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痛苦的尖叫,紧接着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抽在了绮月憋红着的俏脸上。
“小贱人,今天你主任带你出来就是陪我的,你居然还敢咬我……”
绮月吃痛的只感觉到了双眼开始泛着白光,她头朝旁边一歪,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模糊起来,嘴角有鲜红的液体缓缓流下,拉成丝缓缓的滴在她的衣领上。
她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这一巴掌给抽空了,一瞬间,眼前幻化成无数张脸,好像是郑佑东,好像是墨仔,好像又是厉凌禹,最后还看到了向城。
她呜咽着,浑身发抖的被男人压在身下,忽闪的灯光下,她的嘴角,那一抹猩红在苍白的脸颊上更显得诡异和脆弱。
双手被男人的领带捆在了头顶,当衣衫快要被解开时,包厢内突然闯进一道黑影,紧接着,双耳被打得都快失聪的绮月只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她终于有了气息,幽幽吐出一口气,然后耳边响起的是男人的哀嚎声。
还有,那一句颤抖的尖叫,“厉……厉行长……您怎么来了?”
绮月被忽闪在头顶的灯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听到那熟悉的几个字,想着,是他来了吗?
“绮月……”有人开始摇晃她。当她的头重重的歪在宽厚的胸膛上时,在黑暗中,绮月这才努力撑开眼皮,她顾不得嘴角腮边的疼痛,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厉凌禹,是你?”
“是我,我带你离开!”低沉的声音有条不紊的落入耳膜内,呵,真的是他咯。
隔着他染上汗水的薄薄衬衫,她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声,那么有力,好像会能给人很多很多的安全感一样。
绮月的身体被悬空,思绪顿时放空得听不到任何人说的话,她歪着头,沉沉的靠在厉凌禹的胸口,晕了过去。
车上,厉凌禹看着衣衫不整的绮月,他额头的青筋暴跳着,素日里优雅邪魅的五官顿时变得有些狰狞,他看着她眼角还未成落下的泪和唇角滑出的血丝,目光越发的变得骇人。
医院的急诊室内,厉凌禹快速冲了进去。
这个笨女人,他这是第几次送她来医院了,厉凌禹站在急诊室外,一脸的焦躁。
一个小时过去,当急诊室的门打开时,厉凌禹快速迎了上去,急切的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酒精中毒,刚才已经洗胃了,病人目前有些虚弱,你可以去看她了!”医生摘下口罩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绮月被推出来时,她脸色苍白得就跟张白纸一样,但是,她微弱的眸光里,看到了一张冷峻的脸写满了担忧,忽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其实她不想哭的,因为洗胃的那种煎熬已经将她身体里的力气全然耗尽,但是不知道为什,她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厉凌禹站在自己身边,看到他的眼神,写满了担忧,她突然就很想哭,内心被一种强烈的情感充斥着,她说不出来,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想流泪。
头顶上的壁灯被调成柔和的光芒,淡淡的余光洒在绮月的脸颊上,总算,也没有那么苍白了,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在她消瘦的脸颊上,感觉到她丝毫不圆润的脸颊,厉凌禹忽然皱了皱眉头,低声问了一句,“还以为你是业务骨干呢,没想到一下就被别人放倒了!”
绮月鼻尖一酸,她的泪又哗啦啦的落下,更多的是滚在了厉凌禹的掌心内,她脸颊渐渐有了一些红润,或许是因为他手掌的温柔暂时温暖了她冰凉的肌肤,又或许是因为刚才他调侃她的话。
“你是在笑话我吗?”绮月还是扬起一抹笑容,尽管有些柔弱,但她眼眸里的光微微亮了亮,水润清澈的眸子里只簇着一团深邃的倒影,波澜不惊,深深定格。
厉凌禹捏了捏她的脸,这算是他给予的最亲密的动作吧,以前的绮月心里一定会排斥得要死,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微微害羞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他唇角扬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绮月更觉得这个男人,她真的猜不透。
“我当然是在笑话你,如果被别人知道,我行里公司部的人这么容易被别人放倒,而且还被别人欺负得毫无还手能力,你说,这说出去我有面子吗?”
