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茫然的点点头。是梦吗?“可是夕她……”
“嗯?什么?”
素问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对正他的视线:“你不记得夕了?那棠呢?我们为什么会来金三角……”
陆铮不由的摆正她的小脑袋,扶着她的双肩一板一眼的对她说:“你这个梦还真是复杂,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我们是来泰国度蜜月,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下水的时候脚抽筋,因为溺水,孩子也没了……为此你躺在床上养了好多天,还一直的发噩梦。我只好延长旅程,在这里租了房子,专心照顾你康复。”
素问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的眼神诚恳,没有一丝闪烁。
素问知道,他不会对自己说谎。
可是……明明如此真实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只是梦?
不……不会的。
就连身上的疼痛似乎还存在。
陆铮意识到她的动作,忙按住她的身体:“别乱动。你刚流产,身体又受了寒,医生说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调养恢复。”
素问疑惑的看着他自说自话,似乎没有一点漏洞,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
正好这时,敲门声响,陆铮站起来,说:“正好给你看病的医生来了,你可以问问他,你是怎么流产的。”
医生就是位华人,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打了针以后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意思就是他们夫妻还年轻,以后不愁没有孩子。
素问怔怔的听,灵魂却仿佛已经飘远。
难道她从来没有和陆铮吵架,没有一个人任性的跑到金三角来,没有那些枪林弹雨,也没有那些伤痕累累的伤害?
可那种骨血被剥离身体的疼痛是从哪里来的呢?流产……似乎也说得过去。她真的做了一个这么长,这么复杂的梦吗?
她忽然想到什么,坐起来问:“那郝海云呢?他跟我一起来的金三角,他有没有死!”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唯一的好处就是,也许郝海云就不用死了!
话落,她抬起头,猛然间对上陆铮的一双深邃的双眸,黑而亮,似要将人沦陷。
“你是在惩罚我吗?”他的语气中带着隐怒,“我已经尽力的在补偿你,你为什么还要想着那个男人呢?”
他这副淡淡失落的样子,竟是在吃醋。素问俄而惊诧,确实,若在以前,她是极力避开任何跟郝海云有关的话题的,今天却自己主动提起。难怪他会不高兴。
“对不起。”她垂下头,将散下的碎发收至耳后,淡淡的道歉。心里也说不清那种失落是为何。
什么也没发生,不是最好吗?她还活着,陆铮也还在身边,他们没有争吵,没有隔阂,蜜如胶漆的缠在一起,日子从此便恬淡如水,静静的流淌下去。
是啊,没有更好的了吧。
晚间,陆铮先帮她擦了身,然后自己洗完澡,脱了衣服,上床,将她贴着墙根的身体拉进自己怀里。
素问背对着他,感受到他潮热的呼吸,吹在她的颈后。
“热……”她稍稍推了推。
他却仿佛生了根一般,抱得更紧,任是怎样推,也不动,无奈之下,只好听之任之,素问闭着眼睛装睡。
“一直躺着闷了吗?等过两天院子里的躺椅做好,可以抱你出去晒晒太阳。”
这也是让素问惊奇的地方,陆铮竟然自己找来工具和材料,劈开木板,亲手为她做了张躺椅。
素问没作声。、
她觉得陆铮变了很多,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现在的他,就是平凡生活中最纯粹的丈夫,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买菜做饭,没有商业,没有枪火,为她做着一些最琐碎的事,在饭桌上唠叨白日的见闻,简单而温馨。
她挪了个位置,靠在他肩窝里,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
陆铮的身体一僵:“怎么了,想家了吗?”
“不是,既然在这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还是早点离开吧。”
陆铮听完,捋开她的头发,用鼻尖点点她的鼻子:“好,都听你的。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启程。”
“嗯。”她闷闷的应了一声。
又听见陆铮说:“之前也是你说喜欢这里,要是能在这长住就好了,这房子也是你亲自挑的呢。”
素问突然间睁开眼睛。
她记得初到泰国的时候,的确和郝海云说过,喜欢芭提雅。记忆的某个片段毫无征兆的跳出来,那么清晰,那么鲜活,怎么会是梦呢?
