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每一年不同的新衣服,攥着雪儿姨的衣角要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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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回家的詹严明朝着陆宁走过来,每次都这样,猫着腰等着好吃的出锅,可是今天又有些不一样,他闻一闻,笑了,是不是排骨太香了等得太久了这小丫头累的发呆了啊!
抬手揉一揉头顶,很满意她到他胸前的高度,想要牵过她的手,却被轻轻避开。
“饿了?”詹严明把手上的包让陆宁拎着,他转身进厨房给小丫头夹一小碟排骨先解解馋。
但是再出来,就只有地板上的包留在那里。
喊了两声没应答,林夕女士边啃排骨边稀奇,“这丫头今天怎么了?”
再看看宫雪,“雪儿你这手艺没退步啊!”
宫雪举着锅铲也探出头看,推儿子说:“去看看!”
然后,詹严明追出去,看到陆宁的身影进了自己家小楼,他追过去,晚一步被关在门外。
心里隐隐的不安,无视站岗士兵的眼神,从后侧往上爬,爬到二楼敲窗户,却连里面的窗帘都被死死拉上。
攀在墙头冲里面喊:“陆宁给我开门!不开我就自己进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只被丢过来的拖鞋,“咚”一声撞上窗户玻璃,“啪嗒”掉在墙角。
“我数一二三给我开门!”
马上,“咚咚咚”的不断有东西砸在窗户上。
于是,一个铁拳砸向窗户,穿过玻璃,整个院子都传来“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手臂被碎片割伤流血,利落的解开从里面被锁起来的插销,稍稍低头打开窗户,詹严明单手一撑,跳进去,低头一看,窗边掉落的有了她床上的抱枕,她的课本,他送她的玩具模型,她赖着他要的那枚篮球,还有一个破碎的喝水杯,上面他和她紧紧挨在一起的笑脸被碎成很多片。
詹严明把窗帘拉上,但呼呼的寒风还是吹进凉气,窗帘飘啊飘,忽明忽暗的,他看见陆宁坐在床边,呆呆的不动,就着光线,看到她的眼睛充血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一更,我还拉肚子了,好难受……
能治愈我的只有你们的留言+2分了,躺好,都来治疗我嘛!
☆、42高烧四十
詹严明几乎都不能靠近,明明那么近,他却觉得那么远。
是陆宁先抬起眼看他,她说:“我已经长大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姥姥 ”
同时,陆浩也从窗台爬上来冒出一张脸,一看这情况,说了一句:“喊你们吃饭了”,又缩回去。
詹严明手上的血滴在地上,除了陆宁刚刚问的那句话,就只有风声和滴血的啪嗒声。
陆宁再说一句:“不要骗我。”
詹严明点头,脖子僵硬的像是被冰封住,梗得他动一动都觉得刺骨的痛。他迈开步子向前一步,再一步,陆宁就坐在那里,等他过去了,她手指攥紧他的手指,同样也染上了血红,垂着眼,她问:“这次我能去么?”
詹严明再点头,“一起去。”
然后陆宁收手,转头开门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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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雪一看陆宁进来手上一道血印子吓一跳赶紧去找药箱,等拿了药箱出来又看到刚进门的儿子手上更多的血口子就知道不对了。
林夕打趣一句:“你们打架了?”
詹严明心想我俩就是打架也是小姑娘揍我我是身受重伤的那个啊!
接过药箱说:“妈没事,我自己来。”
陆浩推推陆宁,“去帮你明子哥看看。”
从来都对大哥唯唯诺诺的陆宁头一次违抗,肩膀抖开陆浩的手,自己坐在那里不动。
宫雪拿了热毛巾给陆宁擦手,嘴上说:“还好宁宝你没事。”
詹严明就挨着陆宁坐下,明明一个大男人,清理伤口的时候却一直嘶嘶的抽气。
陆浩推推眼镜脚,“来来,我帮你。”
坐过去,下手极重,把血口子翻开看有没有玻璃渣,詹严明措手不及闷哼一声,这次是真的疼了。陆宁就一旁看着,不说话。
林夕一直啧啧的摇头,“我家哪块玻璃碎了啊?”
然后就再没人说话了。
可是陆宁这一次也没能一起去成,她发烧了,高烧四十度,从小就健康宝宝的人一生病就不得了,烧得人都傻了,一直哭,唔唔啊啊的叫姥姥,攥着詹严明的手不放。
凌晨一点被送进医院,陆光荣同志急的不行,脚上拖鞋也没换,抱着他闺女进病房,来了小护士要给量体温,首长一个推开,“四十度,赶紧的给我找你们领导!”
