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用暗语呼唤老公,很快黑咕隆咚的小屋里面传来回应。那是师傅熟悉的声音。香姐无声地对许如意比划个手势,然后背过身担任警戒。
许如意轻手轻脚,用短刀撬开门上的锁,推开门,里面飘出一股阴森腐臭的气味。等眼睛适应黑暗,她瞄到师傅蜷缩在墙角。排除了四周围的危险后,许如意跳进屋内,二话不说搀起师傅。他身上伤痕累累,腐臭就是由那些伤口散发出的,还好行走没有大碍。
三人顺利地回到跳入院内的墙边,眼见着成功在望。就在这时,突然灯光大亮,犬吠喧天。
“快走。”许如意将师傅交到香姐手里,准备先抵挡一阵。不料想,香姐接过亚邦的同时,手上的微型电击棒照直冲着许如意后颈扫去。许如意躲闪不及,被电得扑倒在地,随之跌落谷底的是她的心,难道……
一通娘气十足的笑声后,许平安看到她称为‘死变态’的老头,从光影中走出来。
“许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许如意手脚还在抽搐中,死死盯着那男人脚上的真丝绣花拖鞋。
“白先生,人我给你送来了。你说话算话放了我老公。”香姐说。这根本是个圈套,香姐想尽办法游说许如意救人,为的是拿她交换亚邦。可怜许如意蒙在鼓里,白白奉献了一回真心。
“当然,我对个瘸子没兴趣。”白老头翘起兰花指搔着鬓角,“赶紧消失。”他蹲□,笑嘻嘻问许如意,“许姑娘,老久没见了,你倒是不让我失望,如约而至呀。今天不送胎盘吗?”
许如意斜过眼角,恶狠狠瞪着他。她曾经伪装成医院送胎盘的小护士,在这个死变态家里踩过点。
“捆起来。”白老头妖娆地挑了一根指头,指着她说:“小心她头发里夹了东西。”
许如意颓然地闭上眼,她彻底被香姐出卖了。
白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白老头在进行着每天必做的保养——用翠绿的玉石滚过脸部,据说这是慈禧太后用的法子,专门祛除皱纹。他惬意地微眯眼睛,白腻腻的脑门上滑稽地勒着黑丝发网。
“没人能从我白汉生手里抢东西。哦,错了,不是抢,偷。属于我的东西臭了烂了也是我的,没人能动。你一个毛丫头片子敢来我家里偷东西,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的?”
许如意在肚子里骂了几百遍死变态,她披头散发,身上的武器也一并被收了去。
“你师傅说你骨头硬。我偏不信。”他的声音象是捏扁了从鼻腔里发出来,细得百转千回,“骨头能硬得过铁块去?我预备了两块铁,咱们当场验验?”
瞟一眼那个东西,许如意当即改了主意。要是硬碰硬扛下去,不是两条腿就是两只手,一准报销了。她装出哭哭啼啼的委屈,“你听我师父骗人,他是恨我不服他管,好借你的手教训我。”
“我瞧你也是欠教训。竟敢上我这偷东西,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扔地上一根草都没人敢捡。来吧,”他扬起保养得光滑水嫩的手,“给她长点记性。”
“白老板白老板。”许如意高声叫道:“我有话说。”
“说。”
她赔上笑脸,“这回是我瞎眼,我认错,我赔罪。”
“哼。晚了。”
“您别急,听我说。我手里藏了几样绝好的东西,全给白老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
“你看我缺什么吗?”白老头翘着兰花指扫了一圈自己的屋子。
“不缺。但是添了那几样不是更好吗?”许如意谄媚之极,“那是我这几年背着师傅攒下来的。有几幅画白老板看了一定喜欢。还有几串顶级的玛瑙挂件,成色出奇的好。”
这些东西都投中了白老头心窝,他撩起眼皮来,“东西在哪?”
许如意一笑,“银行保管箱。”
“毛丫头片子逗我玩,你是想让我放你出去取吧?”他醒悟得倒快。
“那我不去,银行也不给开柜子呀。”她满脸无奈。
“不用你操心,你写下哪个银行,我自有办法。”
许如意玩命摇头,“没我在场,人家不会让看的。”
白老头又惬意地闭上眼,接着做他的保养,“你自己琢磨吧,是拿东西换命呢还是拿命换我一个解气。”
许如意被送到了刚刚关押过师傅的小黑屋里。屋外,一只凶猛外形的藏獒虎视眈眈担任着守门。
暂时争取到一点时间后,许如意开始想办法逃生。墙上的窗户钉死了,除非在地上刨出条地道来,一时间看不到其它出路。正当她苦苦思索呢,外面的藏獒发出粗粗的超重低音来,似乎有动静惊扰了它。
许如意凑到门口,侧耳倾听,原来是婉转滴流的鸟叫,她一愣,这是鬼头的声音。许如意认定鬼头与香姐共同设了这个局骗她。看来鬼头也是蒙在鼓里,鸟叫声忽高忽低,里面的暗语是问许如意在不在?