“可是……可是他们是有预谋的……他们欺负我……”绮月睁大着眼睛,据理力争,却是气若游丝。
厉凌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作为一个优秀的业务骨干,不仅要有出色的业务能力,更要有圆滑的应酬手段,你今年的年终奖,我只会给你一半!”
厉凌禹故意调侃的话,让绮月当了真,她憋红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厉凌禹,鉴于他是自己的领导,她又只能委屈的撅了撅嘴,不想再解释。
“随便你了,碰到你这种不讲人情的老板,我真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了!”绮月幽幽的说着,别过头去,委屈的不再看厉凌禹。
厉凌禹唇角微微的淡笑,替绮月将被子盖好后,又帮她将空调调到舒适的程度,当厉凌禹的手伸去将灯光按熄时,绮月突然睁开双眼,下意识抓住了厉凌禹的手,“不要关灯……”
“我以为你关灯会休息得好一些,你现在极度需要休息!”厉凌禹俯身,凝着绮月消瘦的脸低声说。
绮月抓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厉凌禹目光垂下去,有些疑惑的问,“怎么?”
绮月咬着双唇,眼眶里是水汪汪的一大片,她似乎有话要说,又似乎又不太敢说,厉凌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深邃,唇角也微微翘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绮月这才鼓起勇气,哑声问,“你会离开吗?”
厉凌禹笑,伸手扳过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放在被窝里,并将床头灯给关掉了。
“我陪你一晚上,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黑暗中,有温热的唇落在绮月的双唇上,温柔的吻,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当天边已经开始出现曙光时,绮月真的坚持不住,沉沉的睡去。
厉凌禹坐在床边,凝着床上的女人,看她单薄的身体被偌大的病床包裹着,他的内心突然有种沉重感,压在那里,让他的眸光越来越深沉。
绮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好像还是上次住的那间病房,淡淡的粉色格调,看上去并没有病房里的那种冷清和无助感,绮月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开始到处寻找着,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内,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
经过一轮的休息,绮月身体渐渐有了力气,她强行撑起身体,靠着床头,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内心一阵失落。
她应该没有做梦,因为她睡觉前的那个吻,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它的温度,来自厉凌禹的,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香。
头还是有些痛起来,好像是醉酒后撕裂的那种痛,绮月不得不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醒了……”清冽的嗓音传来,绮月猛地睁开双眼。
厉凌禹双手插袋的已经站在病房门口,他好像换了衣服,穿上的是浅蓝色罗马格纹衬衣和卡其色的休闲长裤,清爽的短发看上去少了几分冷厉的气焰,多了几分素日里没有的平易近人。
绮月看到他,目光傻傻的有些呆滞,厉凌禹微笑着走过来,勾唇淡淡一笑,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低声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好像有些力气了,谢谢领导关心!”绮月收拾起自己细微的紧张心情,扬眉狡黠的笑了笑。
厉凌禹微笑着坐下,当目光落在绮月的脸颊上时,他的目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绮月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咬着双唇,细细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脸居然肿了,也难怪厉凌禹的目光会越来越复杂和阴冷,但是,当绮月问出声时,他又恢复过来,无事的笑了笑,并解释道,“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绮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厉凌禹点头,却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有些感觉似乎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但是两人又都没有开口,偶尔目光相撞时,绮月又没出息的慌乱的移开,在厉凌禹深沉的目光里,她的小心思,他仿佛都一清二楚。
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中,厉凌禹似乎觉得有些尴尬,他看了看表,站了起来,好像要走。
绮月急忙问,“你是不是有事?”
厉凌禹抱歉的点头,“是的,不过我让黎茉莉休假来照顾你,我看她的就要来了,所以,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噢……”绮月黯然的应了一句,内心的失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也许,他是害怕茉莉撞见自己在这里吧!绮月想了想,她和厉凌禹的关系,也无非就是上司和下属而已,在银行这样体系的单位内,像厉凌禹这样的超黄金单身汉自然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他隐秘的私生活,而他,对自己有所避讳,也是正常的。
想到此,绮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啊,那你快走吧,等下茉莉来了看到你不好!”
厉凌禹凝着她的脸,只是若有所思的笑,忽然,他低下头,贴着绮月的耳朵暧昧的低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想的那些小心思可都不是我所想的那些事情,所以,不要自寻烦恼,好好养好身体,我们的游戏,还没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