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修定定的看她,半晌无言,接着向上吹了口额发,要笑不笑的:“容颜,幸好我心大,要真生你气,早八百年前就死了,还能残喘到现在么?”
容颜嘻嘻的笑,明显要讨好他:“不生气就好,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秦远修忽然笑意昂然:“打电话?多抬举我啊,有那个资本么。”也是下了飞机才发现,办公室那会儿一时火大随手就扔出去了,到了才发起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一座城,怎么才能海底捞针一样将人翻出来。
容颜问:“怎么了?”
“丢了,出来时不知掉哪儿了。”
“那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远修滞了下,萦萦忆起刚才说过的话,觉得素来认定的理论有了偏颇,缘分这东西有时并不像说起来那样难得。他出了机场本来是想先找个公话打给她,刚走到这条街上她就明晃晃的扎进眼瞳,连带彼时的日光,刺目到微微睁不开眼。这感觉竟由心的亲切,他乡遇故交,比那还要情深义重的一种感觉。想象着正常的脚本是不是该兴致勃勃的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腕,两眼含泪,相顾无言?这么个想法自己都觉得傻气,可是自打遇到容颜哪一件事做得不傻气?一头热的跑来这个城市,吹瑟瑟冷风,不是头脑发热是什么?!常说她头脑发烧,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热传递他也该不能幸免了。
容颜见他不答,死死抿着唇,一张脸又白得透明,彻底担心起来:“秦远修,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伸手拭他的额,暗惊,发烧了呢。
秦远修耷拉着眼皮,吸鼻子:“你光看到我脸白了,就没发现我身后还长着对白色翅膀么。”除了天使谁能干出这种傻事来。
容颜想了一下,纳过闷来,学他的样子,一本正经:“你想说你是护舒宝?”
这次换秦远修纳闷了:“护舒宝?那是什么东西?”
容颜高深莫测的吓他:“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太深奥了,别杵这儿了,跟我走。”之前的行程也顺道改了,去刘小那里肯定处处忙得脚打后脑勺,吃不好睡不好的。秦远修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受得了,只怕婚礼还没举行,他就倒下了。先找了家酒店安顿下,一入住,秦远修爬床上就睡了。从没见他这么乖顺过,环境不挑,也不肆机找茬跟她抬扛。不知是真睡了还是瞌着眉目休息,安静得一句话也不说。容颜看着这样的秦远修反倒心疼,疼得胸口闷闷的压抑,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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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衣服也讲究
更新时间:2013-1-11 1:36:30 本章字数:3831
过去给他倒了杯热水,将人拍醒后催着他喝下。爱萋鴀鴀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很难受?”
秦远修强力撑起眼皮,摇了摇头:“没事,别担心。去你朋友那里报到吧,让我睡会儿。”说完这句一头栽回去,又不放心,眼不睁的哼哼:“傻样,别一个人瞎转悠,问明白地址直接让酒店的车送过去。”
容颜帮他盖好被子,不声不响的出去给刘小打电话:“小小,我已经到了。不过今晚可能过不去,秦远修生病了,正发烧呢。”
刘小一听到“秦远修”三个字就亢奋,这一点连新郎杜允也是深知,不过她心思浑厚,这样的人反倒光明磊落,倾慕一个人也是。她亮堂堂的说出来,别人也就坦荡荡的理解并接受。用她的话讲,这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秦远修这么看是个人,往屏幕上一站就是举世无双的superstar。大惊小怪的冲着电话喊:“呀,秦少生病了,怎么这么不巧。那你别过来了,好好照顾他吧,我过去。”
容颜马上安抚:“行了,行了,你也别过来了,结婚不是很忙么。放心,我们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婚礼现场。”
刘小热泪盈眶,咬着指头想了想:“那好吧,你好好照顾秦大少啊,今晚上的活动改明天吧,少了你们也没意思。”
容颜不跟她多说,挂了电话去找医生,一量体温,惊出她一身汗来,三十九度八,真是高得吓人。医生也不迟疑,直接帮他输液。整个过程秦远修就像没事人一样,任由别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竟连一丝反抗的神智都没有了。
一连就输了三瓶,其间他一直昏睡。容颜坐在床边守着,半步不敢离开。就这样还敢撵她去跟人会合,他这个样子只怕被人拖走了都全然不自知。
打完针已经五点多了,天色暗下来,容颜帮他拔了针,一抬头,发现秦远修已经醒了,目光沉稳的看着她。
容颜忽然紧张,小心意意:“是不是拔疼了?”
