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笔帐,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逃脱干系!
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凌靳扬眼神如冰,他将脸凑过来,厉声警告:“褚峻,看在我们十几年交情的份上,我警告你一次。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你心里清楚,别挑战我的底线!要不然,我不管是刘家还是褚家,都别想安稳!”
撂下这句话,凌靳扬收敛起眼底的阴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银色的车身转瞬即逝,褚峻望着绝尘而去的男人,眼底的寒意深深。凌家纵然固若金汤,总也会有纰漏的时候,这笔血债,总会有讨回来的那一天!
开车回到私立医院,凌靳扬特意去一家老店买的蒸饺,他熄火后,拿着东西走回病房。推开房门,却见病床上,并没有人。
病床整齐,干净如新。凌靳扬目光闪烁了下,立刻皱起眉头,转头往外走。
韦祁皓将她带回荃湾河畔,门外一切如常,丝毫也没有昨天血淋淋的样子。童念怔怔望着那个位置,眼底含着热泪。
将房门打开后,韦祁皓将她按坐在沙发里,低声道:“念念,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童念低下头,用力吸吸鼻子,点点头。这里真的不能再住了,到处都是瑞拉的影子。
“我去给你收拾东西。”韦祁皓见她情绪不好,就要站起身给她收拾行李,却被她拦住。
“不用,我可以的。”
转身走进卧室,童念拿出皮箱,开始收拾衣物。她东西不多,很快的功夫就收拾好。衣柜的最下层,还放着她从网上给瑞拉买的衣服,想着等到天冷的时候,能够给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将衣服攥在手里,童念眼底热热的,喉间酸涩难抑。她不敢再想,拿起一件放进去,便提着箱子走出来。
“好了,”童念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翦瞳扫了眼周围,凄然道:“我们走吧。”
将房门带上,韦祁皓提着行李箱,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凌靳扬一路来到荃湾河畔,他将车靠向路边,正要熄火的间隙,蓦然看到走出来的两个人。他停下动作,锐利的双眸扫视过去,视线停驻在那个行李箱上,眸色瞬间冷冽。
按开车控锁,韦祁皓将后备箱打开,把行李箱的滑轮收起来,将箱子进去。他绕过车尾,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咻的将车开走。
车里的男人,面容冷冽,修长的手指,轻扣在方向盘上,一下下透着张力。半响,凌靳扬收回指尖,他打开车门,将还热着的小笼包丢进垃圾桶,驾车绝尘而去。
……
聿沣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坐落着一栋英式小洋楼,这家拍卖行,举世闻名。每年的十月底,来自全世界的寻宝者,络绎不绝。
最近这几年,凌仲尤爱收集古董字画,听说今天的拍卖会上有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古画,凌靳扬特意推掉所有事情,腾出时间赶来参拍,想要拍下那副字画,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
上午十点钟,拍卖会准时开始,凌靳扬坐在第一排,恰好与他隔着两个座位的便是韦铭远。
凌靳扬看到他,神情恭敬的打招呼,“伯父,您也喜欢这个。”
并没有想到会遇见他,韦铭远惊讶了下,笑道:“是啊,我喜欢字画。你年纪轻轻也喜欢这个?”
笑着摆摆手,凌靳扬语气稀松,如实道:“家父喜欢,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韦铭远赞许的点点头,心底颇有感触:“凌董事长真是好福气,有子如此,实难可贵。比起我那个顽劣的逆子,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微微低下头,凌靳扬眼角掠过一丝暗芒,只是很快又隐去。他笑而不语,很快中间的位置有人落座,他忙的转过身,脸色清冷下来。
拍卖会开始,展出的物件一样样示众,此起彼伏的举牌声,阵阵激扬。
先前那些东西,凌靳扬并不中意,他只为那副古画而来,所以直奔主题。画卷展出后,画幅巨大,品相完好,一眼打上去,绝对是好东西。
起拍价五百万,在场的人唏嘘一声,大半心动的人士,已经望而却步。
韦铭远其实也是冲着这幅画来的,不过刚与凌靳扬闲聊几句,猜测到他也是为此画而来,也就生出放弃之念。
画虽好,可他并不稀缺,多一幅不多,少一副也不少。倒不如顺水人情,避免出风头。
“八百万!”
凌靳扬举起牌子,一口价叫出,再无人敢应。他做事历来如此,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做,但凡决心下手的,必定手到擒来!
