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电视里铺天盖地的报道,容妈一直低着头,双手用力搅在一起。
“妈,我看您这几天血压不太好,明天我陪您去医院配点药吧!”儿媳妇瞥着婆婆一脸失神的模样,只当她是心里担忧凌靳扬和童念的事情,也没多想。
容妈勉强点点头,扶着椅背站起身,走回卧室。
“妈,您不吃早饭?”
“你们吃吧。”容妈头也没回,径自回到卧室,将房门关好。
走到床边坐下,容妈从床头抽屉中拿出一个相框,她抬手抚着照片里的人,目光闪了闪,苍白的唇瓣抖了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转头望着窗外昏暗的天气,容妈脸色沉寂,双手紧紧握住相框,许久都不曾松开。
市中心的别墅区,凌靳扬名下还有一套别墅,他让人收拾干净后,便带着父亲来这里住。
“好好的搬什么家?”韩兴桥坐在客厅里,看到佣人忙来忙去的,很是不习惯。
凌靳扬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温和道:“爸爸,你身体不好,住在市里方便些。以后家里有佣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儿子,爸爸知道你孝顺。”韩兴桥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眼神温柔:“可是只有我们爷俩,不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多浪费啊!”
“赚钱就是要花的嘛!”凌靳扬抬手整了整他的衣领,神情忽然暗淡下来:“爸,我能孝顺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韩兴桥看到他失落的双眸,心里隐隐闪过什么,拉住他的手,“靳扬,你……”
“我没事。”凌靳扬摇摇头,反手将他扶起来,“肚子饿了,去吃早餐,然后我带你去医院拿药。”
“儿子!”韩兴桥一把拽住他,挑眉盯着他的眼睛,细细看了又看,沉声道:“爸爸看得出来,你不想离婚是不是?”
凌靳扬往前的步子顿了下,随后神情平静:“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吧!”
重重地叹了口气,韩兴桥心里也不好受,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对凌家人,他明明是痛恨的,可偏巧他孙女的身上也流着凌家的血。
想起童念当初生兜兜时候的惊险,他眼神变了变,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想兜兜了。”坐在餐桌前,韩兴桥突然冒出一句话。
凌靳扬端着牛奶的动作一怔,剑眉轻轻蹙起来:“再等等吧,离婚后我可以给你争取到探视权!”
“……”
这一次,韩兴桥算是彻底无语了,他低下头,默默的吃着早饭,没有再说话。
用过早餐,凌靳扬开车带着父亲离开别墅,往医院而去。
停好车,他扶着父亲下车,亲自陪着他去挂号取药。
“靳扬,你要是忙就去忙吧,爸爸一个人可以的。”韩兴桥神情温和,盯着儿子问。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俊脸的神情平静:“没什么事情,我最近有很多时间,可以多陪陪你。”
“好。”韩兴桥开心的点点头,“以前你太累了,休息一段儿时间也好。”
轻轻应了声,凌靳扬没在过多的解释什么,细心的陪着父亲挂号,看病,拿药。如同这世上的其他子女一样,给父亲尽一点儿孝心。
从二楼下来,凌靳扬让父亲坐在休息区,他去前面排队拿药。
不是周末,医院里的人并不算多,不过排队拿药的人倒是不少。
容妈腿脚还是不太利索,儿媳妇去给她排队,她从洗手间出来,拄着拐杖往前走。
坐在休息区等候的韩兴桥,无聊的往四周看看,突然从他眼前走过一道身影。他先是一愣,随后跟着那人站起身,紧着往前追了两步。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韩兴桥皱起眉,努力回想,却找不到什么记忆。他摇摇头,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他视线下滑的瞬间,猛然看到那人举起的右手背上,又道红色的疤痕。
那个印记?!
韩兴桥双眸一阵激烈的收缩,手里拿着的水瓶“碰”一声掉在地上。
闻声回过头,容妈见到站在身后的人,眼神也是一变,随后拄着拐杖,快步往前走。
走到排队的人群中,容妈一把拉住儿媳妇,急声道:“妈想起来,这药家里还有,我们不拿了。”说话间,她不由分说拉住儿媳妇,直接往外走。
“妈!”儿媳妇拉不住她,以为她是心疼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和她争执,只好扶着她先离开,然后再来取药。
凌靳扬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见父亲冲进人群里,将他拉出来,朝着前方走远的人,神情激动道:“是她!”
