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听她语气缓和,知道她是勉强接受这件事,于是拉着她笑笑,"没事儿,咱钟家有你这个大歌唱家,啥面子都有了。媳妇儿平常点也好,免得抢了你风头。"
"妈……你说什么呢!不管外面人当我是什么家,在您这儿,我始终就是个媳妇!"江韵玫嗔怪道。
"既然这样,那媳妇就给婆婆个面子,待会儿小涵回来,我叫她给你敬杯茶,下午的事儿就掀过去。咱以后谁也不提,新媳妇过门,还有很多规矩不懂,你还得好好教教她,知道吗?"
"嗯!"江韵玫不情愿地点点头。
钟帅拿好东西看时间还早就领着肖梓涵以熟悉地形为名,在院子里东逛西逛,正担心这么逛下去会让媳妇儿着凉,手机就收到父亲的短信:"带着小涵回来,你妈妈没事了。"
他开心地抱起肖梓涵,"媳妇儿,咱回家去!"
肖梓涵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嘿嘿,我妈搞定了?"钟帅晃晃手机,一脸兴奋。
"搞定?"
"是呀,走吧,爸
叫我们回去。"
肖梓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感情老爷子是故意支开他们,做婆婆的思想工作呢!
回到家,她按照奶奶的指示给婆婆敬茶,江韵玫虽然面上还是冷冷淡淡,但态度明显比下午好得多,看婆婆喝完茶,肖梓涵在心里长舒口气,哎,这豪门不容易进啊!但愿婆婆是真心接受她才好。
这边的肖梓涵对婆婆的态度忐忑不安,那边的钟慕远对老婆接受媳妇儿的事同样将信将疑。结婚三十几年来,钟慕远早就摸清江韵玫的脾性,她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所以今天也绝不会因为父亲强硬的态度和母亲一番规劝就欣然接受肖梓涵。
江韵玫洗完脸出来就看到坐在矮塌上的丈夫,她冷冷一笑,“哟,今晚刮的什么风,你这么早就肯回房来了?”
钟慕远不理会妻子的阴阳怪气,语重心长地说,“小玫,咱谈谈!”
“谈什么?”
钟慕远望着妻子一脸防备,无奈地叹口气,“也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说到做到,别为难钟帅和小涵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说到做到?你的意思是我阳奉阴违?”江韵玫立马摆出战斗的姿势,俨如背脊竖起来的雌猫!
“我没那意思!我就是希望你真心接受这个媳妇儿!毕竟她是钟帅的妻子。”
江韵玫冷冷一笑,抓过化妆水在脸上轻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真心?”
钟慕远一看妻子的态度,就知道多说无益,长叹口气站起来,抬腿就要往书房去。
“怎么?今儿个又要睡客房?”江韵玫细细地涂着精华素,脸都没有侧一下。
钟慕远没有说话,用关门声回答了妻子的问题。
书房里,钟慕远望着桌上的一大垒文件,想到下午肖梓涵说的那些话,不禁思绪万千。
一直以来他总是怪自己当年没有魄力,没有胆量打破所谓的世俗观念,但今天他才恍悟,当年的错过不仅是他不够坚持,还因为那个人缺乏媳妇的坚定和勇气。
1969年的冬天,他同数万名知识青年一起响应毛.主席号召,到最偏远、最贫苦的农村锻炼。也就是在那年,他结识了美丽又有才气的上海姑娘黄奕,并打败众多男知青成功牵起她的手,甜甜蜜蜜地谈起了恋爱.