拍卖师喊价三次,全场并无人叫价。随着最后一锤定音,这幅古画,便已八百万的价格,收入凌靳扬囊中。
两个小时后,拍卖会结束。凌靳扬叮嘱好拍卖行一些细节内容,确保万无一失后,转身往外面走。
因为刚刚散场,人流都朝着唯一的出口拥挤过去。凌靳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正要接听,却见眼角闪过一道身影,那人急匆匆挤入人群中,脚步慌乱。
挑眉看过去,凌靳扬只见韦铭远神色怪异,他蹙着眉头大步往前,眼神紧紧追逐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甚至急声叫喊:“阮妍……”
凌靳扬倏然抬起头,顺着他盯着的方向看过去,伊稀看到前方有一个背影熟悉。他眯了眯眼睛,快步追上去,人流涌过第一个出口时,终于分散开。
精准的扑捉到那抹人影,凌靳扬细细一看,只见那人将长发盘起,微露的侧脸,显然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韦铭远怔怔杵在原地,看着前方的人影走远,显然他也意识到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要找寻的。
阮妍?
凌靳扬剑眉紧蹙,内敛的双眸沉了沉,在聿沣市,阮姓并不多,难道会是巧合吗?只是这种巧合,却让他心生兴趣,也许有什么事情,是不为人知的。
……
搬出荃湾河畔后,韦祁皓一时间也找不到稳妥的去处,便将一处他早先住过的套房,收拾好,让童念过来住。
先前闹出的事情,终结于刘铮的死亡证明,尸解结果证实他是心脏病发作。刘家人纵然怒海涛天,也没有依据再闹。原先刘韦两家,交情不错,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两家堪比仇人。奈何都是大家族,利益相关,又有人出面说和,总算将事情强制被压下去,告一段落。
自从瑞拉惨死后,韦祁皓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每晚上都会在这里陪着童念,直到十二点以后,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理由很简单,担心她的安全。
对于他的固执,童念早前就领教过,所以只能随着他去。这样每晚有他相陪,童念沮丧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渐渐摆脱掉那晚的恐怖画面。
用过晚饭后,童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韦祁皓盘腿坐在地毯上,笔记本上面打开着最新的工程预算方案。
“你会这个?”偷瞄了他的电脑一眼,童念笑着凑过问,满眼的不确信。
韦祁皓核算好一项数据,挑眉瞪着她,怒声道:“童念,你什么意思?总是怀疑我的能力?”
“呵呵……”童念缩了缩脖子,往后靠近沙发里,笑道:“不敢!还有什么是您大少爷不会的!”
听到她话里的嘲弄,韦祁皓凤目轻眯,蹭的钻过去,反手将她按住,灵活的手指往她腋下伸过去:“小丫头,收拾不了你!”
“啊!”
童念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她笑着眼泪都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哈哈哈,好痒,饶了我吧……”
眼见她笑的喘不过气来,韦祁皓这才停手,一把将她捞起来,搂在怀里。
笑的全身无力,童念缓了半天,才呼吸顺畅。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整个人渐渐安静下来。
窗外寒风肆虐,晚秋的夜晚,温度骤降。
客厅里开着电视,童念看了眼窗外,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哀戚,低声喃喃:“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妈妈就会用火炉子烤红薯。吃过晚饭,我们全家看着电视,吃着红薯。”
韦祁皓低下头,看到她眼里的落寞,不禁将她更加抱紧,“傻瓜,你现在不是有我陪着?”
扬起头,童念盯着他俊逸的脸庞,眼前倏然就浮现出另外一张面孔,让她心底狠狠揪了下。她慌张的垂下眸,躲进他的怀抱里。
耳边回荡着那句誓言,宛如魔咒般萦绕不散,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丢下她的那个人,终也舍她而去。从那一刻开始,她不会再相信所谓的誓言。
“想什么呢?”见到她动也不动,韦祁皓笑着低问。
童念回过神,掩去心底的涟漪,抿唇轻笑,“没什么。”
扑捉到她眼底闪过的异常,韦祁皓双眸眯了下,并没有追问。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不过心思却有点飘远。
不多时候,童念看了眼时间,急忙催促他,“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吧!”
说话间,她从沙发里起身,开始为他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她将笔记本电脑关机,放回包里,又将文件整理好,罗列齐全。
韦祁皓见她动作细心,勾唇笑了笑,他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脸色沉凝下来:“念念,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要不然,我们先订婚吧,这样我能搬过来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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