秦远修声音沉沉:“不疼。”
容颜拭他的体温,不似先前那样热了,这才松了口气。问他:“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秦远修攥住她一只手,握在掌心缩进被子里,当成他身体的一部分。头一歪,一侧俊颜深埋入枕,良久:“不想吃,想睡觉。”
容颜倾身上前,顺势将手借给他,让他握得更踏实些。另一只轻轻在他身上拍打,动作轻缓稚气,哄孩子入睡一般:“那就再睡一会儿吧,醒了再吃。”
秦远修没睡多久,闵安月和夏北北过来探望。看到容颜一阵激动,夏北北虎背熊腰和容颜抱成一团大呼小叫,被机智的闵安月及时制止:“小声点儿,没见她们家秦少正睡着么。”把容颜拉到一边小声问:“怎么样了?什么情况啊?”
容颜叹气:“感冒了,高烧,近四十度。”
听得人一阵心惊。夏北北凑上来:“那现在呢?还没退么?不行赶紧去医院吧,秦家的金枝玉叶,在你手里被折腾出病来,回去怎么交代啊。”
容颜也是心焦不已,从没见秦远修生过什么大病,发这么高的烧也是头一次。以往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待成气候,私家医生就打着冲锋上来了,再顽劣的病菌也经不起这种高强度的扼杀。
将卧室门关上,三人到厅内说话。“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再烧起来就带他去医院。”想了想,又问:“小小那边不忙吗?”
段安弦笑着答:“她一个孕妇忙什么啊,谁敢让她做事。再说结婚男方是主力军,女生只管摇旗呐喊,等着来娶就好啦。”
容颜一脸茫然:“什么意思?不是新娘么,又怎么成孕妇了?”
段安弦抿着嘴坏笑。
夏北北搡她:“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么?新娘怀了孩子,不就顺理成章成孕妇了。”
容颜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够前卫的啊,才打着结婚的名号,感情孩子都已经有了。这叫什么来着?先上车后补票?
“快说来听听,怎么回事啊?”刘小从来都是大嘴巴,有个私房事别人不问她自己也得沉不住气,这次是怎么了,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到位。
段安弦双腿交叠,一如既往的优雅:“我们也是来了才发现的,刘小挺着四个月的大肚子,按理说也不算很久吧,就能摆出一副螃蟹范,多么了不起。我才糗呢,愣没反应过来,指着她的肚子问怎么就发福了呢。这次小小的风声严紧,主要是杜允那个军师,跟小小可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明显有脑子。杜允你知道是谁吧?就那个新郎。”
夏北北摸起茶几上的苹果咬,含糊不清的:“就是,就是,那个杜允不简单。之前在网上跟小小还视频过,都没看出端倪来。小小也说了,好几次都差一点儿说出来,是杜允说要她给我们个惊喜的。”惊是有了,就不知喜在哪里,孕妇了得么,搞得她连刘小的身都不敢近,生怕一个不注意撞出什么问题来。一口咽下去,扯着容颜的袖子,还是一脸惊色:“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结婚么?没觉得很匆忙?还不是因为小小怀上了,怕再不结孩子都能赶来参加婚礼了。酒壮熊人胆,但壮大了也真不是个事。”
容颜越听越迷糊,非问个明白:“跟酒什么关系?”
夏北北心直口快:“两个人是经别人介绍的,小小说一早没看上杜允,就想着当哥们处。后来一起喝酒喝大了,事情就出了。”
段安弦抚着额,幸灾乐祸:“你说,人除了酒后乱性,还能干点儿别的么?”
容颜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如果不是秦远修病着,真想立刻冲到刘小面前,看看这个腰身圆润的新嫁娘什么样。
想到秦远修了,顺带想起件紧要的事来。
“你们两个晚上有什么安排?”
段安弦摇头:“没有,打算看过你们就回宾馆睡的。怎么?你有事?”
“是有个事要求你们,秦远修出来得匆忙,外套都忘了拿,又讲究得要命,不换衣服门都出不去。他这样我又不能离开,你们去帮他拿几件衣服过来好吧?”常用的牌子她都记得,幸好无聊时多留心一眼,现在也不至于茫然无措。
可是,选衣服也是门学问,又哪里这样简单,光知道牌子还远远不够。夏北北没想到这么多,可段安弦清楚着呢,她换的男人不是一两个,平日为了讨好也会买衣服装装贤惠当礼物送,都穿不一样的尺码。秦远修的讲究不用容颜说她也看得出,任何时候见到都合体得无懈可击,永远一尘不染的样子,这种男人十有八九都暗藏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