她张口想问陆铮,然而瞥见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专注而温柔的望着自己,一时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就保持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吧。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正午。
陆铮做了柠檬汁煎三文鱼,素问发现,他的手艺越来越好,完全有升职家庭主男的趋势。
她一边吃,一边感叹:“你可以考虑转行做大厨了。”
陆铮笑着拿纸巾擦拭她的嘴角:“你喜欢吃就好了。”
午饭后,他神秘兮兮的让她闭上眼,把她从床上抱起。素问乖巧的闭着眼,通过听觉,感觉到他应该是抱着自己向后院走。
她想起昨晚睡前的夜话。猜测他多半是要展示自己的手工成果了。
像个孩子一样。想着就不由弯起了唇角。
素问感到吹面而来的潮湿的海风,夹着淡淡的幽香,热烈的沁入肺腑。
“好了。”陆铮亲吻着她的耳垂,轻声说。
素问闻言,缓缓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四处开满了淡淡纯白嫩黄的鸡蛋花,小巧的一枚,五片花瓣,花(蟹)心嫩黄,在风中微颤。
在花丛深处,一张打磨得光滑的躺椅横在其中,顶端细心的绑缚了一把遮阳伞,另一端,是一座手工精巧的袖珍型秋千,系着座椅的麻绳上,细致的插着两朵美丽的泰国兰。
“你坐上去,我推你?”他问。
素问点点头。
陆铮将她抱到秋千座椅上放下,素问抓着绳索,忽然扭头问他:“这些都是你种的?”
陆铮白皙的脸上难得露出赧然:“找花农帮忙移植了一些,不过以后我会全部亲自打理。”
赚钱,抓犯人,做家务,种花……“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素问为难的感叹。
陆铮微笑,轻轻的推动秋千:“还有一件事,讨你欢心。我一直都在学,恐怕得学一辈子。”
素问没有回头,看不见他此刻深情专注的目光,一颗心已经随着微微荡起的身体飘了起来。
那些悬在心中的疑惑,也许是时候放下了。
不知不觉,在芭提雅又待了两个月。
素问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再做噩梦,乐观开朗。
陆铮开始频繁的往这个狭小的家里搬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在这个热带国度完全用不着的壁炉,巨大的占据了一面墙壁的英式书橱,还有一架昂贵的钢琴。
素问坐在钢琴前,摸着冰冷的琴键,纳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弹钢琴?这么贵的买回来。”
陆铮从身后抱住她,按着她的手指拂过琴键:“不会没关系,只要是你弹的,我就喜欢听。”
就因为这句话,她开始报班学弹钢琴。每天下课后从书店里买回各种各样的书籍,休闲类的小说,茶艺,花卉,烹饪,音乐方面的,将它们一本本填满巨大的书橱,陆铮也不说,只是看着自己买回的东西一天天派上用场,就眯着眼微微的笑。
太败家了,虽然这么想着,素问在花钱方面却也不遑多让。每天什么也不做,日子久了,人在穷极无聊时几乎什么书都看了。
素问就有一次看到陆铮在拿着一本言情类小说翻看。
那场景,她至今想起来都会发笑。
她开始学着做饭,泰式料理,每每拿他的胃试菜,有时成功,有时失败,不过残次品居多。看着陆铮拧着眉头把自己做的食物一口一口全都吃干净,她得出一个结论:“以后做饭这种事,还得你来做。”
在集市里淘到类似中国的铜炉火锅,当晚就买了新鲜的食材,邀请邻居来家里品尝中国的特色美食火锅。
虽然味儿有点不对,不过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心,越来越安静。
最初还会数着时间,计算归期,渐渐的,过了多少天,多少个月,自己也记不清了。
开心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时间便如指间沙,刹那划过,无痕无踪。
素问越来越安然,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要回北京的事,陆铮也绝口不提。
到周末时,钢琴课学习的女孩子们一起组织了一次远足,去清迈府游玩,当天去,当天回。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们,有的才刚大学毕业。素问穿着条背带裙,脑后扎了条马尾,混在其中,倒也可以装嫩。
她打电话回去向陆铮说明,陆铮一直希望她可以多交点朋友,开朗起来,除了交代她注意旅途安全,并没有多的阻拦。
大巴一路向北,开往清迈,钢琴老师本就是华人,教授的学生也多是中国人,因此在一块儿话题格外的多。大家叽叽喳喳的交流着各自的籍贯,家乡,说起自己来到泰国的原因。不知不觉,已进入清迈府。
湄公河上的水雾亲切的欢迎着他们的到来,涨高的海面,高楼耸立的城市。
一切……这么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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