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北被她大惊小怪的两声吼吓得魂飞魄散,抬头聚光:“怎么了?”
容颜站起身:“弦子好像出事了。”
段安弦注定是要缺席了,开门就撞见这两个面色诡异肃冷的大汉,刚问出一句话,就被钳制住急速推进室内。她扯着嗓子想大叫,门口处华夫人缓缓闪身进来。面容实在平和,像弥撒台前的忠实教徒,段安弦嘴巴还张得大大的,瞳孔一缩紧,即刻哑言的发不出声音。直到被两个男人按着手臂控制住,才对恍若回神问:“你想干什么?”
华夫人不像往常一出场就对她暴力相向,中年发福的女人,这一刻才见出点优雅来,是名门贵妇的感觉,不是市井间撒泼的悍妇。极度认真的审视她一眼,笑了:“我今天不是来动手的,是来结束一些事情。”
段安弦不是傻子,知道她们之间的共同话题是什么,不就一个叫“华明东”的男人。
华夫人见她瞪着眼不说话,冷冷的盯紧她继而道:“段安弦,你的确年轻漂亮,这些我比不上你。但无论怎样,你都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玩物你懂么?不会视为珍宝,玩够了就能随手丢弃的东西!男人看重什么我想你还不清楚,年轻漂亮的女人不过一种消遣。就算今天我不帮你们结束,你还是免不了被踢开的命运。我的男人我了解,他不会抛弃我,更不会对你负责,他很清楚什么对他更重要。”
他们是门当户对的婚姻,豪门世家随处可见的利益联姻,命脉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相联的,虽不至于一损聚损一荣聚荣,但立足业界却无疑有了巨大的推力,省去很多力气。
这一点她太清楚不过,华明东只会比她更了然。当年哪个没有心仪的对象,挣扎到最后无力了便只能认命。既然生在高门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就要付出些代价。用代价得来的,就越发想用狰狞的心态守候,人总不能在一种选择上付出两次以上的代价。
他们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比任何人都懂得价值换算。
“段安弦,你看似有些东西比我优越,但毕竟还是太肤浅。你这样的女人何其可怜可悲可恨,被男人玩弄,实则卑微得实在可以。华光艳影又如何?还不如我们家里养得一只狗。”段安弦静静的听着,没有反抗的余地,愤恨得牙龈痒痒。华夫人眼底划过看低和嘲弄:“不论你以何种不堪嘴脸出现,但毕竟服侍明东一场,你若识相上一次就滚远,他给你什么我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计较。不过现在……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这张脸,一定会毁掉。”
段安弦吓得脸色煞白,看出慌然:“你想干什么?”
华夫人掏出电话,拔通,不自己接听,而是递到段安弦耳畔:“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明东有话对你说。”
听筒一边声音沉顿,说起话来却语速流利,能听出里面没有珍重和怜惜,一切都这么理所应当。
段安弦谈不上心灰意冷,知道这些男人跟她在一起的心态是什么,玩和消遣?她也不认为还有其他。所以当华明东亲口告诉她他们结束了,说他之前只是出于玩弄心思找上她,一切情话不过是种哄骗的时候,原本薄凉刺耳的话听到段安弦耳中却轻得没有一丝重量,脑中有一刹空白,伤心痛苦或自嘲都来不及想和感触,眉眼一弯妩媚如花的笑了,眼底清泪涌动。
华明东收了线,华夫人没打算就此作罢,她信不过女人,只能怪世道逼出来的。左右指挥两个人:“把她的衣服扒了。”
段安弦才真正觉出恐惧和羞辱来,扯着嗓子惊恐喊叫求饶,高档酒店隔音效果一流,金主为她设置的安乐窝,如今却残忍现实的埋葬她。最后喊到无力,只剩下屈辱的呜咽,自干涩的喉咙里溢出,眼神空洞的卷曲在床上,像一只晾干的死鱼,被人翻来覆去的当标本拍。段安弦有时梦醒也不过觉得自己有那么些凄凉,现在才由心觉出,那些曾经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人,没哪一时将她当人待过。
华夫人说得对,还不如一只宠物狗。
两个男人猥琐的眼神还肆意在她身上流连,华夫人举着手里的相机,冷冷警告:“再敢粘上华明东,我会将这些东西发布出去,到时你的家人和亲朋好友无一例外都会看到你的真面目。”
容颜和夏北北赶去时,酒店门没锁,两人直接进去,段安弦缩在床角,全身裹满被子像一只吐丝的蛹。长发乱如窝云,摭住半张脸,从发丝的缝隙里隐隐看出未干的污浊泪痕。容颜和夏北北顿时僵在床尾,觉得这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容颜最先从惊怔里回神,慢慢移过去:“弦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安弦紧紧拢着被子,听到来人唤她如惊弓之鸟蓦然打了一个冷颤,一抬头看清容颜一张脸后,扑上来抱紧她“呜呜……”大哭不止。
夏北北坐到另一边,伸手揽上她:“弦子,别怕,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段安弦咬着牙像深深憎恨一个人,恨进骨里全世界都跟着反目了。吞咽着今日的屈辱和着下滑不止的眼泪不说话。她能说什么?男人的正室欺上门,不仅被甩得一无所有,还被两个龌龊的男人扒光身体拍了裸照以备随时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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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你
更新时间:2013-1-11 1:37:16 本章字数:3424
秦远修打来电话的时候段安弦已经睡着了,之前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哭,最后哭累了倒在容颜怀里睡着了。爱萋鴀鴀夏北北将人揽过去,催她:“你去接电话吧。”
容颜匆匆忙忙的跑出去,秦远修正在家等她回去吃饭,见这个时间点上人还不回去难免有些急了。
“容颜,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是不是?”