“爸,你怎么了?”眼见父亲情绪激动,凌靳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路走远的容妈。
“你认识她们?”
韩兴桥全身微微发抖,红着眼睛吼道:“当年就是那个人把你从产房抱走的。”
男人内敛的双眸一沉,挑眉看向父亲追问:“爸,你肯定是她?”
韩兴桥急忙点点头,声音哀伤道:“当天我呆在产房外面,先看到那女的抱着一个孩子出来,可我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后来到你妈妈出事,我慢慢回忆才感觉出不对劲……”
深深叹了口气,韩兴桥眼底尽是愤恨:“我还记得那个人手背上有道疤痕!”
容妈!
凌靳扬薄唇紧抿,想起小时候容妈抱着他,他摸着她手背上的疤痕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容妈宠溺的告诉他,她的手背是被花瓶碎片割伤的,好了后就留下疤痕。容妈还千万叮嘱他,不许随便乱摸东西,小心伤到自己。
带着父亲从医院回到家,凌靳扬费心的安顿好他,等他睡下后,才拿起车钥匙离开。
容妈自从医院回到家,整个人就心神不宁,用过午饭,儿媳妇溜出去,肯定是去医院给她取药。对于儿子媳妇的孝顺,她深感安慰。
小院里有脚步声,容妈站起身,还以为是儿媳回来,忙的走过去将门打开。
“少爷?”
见到走来的男人,容妈神情闪了闪,随后将大门打开,道:“进来吧。”
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凌靳扬眼见她端着一杯茶水过来,轻轻放在他的面前,“喝水。”
凌靳扬抿着唇,双眼盯着那个白色的茶杯,没有任何动作,许久才沉声道:“为什么?”
容妈眼神暗淡下去,她微微垂下头,拿起手边的相框,语气漠然:“我只是不想让你恨她!”
抬手轻抚着相片中的人,容妈红了眼眶,哽咽道:“夫人这辈子心里最大的愧疚,就是对你的父母,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害怕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恨她!”
抬手抹掉眼泪,容妈拉住凌靳扬的手,道:“少爷,夫人也不是有意的,她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自从把你抱回家,她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的,你是吃她的奶长大的!”
嚯的站起身,凌靳扬俊脸紧绷,他低头望着容妈的脸,性感的喉结上下翻滚起来,“容妈,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的错?”
额上的青筋倏然紧绷起来,凌靳扬瞪着眼,吼道:“说话啊,究竟是谁的错?!”
“我……”容妈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容妈怔怔落下泪来,是啊,这一切是谁的错?到底是谁的错?!
开车来到江边,凌靳扬将车停下后,倾身坐在车前盖上,双眸定定望着汹涌的江水。
以前每一次看到这滔滔的江水,他都会想起母亲,那个占据他所有童年回忆的母亲。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对他都是百般疼爱,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自从知道真相后,他再也不敢来这里看江水,也有意识的不想让自己去回忆曾经的幸福。因为他每一次想起自己的快乐,都会感觉是用他生母亲的血换来的!
这种矛盾的感情,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似乎他应该痛恨的人,却偏偏对他有着养育之恩。可如果他想要去爱他们,每当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想起他本来该有的家,又是一种狠狠的讽刺!
“啊——”
凌靳扬走到江边,双脚微微分开,他卯足全身的力气,对着汹涌奔流的江水,用尽全力大喊一声。这紧紧压在他心头的怅然,他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那一声低吼,久久的盘旋在江面。
开车回到别墅,凌靳扬刚进家门,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等他的人。
“有结果了?”凌靳扬坐进沙发里,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
权晏拓抿着唇点点头,将东西推到凌靳扬的面前,冷笑道:“以前还真是小看褚峻那小子了,敢情他胆儿挺大的!”
凌靳扬拿过东西看了看,脸上的神情逐渐阴霾。原来他牵扯的事情,还不仅仅是安雅的这回事,竟然连之前韦祁皓的事情,也有他动过的手脚!
“这些罪证治不了他死地!”权晏拓挑挑眉,神情阴沉。
凌靳扬自然也明白,可暂时证据有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惊惊他,看他有什么动作。”
“好。”权晏拓心领神会,两人默契的交换了眼神。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权晏拓蹙眉递给他,道:“杜冷丁是违禁药品,不好弄,你先吃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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