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沈先生啊,吃过早餐了吗,先过来一起吃饭吧。”好一会儿,方岫岩才略显局促地招呼道,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女儿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
“伯父伯母,你们叫我沈漠就好,不用这么客气。”沈漠笑着道。
“呃……好。”方岫岩局促应着,招呼他去吃饭。
韩暖微微蹙眉,“妈,不用了,他吃过了。”
方岫岩有些尴尬地笑着,家里的饭菜似乎确实登不了大雅之堂,明明是自家女儿的男朋友,她是长辈,在沈漠面前却总没办法理直气壮。
“伯母,没关系的,我今天只喝了点小粥而已,现在还饿着。”沈漠笑着道,“今天正好有机会尝下伯母的手艺。”
话完人已很是自觉地拉着韩暖坐在了餐桌旁。
方岫岩似是松了口气,过去要给沈漠盛饭,却被沈漠抢着自己盛了,还很是体贴地给韩向天和方岫岩盛了饭,饭桌上亦是很温和地与二老闲聊着,态度谦和,让韩向天和方岫岩慢慢卸下之前的局促,和沈漠竟也能侃侃而谈。
饭后,沈漠在这边坐了一会儿便先回去了,韩暖自是免不了去送他,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被他以约会的名义带走。
上了车,韩暖终于有机会说话,“我什么时候成为你女朋友了?”
“今天!”沈漠淡淡应着,两手握着方向盘,很专注地开着车。
韩暖努了努嘴,对他的话不予置评。
“怎么?不开心?”他侧头望了她一眼,问道。
“不敢!”韩暖应着,没见过当人男朋友当得这么理所当然这么霸道的,别人在一起了总有那么点甜蜜的味道,她只觉得这像一场谈判,他就像掌握游戏规则的那方,谈得差不多了,当下合上文件,拍板定案,行,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我是你的男人!
“吱……”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音,他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你干嘛啊?”她疑惑望向他。
“韩暖,当我女朋友让你很不开心?”他望着她,缓缓问道,虽是疑问语气,肯定的意味却明显。
韩暖抬眸望他一眼,“难道要我放鞭炮庆祝?”
“为人女朋友也不该是你这样子。”
“难道为人男朋友就应该是你这样子?”韩暖反唇相问。
沈漠一只手随意撑在了方向盘上,侧头望向她,“那你说说看,该是什么样子。”
韩暖努了努嘴,垂下眼眸,低声嘀咕,“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路了,难道这都还让人教你嘛。”
沈漠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捏起,盯着她,“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
韩暖小嘴撇了撇,“没什么!”
话完便被沈漠狠狠看了一眼,放开她,转过身,启动了车子,边淡声道,“韩暖,我就是认定你了,别问我为什么认定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从认识你开始就没觉得你哪点讨喜,只会处处给我使绊,可偏偏我就记住了你,当年甚至会莫名其妙去替你解决那些麻烦,还因此和你发生了一夜情。我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对这种因为欲望而结合的成人游戏很排斥,也很反感,但是我却还是做了……”
“那天晚上你后悔吗?”韩暖打断他,问道。
沈漠侧头望她一眼,又是那种惯有的将问题抛给她,“你说呢。”
“肯定很后悔。”韩暖径自给他下结论,“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这么狠。”
那天晚上大概算得她这辈子最绝望最不堪的一夜了,母亲手术在即,没钱,韩风随时面临死刑,没有门道也没有钱去疏通,她因为那次人尽皆知的商业盗窃被学校通报开除,没有哪个公司敢聘用一个有商业犯罪前科的人,没钱,实在走投无路也就萌生出去夜店坐台陪酒赚钱的念头来,她的长相和身材完全能胜任那种职业,而且来钱也是最快速的。
这样的念头一旦形成便如同蔓草般在大脑里发酵蔓延,她靠着之前打工认识的一个老板的关系走进了那家算得B市最气派的夜店,甚至不用应征,很容易就被录用了,上岗时她却发现自己没法子胜任这份工作,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也忍受不了包厢里面的污言秽语乌烟瘴气。
那家店虽说是陪酒女郎,说白了就是卖身的,为了那点钱贱价把自己出卖,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再翻身,总还有机会筹到钱的,这样的念头在酒精的作用下反复发酵着,她终是无法忍受包厢里男人在她身上游移的狼爪,酒精刺激下当下挥开了那只爪子想也没想逃了出去,却没想到那个人是混道上的,她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在当众在他脸上当众甩了一巴掌,她在过道里就被人给拦住拖了回去,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沈漠。
她没有向他求救,因为想着他不会出手救她,因而只是挣扎着被那些人拖回了包厢里,门没关上,沈漠身影已出现在包厢门口,温和有礼地望着众人,
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彬彬有礼让那些人不敢真拿她怎么样,却总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她走,逼着她敬酒道歉,他替她喝下了那杯酒,很不幸的是,那杯酒里被下了药。
喝下酒后她被他带走,那时他的神色不算好,拎着她的手臂也不算温柔,甚至算是粗暴的,他沉着脸拖着烂醉的她出了夜店,扔上了车,大概是要送她回去的,却没想到药效发作,车子被迫险险停在了路边,他拖着她去了最近的宾馆,用力推开房间的门,将她拖到浴室里,用力撕下她的衣服,拧开喷头,将水势调到最大,照着她的头就冲刷了下来,手掌甚至是很不怜惜地直接移向她双腿间,长指很干脆利落地捅进了她那一处,看着她疼得皱了眉头,固执而执着的问她,“你的身体脏不脏?”