林夕靠在床边一直给闺女用冰毛巾擦脸,陆浩停了车上来一看,詹严明就蹲在床边,那么高大一个人缩得一小团,眼睛红红的正宗一兔子。
急症室里最大的领导过来了,来不及给首长敬礼就拿着听诊器过去了,詹严明蹲在旁边开口:“高烧四十度,怀疑是病毒性感染,已经吐过了,现在神志不清。”
首先重要的就是降温,大脑经不起这么烧下去。
医生给开了吊瓶和针剂,通过静脉进入血液效果最快也最好,还抽了几管血拿去化验,刚要给陆光荣敬个礼后领就被吊起来,赶来的詹建军一脸痞相,“什么时候温度能下去?”
宫雪赶紧扯他的手,一个眼神瞪过去:“你别捣乱!”
医生被放开出去下医嘱了,詹严明仰起脸对林夕说:“配合物理降温吧,我去买瓶酒。”
说着就出去了,用了力气把手指从陆宁的拳头里撤出来,指间一阵冰凉,心里揪成一团。
陆浩也跟着出去了,路上跟在詹严明后面一直跑,大半夜的哪里有酒?陆浩一个扯过人来说:“跟我来。”
他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车后面就有一箱。
两个人怀里都塞满,往住院部跑,陆浩对詹严明说:“没事,丫头就是耍耍脾气,我们家人都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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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被关上,男同志被清出来坐在走廊一坐就是一夜,后半夜陆宁烧慢慢降下来不说胡话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天又有些低烧,陆宁被烧的没力气,整个人都烧脱水了,手背上吊着葡萄糖,睡了很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詹严明蹲在床边的地上眼睛一眨不眨。
陆宁朝另外一边扭过脸,又闭上眼睛。
詹严明跟她说话,声音是那种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他说:“他们上山去了,我等着你,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正说着,陆浩拎着保温盒进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小尾巴,大炮同学。
大炮献宝的指指那保温盒,“宁子快吃点,我妈给你熬得米粥,可糯了!”
给了詹严明一个侧脸,却正眼看着大炮,哑着嗓子说话都那么没力气,陆宁动动手,才发现自己这只手正扎着针,一下就被床边蹲着的人按住了,某面瘫非常不爽的朝大炮扫过去一个眼刀。
陆宁说:“炮炮你来喂我我饿了。”
大炮哪敢啊,颠儿颠儿的把盒子交到明哥手上,乖巧后退两步垂眼看鞋尖。
本来闹着肚子饿的姑娘又不说话了,垂着眼玩自己的手指。
詹严明端着粥,好声好气的哄着:“宁子,吃点吧,吃点就有力气了。”
陆宁看着他手上的白纱布就觉得扎眼,伸手一推,就听某人哎呦一声,同时,还有门边陆浩扑哧一笑。
陆宁咬着牙,逞能把我玻璃打碎了的人才不值得同情可怜!但是鼻尖都是满满的米香,肚子里的馋虫也咕叽咕叽叫唤,抬眼看陆浩,声音从鼻子出气说:“哥你喂我。”
旁边居然有人应一声说:“我在这呢!”
忍不住了,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我都不爱理他还舔着脸冲我笑?!
闷闷的哼一声:“我跟我哥说话!”
香喷喷的米粥就递到了嘴边,有些碰到嘴唇,是刚好的温度,某面瘫极其温柔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两个观众,哄着:“吃点,很香的,不吃我就都吃光了啊!”
什么年代逗小孩的把戏啊!陆浩差点笑死,大炮一张脸皱成菊花想笑不敢笑。
陆宁一把抢过调羹自己喂自己,有人跟雕塑一样旁边端着盒子,嘴角慢慢上扬。
前天差点把胃都吐出来,又昏睡了这么久,陆宁把米粥吃的喷喷香,只是拿着调羹的手指有些发抖,饿的。
等到傍晚大人们都回来了,一起来医院看她,陆宁什么都没问,愣愣看着宫雪眼底的红痕,想着过去的每一年,每一年她都干了什么?
哦,会跳舞,唱歌,拍小手哄着宫雪,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塞进詹严明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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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退了以后从医院回家,陆宁讨厌极了自己现在这副弱不禁风全身无力的样子,开始每天食补,一天一碗红烧肉配白饭,把酱汁伴着米饭舔的碗底都干干净净。
然后,头一次自己打车到了医学院门口,弯弯绕绕等在小楼楼下,期间看到上上下下的住户,好像都是大学生的模样,手里拿着课本,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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