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路口,眼前是车流滚滚,沉闷得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家族联姻,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割着她的心口。家族联姻,是要提醒她,她的家庭是有多卑贱吗?
陈年结痂的伤口,原来轻轻一戳就能轻易再一次流出血来。
她以为她早已经好了,原来,她还是有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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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它!
喝了它!
“你是大学生吧?出来做这个不容易啊,家里很缺钱吗?”
对着镜子,画好了一个大烟熏的景淼涂上鲜红的唇色,饱满的唇,仿佛能掐出汪汪的水来。听到身边的同伴喵喵这样问,她不自在地点点头。
喵喵是景淼在这间酒吧里唯一能聊得上几句话的人。其他的服务员几乎都不怎么搭理景淼,大概是同行业竞争的缘故。喵喵推销酒的同时,比景淼还多了一重身份,还是陪酒的小姐。
镜子里的自己浓妆艳抹,裹胸黑色蕾丝裙只刚刚遮盖住了臀部,后面还俏皮地多了一只小猫尾巴。她有些不自在地将裙子往下拉了一下,这个动作惹来了喵喵的嗤笑。
不是她矫情,而是这条裙子实在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端着托盘出去的时候,喵喵早已经找到了目标,坐定在靠近角落的一桌客人那里,十分顺利地搭上了话。
这间酒吧中间是大舞池,四周是分散的小座位区,最外围的才是隔开来的类似于包厢的VIP座。
四周的服务员旁若无人穿行在客人的座位区里,景淼稳住心神,干脆也放开,不再觉得别扭。
“去给那一桌的人上最贵的。”喵喵忽然走到景淼的身边。
景淼不禁咋舌,喵喵速度真快,那一桌少说也有五个人,这一下估计就能赚个几千的提成了。
“快点,那妞马上就要回来了。给她点料,我们也不能白来一趟,是不?”几个人猥琐的笑起来,没有压低的声音,让景淼听得一清二楚。
她垂着头,目光落到坐在正中的那个人摇晃着手中的蓝色液体,一小片白色渐渐融化开来。
下药?
景淼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打量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本就凉爽的衣服一样。她稳住心神,把酒放到桌上,忽然一双手突然滑到了她光洁的大腿上。
景淼往后一退,却不想刚好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浑浊的酒气混杂着烟味,一股恶臭扑了过来,“美女,这身材做服务员多可惜啊?不如跟着我,不用端盘子这么辛苦了。”
“对对对,保准夜夜在床上爽到家啊。”
周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景淼一闪,身后那人站立不稳,踉跄倒在了地上。
“哈哈,张老二,一看到美女你就跟没有骨头一样!”
被称为张老二的男人恼羞地从地上爬起来,“臭娘们,居然还敢推我!”说着就要扑上来。
“哎,怎么回事啊?怎么我才离开一小会,张老板就调戏上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了。”去而复返的喵喵走过去,恰好拦住了张老二。
“靠,你们这里的服务员什么时候这么不知情趣了?”张老二被喵喵扶到了沙发上。
喵喵瞪了一眼绷着脸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景淼,“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向张大老板道歉!”
“对不起。”
景淼如何不懂喵喵这是在帮她。
张老二翘着二郎腿,轻佻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哼,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原谅你。”
他戴着巨大黄金戒指的手一指,居然正好是那杯盛着蓝色液体的酒杯!
景淼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这是故意的,这杯酒明明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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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罚酒
敬酒罚酒
景淼握紧了手中的托盘,恨不得一盘子拍到那个张老二满脸横肉的脸上去!
喵喵忽然撒娇似的拍了拍张老二的胸,娇滴滴地打着圆场,“别跟这样的服务员计较,她就是个土包子,第一天来,不知道规矩。”
张老二冷哼,死活不松口。
旁边的人阴阳怪气地起哄,“不喝,就是得罪我们龙帮。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喵喵站了起来,一手端起了酒杯,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美目流转,“张老板,你看这样行不?她是我喵喵的朋友,不懂事得罪了你,我替她赔罪。”
张老二豆大的鼠目精光一闪,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好!喵喵果然知趣。”
那杯酒是有问题的!