韩暖对于那时的记忆并不是很明晰,只是依稀记得那时撕裂般的疼,疼得弯下了腰,然后看到了他手指处的殷红。
“真没被男人碰过?”他那只沾了血的手指在她眼前动了动,他哑声问着。
他的怀疑让她羞愤,也不知道哪里横生出一股力气,她用力推开他,甚至连衣服都忘了穿,就这么拉开浴室的门想要冲出去,然后她被他从身后拉住,拖着她到了床边,他用力将她掼倒在床上,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已覆身压了上来,狠狠地稳住了她的唇,那身硬热的那处也狠狠地贯穿了她。
那一夜的感觉并不好,被下药的他是完全没有节制的,而且那时的他大概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她的,毕竟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孩子不会到那种地方去陪酒卖身,因此他对她也没有丝毫怜惜,只是掐着她的腰,凶而狠地在她体内进出抽%插,全无技巧可言。
一整夜她仿似脱了水的鱼,任由他将她翻过来覆过去地在床上折腾。好在那药效不算长,他对她算不得怜惜却总是顾及她是初夜或者是不愿自己再碰她,后半夜的时候他带着她去洗了澡后便没再碰她,但那一夜之于她而言,确实算得痛苦的经验。
事后她甚至是不敢怪他,什么叫咎由自取,大概也就她这样的。
以他那夜对她的粗暴程度及那些问话,她想他是非常不情愿发生一夜情的,只是被药效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她的回答让他勾起了唇,又是那种淡淡的讥诮,他侧头望她一眼,“韩暖,你以为你是活在小说中,遇到这种事就只能和你发生关系吗?现在的医学也很发达。”
言下之意,去医院解决或许更容易些。
韩暖诧异望向他,沈漠已经把视线调回,望着前方路况,面色依然是很平静,“韩暖,以你犯下的那些事,以及我手上掌握的那些罪证,我完全有理由把你移交警方处理,可是我竟然没这么做,甚至在夜店看着你被那些人扯着头发揪回包厢里时,明知道这不关我的事,明明想告诉自己你这是自找的,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去救了你,明知那杯酒有问题还替你喝下了。为你准备那么一杯酒,你真觉得人家是真的愿意让你跟我走的?要不是后面我的人在包厢门口拦下了他们,那天晚上你就等着被逮回去认人蹂躏践踏了。”
韩暖往他望了望,抿了抿唇,被他带回去还不是被蹂躏践踏,唯一的区别只是一群人以及一个人而已。
韩暖没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望着他道,“那次真的谢谢你。”
虽那天晚上的结果不差,但是被他带走无疑是最幸运的事。
沈漠侧眸望了她一眼,“口是心非,那次我可是因为你被请到局里喝了茶的,这事儿还被记者给捕捉到了,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及时把这个事情及时压了下来,这事儿闹出去也不知道要怎样的风风雨雨。”
韩暖努了努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对不起”似乎又显得太迟了,也没用。
“韩暖。”他也没管她应不应,只是继续说道,“你说,我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些事?我们一没任何的利益关系,连朋友亲人都算不上,甚至可算是对立的,我总觉得我没有将你送交法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那天晚上我却明知后果还是把你给救下来了,明明痛恨这种没有任何感情为基础的一夜情,却还是不顾你的意愿强要了你。我没有后悔,即使再重来一次,那天晚上我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强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