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将脸埋入掌心中,童心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眼底的泪水汹涌而出。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缓了口气,将电话接通。
“宝贝儿,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在外面有点事,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童心将手机丢在一边,她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拿出粉底补好妆,方才的情绪早已平复下来。
抬手将车窗降下,童心将头探出车窗外,她挑眉看向那套亮着灯的房子,终是咬牙收回视线,一脚油门踩下去,驾车绝尘而去。
……
回到荃湾河畔,童念洗过澡就一直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凌靳扬从浴室出来,看到她那副黯然的模样,剑眉蹙了蹙。
翻身上床后,凌靳扬抬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语气格外温柔:“还在难过?”
轻轻点了点头,童念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乌黑的翦瞳黯淡无光:“童心怎么能这么对待庭轩,她太狠了!”
用力吸吸鼻子,她忍住眼角的温热,恨声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后悔的!”
低头亲了亲她发红的眼睛,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俊逸的脸庞沉寂下来,他抿着唇,磁性的嗓音低喃:“念念,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有执念。有的人执着名,有的人执着利,我的执念是你。当初我们不也走过很多弯路吗?”
“我们不一样。”童念微微垂着头,声音发沉。
凌靳扬抿唇轻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道:“我们当然不一样!所以你不能期望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幸运!温庭轩失去童心,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他值得更好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童念心底的阴郁逐渐散去,她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童心不配,庭轩确实需要更好的人!”
“那就行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凌靳扬目光宠溺,淡笑道:“我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半夜两点钟了,你要睡觉了。”
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童念用力握紧,与他十指紧扣。她扬起脸,双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沉下去,“凌靳扬,你要答应我,无论我们身边的人和事怎么变迁,我们之间的爱,永远都不能变!”
凌靳扬笑着俯下脸,与她额头相抵,“我答应。”
听到他说这话,童念烦躁的心情才稍有好转。她躺在他的怀抱里,聆听着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阖上双眸,沉沉睡去。
清早起来,明媚的阳光暖融,澜苑中高大的梧桐树挺拔,院子里蔷薇花的枝叶开始泛绿,用不了多久又将是满园的姹紫嫣红。
半圆形的楼梯上,凌仲迈步走下来,正在打扫的佣人们看到他下来,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毕恭毕敬的喊了声:“老爷。”
凌仲黑眸微闪,随和的点了点头,迈步走下最后一节台阶,习惯性先走到楼梯的侧面,抬头看了看挂着的一副画像。
那是一幅清朝帝王康熙皇帝的画像,顺着他扬起的角度看过去,恰好看到一代君王炯炯有神的双眸,那双深壑的眼眸中,掩藏着令无数后人都无法窥视的谜团。
站在画像前停顿几秒,凌仲转身走向餐桌,他扫了眼空空的位置,嘴角泛起笑意,“谖夫人还没起来?”
他拉开椅子坐下,脸上的笑意不减:“怎么小姐也没下来?”
听到他的话,佣人们全都愣住,继而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他嘴里的谖夫人,是指童念的母亲,阮谖。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而小姐也搬出去住有段日子,老爷怎么忽然这么问?
自从容妈离开后,又有新来的管家接任,此时管家上前,恭敬道:“老爷,小姐搬出去住有段日子,您怎么忘了?”
经佣人一说,凌仲豁然抬起手,眼底有些茫然。他还没有说话,却听管家又道:“谖夫人去世很多年了。”
“胡说!”
凌仲啪的摔掉筷子,脸色阴霾道:“你敢胡说八道!”
“老爷!”管家吓坏了,忙的解释道:“我没有胡说,谖夫人去世五年,墓地还是您亲自选的。”
凌仲抬手指着管家,将面前的筷子朝着他扔过去,“什么墓地,谁的墓地?”
佣人们都吓坏了,有人偷偷跑上楼将阮谖的遗像取下来,举到他的面前,“老爷您看。”
眼底映入的那张照片,让凌仲脸色大变,他瞪大双眸,怔怔说不出话来。
管家暗暗松了口气,将遗像收起来,往前一步,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凌仲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脸色苍白。
“快叫医生。”
管家见他脸色不对劲,将他搀扶起来,回到卧室,也忙的给凌靳扬打电话。
童念刚将咖啡泡好,从茶水间出来,就看到凌靳扬神色匆匆的走出办公室,一把拉起她往外面走:“爸爸身体不舒服。”
没敢多问,童念脸色紧张的和他回到澜苑。
他们回来的时候,凌仲已经清醒过来,家庭医生刚刚给他打过针,正在吩咐他要多休息。
“爸!”凌靳扬快步走过去,心急的追问医生:“蔡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蔡医生将针筒收起来,笑了笑,道:“凌少不用太担心,董事长只是过于劳累,多休息就能好。”
“真的?”
