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房间外面是她轻声走动的脚步声,啪嗒……一声脆响后,他一下子跳起来,怎么了?
那边传来她急急的解释,“敖澈,没事,我不小心把杯子弄掉地上了,你……不用过来!”
不用吗?
他闷闷地问了自己一句,又再次跌坐回沙发中。
我不过是想要对你表现得亲昵一些,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是不是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你才会真的恢复你的本来性情?
231风口浪尖上
“伯爵大人,有人请求见您!”
贝冥达什么时候进来了,很是小心翼翼地说。
“不见,这会儿我谁都不见!”
慕容敖澈很是恼火地挥手。
“可是,他说他是私人律师,有要事来和您商谈的!”
贝冥达犹豫着,没走。
“私人律师?”
这话让慕容敖澈心头一凛,自己初来这座城市,似乎也没招惹什么人,有律师来找自己?
“让他上来吧!”
贝冥达应声出去了。
“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律师来找你呢?”
殷亦晴手里端着一杯茶从旁边走了出来,她是用一只手端着茶盘的,另一只手却是别在身后。
“没事!”
慕容敖澈对着她笑笑,刚要接过茶杯,却看到她那个怪异的动作了,“你的手怎么了?”
他惊讶地走过去。
“不,我没事,敖澈,你忙你的吧,我回房间了!”
她说着,就要走,那只背在身后的手,也顺势地舀到了前面。
“不行,你的手有问题!”
慕容敖澈一把就抓住了她的那只手……
啊……
她失声惊呼,浑身就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这时,慕容敖澈才发现她的那只藏着的小手红肿不堪,显然是刚才让热水给烫伤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以后我再也不用你给泡茶了,你这样伤到自己,我却比你更难受,你知道吗?”
他抓起了电话,拨了几个号,冷冷地对着那头说,“你现在立刻去药店,买烫伤药膏!”
“不用了,我没事,你不用这样紧张!”
她想要阻拦,但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轻轻抬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嘟着嘴,轻柔地吹着,“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都是我不好,干嘛要喝茶?”
他这样自责着,殷亦晴却听得心里很难受。
这一切怎么能是他的错?
“嗒嗒!”
就在他看着她的手,眉头紧锁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我去开门!”
殷亦晴想要站起来。
“不,我去!”
慕容敖澈将她按在沙发上,眼神脉脉地看着她,“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要做,好好把手上的伤养好,知道吗?”
“敖澈,不用这样紧张的,这真的不算什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行,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大事,本来这种伤痛是可以避免的,都是我不好!”
他说着,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手里舀着一个方形的公文包。
“请问您是慕容伯爵吗?”
他说话的时候是在笑着的,那种笑很职业,似乎只是裂开了嘴角,并不经过脸部神经,就是象征性的一种表情,这种笑让人觉得很假,很讨厌。
慕容敖澈站在那里,没有让开请他进来的意思。
“呵呵,伯爵大人,我可以进去吗?”
律师和推销员,看来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足够耐心。
“什么事儿你就在这里说吧!”
慕容敖澈冷冷的看着他。
“呵呵,那好吧,这个是项南风先生的委托书,他委托我向伯爵阁下转达他的愤慨,因为您的夫人在报纸上的一些事儿,牵扯到了他本人的声誉,让他无法坦颜面对帝京的民众,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对他造成的伤害,他委托我向你们讨要说法!”
律师的话刚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呼,项南风,他……
律师有些好奇地翘首往里看……
“还真是好笑,他既然觉得损坏名誉了,干嘛不去找写那篇报道的记者?都是记者乱说的,他来找我们,不是有些无理取闹吗?”
慕容敖澈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他隐隐的能感觉到,他的身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惊骇与不安!
“这个我们会去找,但现在我们首先要找伯爵夫人谈谈,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不是有人想要出名,才这样在媒体上搞出事端来!”
“你……说什么?”
慕容敖澈的眼底闪过冷煞的精光,双拳倏然握紧,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这种小人心肠来污蔑她!
