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弦脑子里还盘旋着昨晚在熟睡的男子额上烙下一吻的场景,不敢抬头看,匆匆应:“好,我跟她说,你们快回吧。”
出租车上容颜仍旧板着脸不理他,报上酒店之后,一心侧过脸看窗外,任他怎么叫都只当视若无睹。
秦远修一再再被忽略,还是厚着脸皮靠上去,头枕着她的肩,没皮没脸的念怏怏:“老婆,我很难受,没想到这次感冒会这么严重诶。”
容颜白了他一眼,任他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就是不为所动。
秦远修看着她微微气鼓的脸,忍俊的弯起唇角:“生哪门子的气啊?不是想多给你撑撑门面么,这么重要的场合,又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提前稍带着你退场,面上总是不好看吧。”
容颜当然知道他怎么想,但又不是死板的人,知道什么叫情理之中。再者刘小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么死撑着实在没必要,本来今天就觉得对他有千恩万谢,现在又这样,不是让她亏欠得血本全无么。
结果还是心肠太软,板着脸:“别以为我会领你情,你这样纯是给我找麻烦,早说兴许吃个药就能好了。你要真折腾出点儿事来,光你大姐一个人就能让我欲生欲死都不能。”话已至此,语气里瞬间透出无奈,是啊,秦家是片大林子,什么鸟都有的。如今又跳出个秦绍风,光听说还不够,现在真算长见识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主,身上就像安装了控制神精的切换键,一按一个样。秦号天面前乖得跟小绵羊似的,一转身就鸡飞狗跳,物是人非了。来这里之前还去家里玩过一次,下人躲得远远的,都不敢往上凑。就她傻大胆,觉得将人晾在厅里总是不妥。到底被他给逮到了,抓着她玩游戏,输一次一个脑瓜嘣,多幼稚,偏偏是个高手,弹出她一头的包。恨死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秦远修见她皱着眉,说完话冥思苦想一阵安静。侧着头细细打量她,想起段安弦说的那句“冰天雪地里的一株莲”。是没多惊艳,五官只能算得上齐整,但气质宜人,认真瞧了就会发现有万种风情,每一个表情都能觉出生动美好。想来那人也是这样暗暗的仔细留意过,才能说出那样精准的话来。拳头一紧,忽然不悦,沉着声音问:“你跟那‘风华绝代’到底什么关系啊?”
容颜回神,看着他一片惊:“什么‘风华绝代’?”
秦远修唯诺神色如潮退去,转眼义正词严:“我怎么知道什么‘风华绝代’啊,不是你们封的号么?”
容颜耐着性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抬手就要拭他的温度,莫不是真烧傻了吧。
看来是真想不起来了,也实在不是谈论这种事的好时候,他战斗力不强,就算她真记得却死不认帐,他也照样拿她没办法。索性靠到椅背上瞌着眼睛不说话。
良久,容颜在一边说,情真义切的:“秦远修,今天谢谢你了,怎么知道小小喜欢那种项链的?”
秦远修眉眼不抬:“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么,我随便听到了,反正也想不出要送什么,既然她喜欢,就索性送这个好了。”女人不都有个小小心愿的么,一次容颜和刘小在厅内聊天,刘小扑在容颜怀里就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以后有人能送我条蓝宝石项链,那些瑕疵啊遗憾啊,也就算补足了,过去那些好的坏的,就再也不想了。”他正从楼上下来,顺道听见了。宝石项链在他看来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是那时的刘小却是一脸向往,就让人买了送来。从没听容颜说喜欢过什么,也该有个心愿的吧,只是不愿说给他听。
心里莫名怅然,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从来也未曾觉得圆满过。
容颜感叹:“礼物送得再合适不过,就是太贵重了,我怎么还得起。”
秦远修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帮她数算:“也不至于还不起啊,要不把家里的下人都辞了,从此你为我洗衣做饭外加暖床,估计不用太久,有个七八十年一准能还清。”
容颜讶异:“这还不算久?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把年纪,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卖了呢。”
秦远修生出鄙视:“你觉得我哪根弦看着短路?用重金把你娶回来,再转手卖了,本钱都不一定回得来,我找什么刺激呢。”