5年的插队生涯里他们心心相知,他欣赏她的才气和底蕴,她钦慕他的儒雅和博学,他们甚至突破道德的底线,一次次在那破败的黄土窑里赤.裸相对,抵死缠绵。
曾经,钟慕远认为此生非黄奕不娶,可是命运之轮变幻无穷,你猜得到开始,想得出过程,却永远估计不到结局……
1974年钟慕远凭借特殊的身份,被选拔
为第一批共.产.主义大学生。黄奕没有显赫的背景,自然只能继续留在陕西。他离开前那晚他们近乎癫.狂的痴.缠,也第一次把温润的液体洒在她的体内,然后萌发出一颗种子。
黄奕怀孕了,在那个极度压抑的年代,女知青大肚子其实并不奇怪,可像她这样孩子的父亲已经离开公社的就是大麻烦。她不敢告诉别人,最后辗转找到了读大学的钟慕远。
他们决定生下孩子,于是钟幕远回京请求父母帮助。不想,父母却坚决反对,理由是这样的丑事会让钟慕远的政治前途一片灰暗,甚至会让有心人抓住这个小辫子,掀掉父亲。在权衡利弊后,钟慕远动摇了,同意由母亲带着黄奕去打掉孩子,但他没有想到,一向温婉的母亲在处理孩子的同时也处理掉了黄奕。
流产后,黄奕不再跟他通信,甚至不愿意跟他见面,等他千辛万苦赶到插队公社时,才知道黄奕早就获得回城名额,还破格成为大学生。那一刻,他以为是父母威逼利诱她,可父亲却残酷地告诉他,当年是黄奕主动提出以离开他的条件换取回城名额和入大学的机会。
心痛气急的钟慕远找过她,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时隔多年,他还记得黄奕的话,“从我知道你家世那天起,我就明白咱们不可能在一起,你能不顾父母反对,不顾家庭背景执意跟我一起吗?不能是不是?你连咱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对你还能有何奢求?所以,我只能保护自己!”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时时环绕着钟慕远,让他心生愧疚,也让他对爱情断了奢望。
他不爱江韵玫,娶她只是因为她是他们这样家庭最完美的妻子人选。将门出生,两个哥哥都是政坛风云人物,家世雄厚,人漂亮,多才多艺,小小年纪就已经是艺坛的新星。他们几乎是一见面就定下来关系,公式化的交往后步入婚姻,然后有了钟帅。
这些年外人眼里他们是模范夫妻,实际是标准的貌合神离。结婚后他才发现江韵玫的坏脾气,她是江家的小女儿,太过娇宠,又有搞艺术的人的冷傲,钟慕远在J省任职的时候,就从来没在家吃过一顿饭,一来是忙,二来是江韵玫压根不会做也不想做饭给他吃。
一开始他总觉得江韵玫比自己小,要多让着她,可渐渐地他发现夫妻之道真不是一味的退让。他们开始吵架,不过他吵不过江韵玫,他也想过离婚,但迫于双方的家庭,再加上江韵玫的强硬态度,结果不了了之,最后就拖成这样——两看相厌,相敬如“冰”,可人前还要装成夫妻恩爱。江韵玫对他的要求是不要在外面养小/三;而他对江韵玫的要求就是不要缠着他吵架。
这样
的日子想想都遭心……
所以,他绝不让儿子步他们的后尘,去搞政治联姻。他没有忘记当年江韵玫拆散儿子和那个女人时儿子的眼泪和乞求,也后悔当初抱着死理坚持与妻子统一战线,活生生拆散一对璧人。
这些年儿子对他们的态度,他懂,那是无声的抗议;看着儿子清心寡欲,对谁都不咸不淡,他怕,怕儿子和自己一样,断了对爱情的奢望。所以在得知钟帅打结婚报告时,他故意把消息压下来。他想弥补儿子,也希望儿子能幸福。
知道肖梓涵是二婚还有他们是闪婚时,钟慕远曾有一丝丝担忧,但今天看到肖梓涵时,他松了口气,他相信她会让儿子幸福,也会让这个家更像
☆、26晋江独家发表
晚上洗完澡,钟帅坐在床上帮肖梓涵吹头发,看她还是愁容满面,便蹲下.身来关切地问,“在想什么呢?不高兴?”
肖梓涵摇摇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诡异,虽然这场灰姑娘进豪门的戏似乎以大团圆结尾,可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是不是还在担心我妈?”钟帅问得一针见血。
见她默认,钟帅索性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慢慢来吧,至少她现在已经接受你啦。”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妈喜欢我?”
读懂她的忧虑,钟帅环紧她的腰,徐徐地说,“我妈不是一般地婆婆,那些普通的招数对她都无效。而且她喜欢的,我不一定喜欢,你还是做我喜欢的就好!”
肖梓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钟帅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汲取她沐浴过后的清香,那甜甜的玫瑰花馨香一阵阵袭来,让他不禁心猿意马。
他轻轻呵着气,舌头恶劣地贴上滑嫩白皙的侧颈,再沿着锁骨的方向,逐寸舔舐,就像一头饥渴的黑熊在享受美味的蜂蜜!
热烫的湿滑的气息夹着暧.昧袭击着肖梓涵的脖子,让她身子愈来愈软,差点整个人都瘫倒在他怀里。她知道这是钟帅求爱的惯用伎俩,先让她失去抵抗能力,再把她拆吃入腹,可她今天实在没有精力应付他的需求,于是扭着身子躲避他的挑逗,嘴上也开始讨饶,“老公,今晚不要好不好?”
“为什么?”他粗嘎的问,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反倒得寸进尺地含住她的耳垂,轻描她的耳廓。
肖梓涵发出轻颤,歪着头气息不稳地抗争,“没有套套!”
钟帅一滞,须臾后再覆上她的脖子,边啃边说,“刚刚你不是答应给他们生孙子!”
孙子?等等,他们现在就要孩子吗?肖梓涵大脑就像被灌入强效薄荷,瞬间清醒过来。她一把擒住已经滑入睡衣内的大掌,“钟帅,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