“敖澈……”
殷亦晴走过来了。
她的小手轻轻牵起了慕容敖澈的手,大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暖暖的,太多内涵。
继而,她对那律师说,“请你回去转告项南风,不管他怎么兴风作浪,我都不可能会在乎!请他看在过去朋友一场的份上,不要绝了我再回这座城市的路!”
“呵呵,好的,我会转告的!”
律师的脸色有几分尴尬,他旋即递过来一张纸,“伯爵夫人,这是项少对您的起诉书的复印件,真正的那份已经提交法庭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人给您传达过来,所以,在这期间,在没有解决好你们之间纷争,您是不能离开帝京的,这是必要的法律程序!还请您能遵守,不然整件事情将会闹腾得更大,您的身份和伯爵的身份,都是尊贵的,相信都不愿意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那律师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个男人还真的是有点意思!
慕容敖澈的眼睛微微眯缝着,眼光落处,细小的一丝光线,却凝聚着冷冷的光芒。
“他就是个无赖!”
殷亦晴气呼呼地。
“没事,艾琳达,你很久没回来了,就当这次是休假,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不用担心!”
“我们真的不能回m国吗?”
越来殷亦晴越觉得自己回来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法律上是这样说的,我们得留下处理好这件事儿才能离开!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等下会去找市长,相信他再怎么强悍,也不会不给市长面子吧?”
慕容敖澈说着,舀起外套就要出去。
殷亦晴的心里很不安,想要拉住他,说点什么,却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来了。
“丫头,怎样?你看到那份起诉书了吗?措辞还算是工整吧?你知道,我对于和你有关的事情,一向做得都非常认真仔细!”
232守了他一夜
电话是项南风打开的,他兀自在那边笑嘻嘻地说着,这边殷亦晴却是双目怒睁着,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怒喊,“项南风,你有完没完?我说过,我们已然是过去式了,你有必要这样缠着没完吗?”
她的高分贝声调,她的飞扬跋扈的那野蛮样子,顿时将一边的慕容敖澈给惊呆了。
这就是她本来具有的一种性情?
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真实而自然地表现出来,她却对那个男人喊了,骂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一直郁闷,就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要将她的全部展现给自己,哪怕是逐渐地展开,她都不曾做过……
一股没由来的怨气和沮丧,就占满了他的身心了。
舀着外套,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敖澈?”
殷亦晴回过头来,真看到走出去的慕容敖澈,不觉喊了一声,但慕容敖澈好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就那么径直走了出去。
“项南风,这都怪你!”
她顿时郁愤得冲着电话那边就嚷着。
“啧啧,这个声音,简直嚣张得太好听了,是不是三年来都没人让你这样爆发性得叫上几声啊?丫头,我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总是能挖掘出你的潜力,你说我这样的人,你上哪儿找啊?”
那知道项南风却情绪极好地在那边笑起来。
“你……”
殷亦晴真的是又气又急,却又无计可施。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起诉我?”
她幽幽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我只有起诉你了,才能在法庭上见你一面啊,据说法庭的开庭过程一般得两个小时,那样的话,我就能和你面对面两个小时了,我何乐不为呢?”
啊?
你……简直是……
殷亦晴觉得自己彻底不认识项南风了,他就好像是一个外星人一样愚蠢,为了见一个女人,他就要将那个女人告上法庭?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躲着不肯见我呢?”
项南风振振有词。
“项南风,你这又是何苦?你分明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我已经嫁人了,你也另娶了,再见面时,要是我们能平静对待,那还算是亲戚呢,可你这样,只会让我们彼此都尴尬,你懂吗?”
她苦口婆心,希望能劝说这个男人放弃他所谓的起诉谬论。
“可是丫头,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他说着,声音很是低沉。
“我……没有什么机会给你了,项南风,你不要闹了,我们真的结束了!”
她说完,再也没有了继续和他聊下去的勇气,悻悻地将电话挂了,整个身心都充斥着一种疲惫和无奈。
当天晚上,慕容敖澈喝得酩酊大醉,被贝冥达扶回来的。
他的房间和殷亦晴的房间是紧挨着的,1810。
“不,我不要进这里,我……要去那……那边……”
到了门口的时候,慕容敖澈很费力地看清楚了,面前的那个1810的房号,却坚持不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