容颜实话实说:“弦子出事了,一直哭,你先吃吧,我现在走不开。”
“不行!”秦远修话一出口,就像没什么好商量的,也不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说:“那个段安弦不是活得如鱼得水的,用得着你跟着掺和么?回家吃饭。”
容颜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仰面吐气,半晌:“秦远修,段安弦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回不去!”
不等秦远修再说话,已经挂断电话,才扭头走两步,又打来。容颜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按掉。秦远修在乎的东西的确不多,一旦有他专注的就会近似于专制,在旁人看来,像一只目露炯光看守猎物的狼,一时半刻也不肯放松。如果此刻的秦远修被曾经一同混迹的兄弟们看到,会不会将容颜划归为猎物这一类?
容颜若有所思的向卧室去,也不知为什么要跟秦远修发那么大火气,想着想着脾气就上来了。他凭什么可以这样管束她,干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一事让他不顺心就做出居高临下的样子。她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跟某些人在一起,她看着也不爽快的时候就不能像他一样大喊大叫的说出来?
想到此处猛然惊得停下步子,以前从来没在秦远修的交友或会客上产生过什么妒忌心理,更没有觉出不爽的时候,那时他的事像永远也跟她无关。容颜握着电话的指掌收紧,隐隐觉得她跟秦远修前段日子那段小摩擦还是烙下了裂痕,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但却实实的存在着,不可磨灭。
秦远修又打来,容颜慌乱的将电话关死,像在进行一场逃亡。
夏北北见人进来,小声问:“秦少让你回去?”
容颜若无其事:“没事。”靠过来把段安弦额上几根粘湿的发捋顺,轻轻道:“让她睡一会儿,我们出去吧。”
两人到客厅的沙发上说话,夏北北想了想,觉得这事不简单:“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又有人来找她麻烦了?”叹了口气,还是以前的老腔调,觉得何苦呢。
容颜沉着头半晌没说话,想起那天跟华夫人见面的情景,因不想搅和得太深,便没弄清她是怎么个绝地反击法。毕竟这种事让她一个外人很为难,若是一般的矛盾,就算段安弦理亏做为朋友也该站在她那一边,免被外人欺负了去。可是,这种事不被世人容纳看好,又如何不冲撞她容颜的道德观?若是最后华夫人真以过激的手段来结束这场孽缘,只怕她会觉得对不起段安弦,有种背叛朋友的感觉。
夏北北发现她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撑着头的手指微微的颤。坐过来扶上她的肩膀,夏北北也不傻,知道容颜担心什么。于是安抚:“放心,就算真是那个华夫人找上门了,也不会真对弦子怎样。法制社会,再说豪门比我们平常老百姓更怕这些丑闻,她不敢太过份的。”
话是这样说,但豪门自有一笔黑帐,他们怕丑闻不假,多半也没谁忍气吞声,私底下做完不留痕迹倒是真。
一切无从定论,只能等段安弦醒了问清楚。
两人不敢离开,一同坐在客厅里等。不多时夏北北有电话打来,没想到是秦远修,嗓音淡缓,直接问她:“在哪儿呢?”
夏北北常常以一颗仰慕的心态看待秦远修,和刘小的犯花痴还不同,纯是觉得秦远修是个难得一见的优良品种,天时地利都被他占全了。那种修为一般人极难达到,用他们姥家的观念推测,跟九重天的官家没牵系,绝对投不成这样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