景淼想要提醒喵喵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替自己打圆场而在张老二身边曲意逢迎。
张老二的大手缓缓摸进了喵喵的裙摆里。
喵喵脸色一僵,抓着张老二的手,强笑着,“张老板,我身上不太舒服。你们知道的,女人总是有那么几天。”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猥琐地笑了起来,“是吗?那让张大老板给小美人你看看,止止血。”
景淼站在不远不近地地方,那群人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的猥琐笑声听得一清二楚,她十分担心喵喵。
“来,跟着我走,有肉吃。哈哈哈”
张老二站了起来,一手紧紧搂着喵喵。景淼清楚地看着喵喵挣扎了几下,却倒在了他的肩头。
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陪酒的小姐虽然被吃豆腐是常事,可是不是每个小姐都愿意出场的。喵喵从来就不出场。
景淼慌张了起来,不行,喵喵绝对不能让这群禽兽带出场,谁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尤其是那个张老板,满脸横肉不说,那两百斤的身材都能把小身板的喵喵给压死。
她快步走过去,拦在张老二的面前,满脸笑意,“各位不好意思,喵喵姐不能带出场。现在有位客人,需要她过去一下。”
张老二微微一笑,“是吗?那我就不带她了。”
景淼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高兴地伸手去拉倒在张老二肩头的喵喵。却不提防张老二忽然往旁边一让,阴测测地笑起来,“那就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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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急了
惹急了
景淼悻悻一笑,“张老板,你又何必为难我们?”
张老二阴测测地笑,横肉都抖动了起来,一边放肆地抚摸着喵喵。
旁边已经有两个按耐不住的猥琐男人淫笑着向景淼逼近。
和这些畜生讨价还价简直太愚蠢了,景淼忽然惊恐指向这群人身后,大喊一声,“警察!”同时将托盘啪地一下拍到张老二的脸上,一脚踹过去,把喵喵拉了过来。
喵喵只是全身无力,但是还有意识,双脚勉强能走,景淼半抱着她就往舞池方向奔。
张老二发出一声惨叫,那群人发现居然上当了,大喊着“追!”
景淼一急,眼睛瞄到对面走过来的一个服务生,将喵喵往他怀里一扔。一手抢过那个服务生手里的酒瓶,转身就往那几个穷追不舍的人身上招呼。
“逮住那个臭娘们!狠狠地打!”
景淼顾不得了,一个劲地跑,猛然间发现自己居然进到了安静走道的尽头,这里居然只有卫生间了。
她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洗手间里。
^^^^^^^^^^^^“刚才酒吧里怎么了?那群混混又在造什么事儿?”
贺流舒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地捏着手中的长岛冰茶,坐在对面的卫少卿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修少怎么去个卫生间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
今天他们三个人约好在酒吧里聚会,中间修瑜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就去了卫生间。贺流舒和卫少卿等得无聊,捏着酒杯观察起酒吧里其他的人来。
卫少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坐到贺流舒身边,“你不知道吧?悄悄告诉你个事,那家伙最近终于开荤了,跟开窍似的。”
贺流舒冷眼扫了过去,“你还悄悄告诉我?我已经愿赌服输了,你拿走了我河西的一块地。不过,这家伙不是性冷感嘛,还是对女人感兴趣的嘛!也不知道哪位舞娘居然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修少感性趣。”
卫少卿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哈,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家伙最近刚动了一次手术!”
贺流舒微微蹙眉,卫少卿满脸高深莫测表情,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邪恶,眉毛一抖一抖。
两人眼神交流之中,忽然明白了。
贺流舒难掩惊讶,随即笑了起来,“难怪我们一说喝酒,他就去了卫生间。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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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悲剧了
某人悲剧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损友卫少卿出卖的修瑜此刻正在卫生间里。
上回开了荤的他,去看了一回医生,医生建议他动手术,BP手术。
他想着或许做了这个手术,会更能享受某项运动的妙处,终于在搞定了上任后的所有事情之后,做了手术。
想到这里,他转头望了眼窗外,夜幕下的整个城市被霓虹灯照亮,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美。像是那个女人在昏黄的小灯下动情时迷蒙着的眼,波光流转,让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