“秦远修!”容颜咬牙切齿,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回来酒店又是一通折腾,情况并不比昨天好,反倒更差了,据秦远修说烧得全身酸疼,躺都躺不住。空调开得很大,容颜一件衬衣都汗流浃背湿透了,他还是冷得受不住。容颜用被子将人层层裹起来,看他一张脸冻得苍白,频频抬头看输液瓶,盼着快点儿打快点儿打,药劲上来了便会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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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着呢
更新时间:2013-1-11 1:36:33 本章字数:3534
秦远修闭着眼,看出并没睡实,如何睡得着,时不时轻哼一嗓,强力的隐忍着。爱萋鴀鴀
容颜看着这样的秦远修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怎么就那样粗心,他跑出去半天不回来她就该想到是身体出了问题。否则早饭没吃,中饭又岂有不想吃的道理,他只是看着谪仙一般,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如果早发现异样及时将人带回来,也不会平白遭这份罪。
昨天虽然也烧,但起码睡得安稳,哪里像今天。容颜急得快要哭出来,一下没了主心骨,趴到他跟前问:“远修,是不是特别不舒服?要不咱们去医院吧?”这么大个人,一直高烧不退总也不是个办法。
秦远修缓慢的睁开眼,看她紧张到掉泪的样子,失笑:“傻丫头,真担心我会死啊,见过这个时代有感冒死人的么?”唇齿打着颤,说话都不利索。不想让她担心,又实在疲惫得可以,眨了两下眼,眸子沉沉垂下:“乖,别怕,没什么事,让我安静睡会儿。”
容颜呜呜的哭,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趴在他身边又不敢离开,眼泪就一滴滴砸到他的床面上。谁说感冒不能死人的,喝水还有呛死的呢,她好歹也是学医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死法没见过。
秦远修活蹦乱跳的时候每天都能将她气个半死,便时常诅咒他哪一刻也能生个病卧床不起,好让她清闲一刹。可是秦远修真病了,明知离死是远得很,但她就是害怕,怕得瑟瑟发抖。再想想这个世界上除了秦远修也就再没别人了,不论他是她的什么,都是他在一手照顾她。谁说某一日跟秦远修散了,她便可背着行囊远走天涯,仍旧一片洒脱呢?早对他生出了依赖,不知不觉是否已经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连她自己都不敢想。只知道每天早上没有秦远修一遍遍的催,她一辈子都不会按时吃早餐;只知道嫁给秦远修近三年从没自己充过话费,却也从未停过机;只知道豪门水深火热,打磨性情的本事了得,而她仍是最初模样;只知道……
秦远修听到啜泣声,挑开眼皮,见容颜一颗头埋在他手边的被子里,肩膀抖动。心里软成一团,明明是他病着,却反过头来心疼她。牵起嘴角,无奈的叫她:“过来,到老公这儿来。”
容颜坚持做鸵鸟状,继续低着头。
秦远修只得微抬起上身,扯着手臂将人拖过来,果然哭得厉害,早上出门时是画过妆的,这会儿全花了,冲出一道一道的痕迹。秦远修抱在怀里,即便面目全非的样子也觉得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捏她的鼻子:“让我瞧瞧,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害怕了?”
容颜哽咽得说不出话,被他抱在怀里更是一阵委屈,百感交集大抵就是这个样子,说不清道不明的。
秦远修不故手上的针,抱着她轻轻的拍:“怕什么,平时不是挺生猛的么,发个烧又不会死人。你们老师就没跟你们说过,适当的烧一烧是好事?怎么上的大学啊,说没注水谁信呀。你困不困?嗯?过来跟我一起睡。听他们那意思晚上不是还有活动。”像发生了乾坤大挪移,角色有了置换,之前还是容颜一脸担心,此刻被藏在安乐窝里不多时就睡着了,啜泣声渐渐止息,只睡梦里时不时抽搐一下。他手上的针早就滚了,起了个大包觉出疼来被他一手扯掉。看着她的睡颜无可奈何的偏了头,像是满足的笑了笑。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病也跟着好了大半,不再像刚刚那样难以忍受,全身开始回暖。低头看她,贴在耳边难得的柔情嗓音:“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呢?妖精。”
没想到秦远修和容颜晚上能过来,不禁让大家伙喜出望外。本来刘小下午给容颜打过两次电话,问秦远修到底怎么样了?从没见容颜这么乱过阵脚,听筒里带了哭腔:“怎么办?不是太好,还发高烧呢,打上针了也是睡不安稳。”
刘小也很担心,想都不想:“小颜,你别急哈,我马上过去。”
她还穿着礼服,又是一脸花容月貌的妆,能看出无限匆忙。从来做事都没深没浅的,杜允担心就这么出去再出什么事。拉着她安抚:“小小,你别去了,就你这个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倒还添乱。我过去吧,顺便也有认识的好医生,直接接到酒店给秦少看看,然后我给你打电话。”
夏北北跟着劝:“是啊,小小,你听杜允的,我跟他一起过去看看,你跟弦子在这里等消息吧,到了我马上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