凌仲坐起身,脸色较之刚才红润不少,“靳扬,爸爸没事。”
见他气色如常,大家紧提着的心也算放下。凌靳扬问了些医生需要注意的事情,细心的一一记住。
“董事长,您好好休息,下周来医院复查。”
凌仲笑着点点头,与蔡医目光相触的时候,他们两人很有默契交换一个眼神。
不多时候,凌仲服了药睡下,凌靳扬和童念一直等他睡安稳后才离开。
因为凌仲最近身体欠佳,凌靳扬便让童念搬回家来住,这样他也不用兼顾两头。
用过晚饭后,凌靳扬先去父亲的房间,监督他吃过药睡下,才回到小楼。童念端着水果上来,正在沙发里等他,“爸爸怎么样?”
“刚睡下。”张嘴含住她剥皮的提子,凌靳扬背靠着沙发,语气有些惆怅。
童念往他身边靠过去,安慰道:“别担心,医生不说就血压有点高,别的都还好吗?”
抬手环住她的肩膀,凌靳扬面容沉寂,剑眉紧蹙:“念念,我们早点结婚吧。”
顿了下,他转头盯着她的脸,坏笑道:“虽说敷衍安家的算命人是我找的,不过这日子可是真的好!千年难遇的好日子,咱们俩别浪费啊!”
童念红着脸低下头,声音低低的,“那你是为了日子要结婚,还是因为我想要早点结婚?”
“当然是因为你!”
挑起她的下颚,凌靳扬笑着吻在她的嘴角,“想起新婚之夜,我都忍不住了!”
童念脸颊腾地一红,将手里剥皮的提子塞进他的嘴里,娇嗔道:“流氓——”
男人勾唇一笑,把她按在怀里,手指顺着她的T恤伸进去,“我哪里流氓,你说?”
腰间泛起的寒意让童念抖了下,她红唇轻启,声音有些发软:“你就是流氓。”
将她压在沙发里,凌靳扬眼中染满笑意,他将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的啃咬:“明天你把户口本找出来,我们后天去登记。”
户口本?
童念蹙起眉,好像一时间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不过身上的男人也没给她想的机会,拦腰将她抱进浴室,两人舒舒服服的洗鸳鸯浴去了。
隔天晚上吃过饭,凌靳扬开车回到老房子,带着童念来找户口本。
这片老城区,年久失修,周围的房子都有几十年,已经很陈旧,周边的环境也不好。
推门走进去,童念将包放下,把客厅的窗子打开,通通风。
凌靳扬走到左边的卧室,推门走进去,他双眸盯着墙边的那张床,眼底的神情逐渐暗沉下来。
身后缠上一双小手,童念从后面搂住他,顽皮的将脑袋从他腋下钻过来,笑问:“你还记得这里?”
将她从身后抱过来,凌靳扬拉着她坐在床上,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邪魅:“怎么不记得?这里可是我们第一次的地方!”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凌靳扬双臂撑在身侧,将俊脸压下来,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滚烫,他含着她白嫩的耳垂,沙哑道:“我们再来一次吧,算是鸳梦重温。”
“温你个头!”童念双手推着他的肩膀,怒声道:“我是来找户口本的,你要想重温,自己慢慢温吧。”
说话间,她抬手将他推开,径自站起身,往主卧室走进去。
凌靳扬躺在床上,闷声发笑,不过脑海中回忆起那一晚,他全身蹭的一阵热,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来到父母的房间,童念弯腰从床底拉出一个铁盒子,她小时候经常看到妈妈打开这个盒子,将家里很重要的东西都放进去。
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她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铁盒的钥匙。她取出钥匙,将铁盒打开,一层层翻看,有很多小时候她的照片,不过并没有户口本。
童念皱起眉,在澜苑找过一遍,她没有从母亲的东西中找到。心想着,户口本应该在这里的,可怎么也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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