直缀长袍,腰间悬着一只浓绿正阳的镂空福字玉佩。通身儒雅,生的也俊秀文弱。
那两人见薛铭出来,忙都起了身,行礼。
薛铭也客气还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招呼他们坐下,又吩咐上了茶水。
忙活一番。坐下来后,那妇人看着薛铭便笑。“老家都说,平哥儿娶了个天仙似的美人,原大伙都是半信半疑的。今日得见了夫人,却才知道原来这天底下还有生的这么好看的人。”那妇人笑着奉承,脸上表情却是真挚。
薛铭笑着客气,听她叫顾长平平哥儿。想来该是个长辈。便道,“我新嫁进来不久,侯爷亦不常提外祖父家里的事情。许多长辈都认不得,过年过节也不曾送些节礼回去,只求不要怪罪咱们不懂事。”
这话,便是说并不认识堂内的两人。那妇人心中听的明白,听薛铭提起外祖家,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祖父当年被罢了官后,多生变故,一家子也就这么散了。我和你大舅舅一直守在祖宅里。这些年日子才过的稳了下来。这便赶快来京中寻你们来。”伤感一回,就拉了自己身边的男孩子起身。道,“这是我和你大舅舅的独子,你大兄弟海格儿,大名康临海。”
那康临海见母亲提了自己。便马上起身,给薛铭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大嫂。薛铭便忙着让碧丝将他扶起身,又给大舅母行了一礼。“原猜着若不是舅母,就是姨母的。方才不敢冒失了行礼。还请大舅母不要怪罪。”
“夫人说的哪里话,是咱们冒失来打扰了夫人才不好意思。”大舅母客气一番,跟着海哥儿重新又坐了下来。
薛铭笑道。“夫人、夫人的叫着岂不是外道?侯爷再是宁远侯,也得是舅母的外甥。我娘家姓薛,闺名单字一个铭,舅母若是不见外,就直接叫名字吧。”
大舅母自是高兴不已,连连夸赞薛铭亲和。热络的叫了一声铭姐儿。
薛铭知道这顾长平的外祖父康大人,当年官至左督察御史,因不知是卷进了什么争端里,最后自己却被查出来在时任两广总督时,贪墨银两,最后被下狱,罢官。当时圣上正是严厉打击贪官污吏之时,康老太爷就成了示例的典范,被抄了家,后代子孙赶出京城,二十五年之内不准反悔京城。
如今算算,正好满了十年。康家是要重返京城了吗?
薛铭看了看那个儒雅俊秀的小伙子,康临海,想来是个念书的好料子。便问道,“海哥儿今年多大了?可考取功名不曾?”
康临海听到薛铭问自己,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很是恭敬的回到,“回大嫂子话,我今年十五岁,才过了乡试。”
那就是个举人,只是去年他们康家没有到二十五年的期限,想他是不能进京参加春闱的。薛铭有些觉得可惜,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越是被压抑的孩子,爆发力越是强大的。他们康家忍辱多年,只等着有朝一日能重返京师,再次光耀门楣的。
康临海面色沉静内敛,看着也是个能成大器的材料。
“海哥儿得了解元的,只可惜不能进京春闱。”大舅母叹气,也替自己儿子惋惜。
解元便是乡试里头的第一,那定是有极其了不起的学问。
薛铭忍不住又看了康临海一眼,见他神态并没有任何异样。既不为自己未曾春闱而惋惜,也不曾因得了解元而骄傲,更不恼母亲突然的插话。
是个有城府定力的。
只是薛铭不知道顾长平对外祖父家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她总不好多说别的。就拉着大舅母一起说起家常话来。
到了中午用膳的时间,便自掏了银子给厨房,叫多添几个菜,亲自陪着大舅母母子用了饭。
见他们并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便又吩咐了人准备房间来给这母子两个歇了晌午觉。
大舅母也不推辞,领着儿子道了谢便下去休息。
薛铭回到内室,有些摸不着头脑。
“奴婢瞧着,这位大舅母是来投靠侯爷的。”碧柳做了总结性发言,她总觉得大舅母有点自然熟,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薛铭倒对大舅母没什么偏见,只是也觉得她这样不走,似乎有些硬要留在宁远侯府的意思。顾长平没回来,她不敢贸然的留了人住下,更不敢随便的问她们在哪里安身,这种话题。是不好提的。一提,对方要说无处落脚,薛铭留下他们便是情理之中。可顾长平愿不愿意让他们留下薛铭心中没有数。
从不曾听顾长平提起外祖父家里的事情,只怕他们也并不常联系的。
每个贵族都有些破落的穷亲戚,帮衬写是出于情分,可不帮衬的道理又多了去了。
薛铭揉了揉眉心,“去外院打听打听,侯爷可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告诉他大舅母来了,正在后院,请侯爷也来坐一坐。”
跑腿的事情一向都交由红苏做,不一会她便回来复命。
说是顾长平到现在还没有回府,下了朝就跟着林侍卫一同去吃酒了。
这林侍卫就是薛铭前世林姝的弟弟,林三爷。原本他在九门提督府当差,因四王爷宫变时立了宫,便被圣上封了御前带刀侍卫,一直跟在圣上身边。
如今竟跟顾长平也交好了?这位林三爷并非是林夫人所出,但同林姝感情也是极好的。
薛铭听到丈夫同他交好,心中竟是有些高兴的。
红苏回了话之后,外面又说舅太太和表少爷起身来给夫人请安。
薛铭未曾合眼睛,便又出去陪客。
依旧是闲话家常,大舅母依然是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天南海北说起来,薛铭竟是觉得有些累了。
正当精神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外面传话说侯爷回来了。
不一会便见顾长平挑了帘子进门。
大舅母见顾长平回来,竟是热泪盈眶的应了上去给顾长平行礼,连叫了好几声平哥儿。
顾长平先是愣怔,最后才认出是大舅母来,原本表情疏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热情。
忙扶着大舅母坐下,又同表弟康临海相互见了礼。这才跟薛铭一起坐在了主位上面。
“大舅舅是庚午年的状元郎,最是学识渊博。小时候我读书不好,父亲常责罚我。大姐姐每每写信总是将这事情告诉大舅舅,大舅舅就将自己读书是的手札都托人送过来给我。每次送来书的时候,都有大舅母亲自给我做的东西。有时候是个方寒的马甲,有时候则是护膝。舅母知道我调皮,常惹父亲生气,不是被罚彻夜读书,就是跪在祖祠。总怕我着凉了。”
顾长平说起舅舅、姐姐和舅母,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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