她提紧一口气,也滴溜溜回了一串。听出鬼头在外面异常兴奋,他问许如意能不能动?他要想办法进来救她。
许如意苦笑,折了一个还不够,再搭上一个?况且依他的本事只会送死。不是瞧不上他,许如意曾经带鬼头做过一单生意,他负责在外面望风瞭哨。结果,她在里面忙乎呢,鬼头手欠,东摸摸西捅捅,竟然按亮了灯,引来巡夜保安。害得许如意差点跑吐了血才脱身。师傅迟迟不让他出师也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逮到什么都要摸一把。香姐曾骂他,看见屎也得摸是不是热乎的。
许如意用暗语告诉鬼头,赶紧走,不要管她,找到机会她自会逃。
鬼头又问:你会死吗?
许如意沉默了。白老头逮她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冲他那个变态劲儿,弄死自己是必然的,问题是怎么既处置了她又达到解气的目的。
许如意对死亡不陌生,做这行是将命悬在一线间,保不齐哪天遇上过不去的槛就挂了。比她早几年出师的小旗因为触错了开关,当场电死了。他死的时候,许如意跟他隔了不到一臂的距离。说好了他负责前期,等他开了防护门后,许如意倒挂进去取东西。眼睁睁看着刚才还跟自己吹嘘的人,转眼成了焦黑的尸首。她连害怕都来不及有,必须掉头狂奔。那是许如意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死亡。那年她十六岁。
外面的鬼头得不得回复,急得不停发暗语。他的声音勾起藏獒狂吠,马上有保安来巡视,检查了许如意还完好地关在里面,保安呼喝了藏獒几声,转身走了。
外面的鬼头也匿声消失了。
许如意一门心思要逃脱。而第二天上午发生的事,可以用‘惨烈’两个字形容。保安进来送早饭时,被许如意从后面抡起的一块砖头拍晕了。那是她花了一夜时间从墙上抠出来的,方方正正,用着十分趁手。许如意抢了保安身上的警棍,准备冲出小屋。再凭她灵活的身手翻上院墙。殊不知,出门之后第一道障碍就是那条凶猛的藏獒,它象个暴烈的小狮子,龇着牙扑上来。许如意挥出手里的警棍,这招用在一般的狗身上有点作用,可藏獒的威力不同寻常。这一挥未伤及分毫,反倒把棍子送进了狗嘴里。许如意瞄到它脖子上的铁链,奋力一跃要逃出它掌控范围,但终究慢了那么一点点,藏獒一口咬住了许如意小腿,疼得她差点昏厥,她回身将手里剩了一半的砖头砸了过去。狗脸上冒了血,惨叫的同时嘴也松开了。许如意趁机爬出好几步,躲开了它的再次追咬。看小腿,豁然出现几个血洞,汩汩往外喷血。犬吠的动静引起另一个保安的警觉,不容得许如意重整精神,他已经跑了过来,举起警棍敲打在她后脑上。许如意软软地歪倒在地。
见血光是白老头最腻歪的事。他乐于欣赏的是那份干净,两条笔直修长又如丝绸般光洁无瑕的腿,如何扭曲出弧度的摧毁过程让他想想就兴奋。许如意搞的鲜血淋漓,着实令他恶心又无趣。
若不是惦记她手上的字画和玛瑙挂件,白老头决计是摆摆手,象掸落灰尘似的结果了她。
他骂奄奄一息的许如意,“败兴玩意,赶紧把保管箱的事说了,要不等死吧。”
“你先给我上药。”
白老头哪有那副好心肠?他看出许如意怕死,为了活命肯定不敢死扛,这么一来他更有底气了。他狞笑着,“许姑娘,东西不给我,药毛儿你也碰不上!”他拧着水蛇腰扬长而去。
“白老板白老板……”急得许如意不停捶地。天气炎热,伤口当晚就红肿溃烂,发烧不可难免地出现了。她一会行走在冰天雪地里,一会又被地狱式的烈火烧灼。恍惚中,那些死了的小伙伴依次来到她身边,人来人往,但是没有欢声笑语。他们重复着原来的日子,抢着吃一碗红烧肉,压腿疼得嗷嗷叫。为了躲开瘸腿师傅的追打,他们藏到房檐顶上,繁星低得象是一伸手就能摸到,觉不出美来,只有凄惶无助。
许如意还见到了云坤。从深州逃离,她再也没想起过他。她把这件事视为自己许多往事中的一件,过去了就抛开不想。她见到的云坤是那道站在阳光下,萧索羸弱的影子,看不清五官眉眼,可她确定那就是云坤。他心口的位置露出一个空空的圆洞,仔细倾听,能听到风从中间呼啸而过,发出瘆人的呜呜声。影子离她很近,但一丝热度也没有。许如意掉头走开,猛然间她发觉手心热热的,低头看,手里赫然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她拼命甩,怎么也甩不脱,那颗心牢牢粘结在她手里,一点点的萎缩干瘪,最后竟化成了一颗红色的痣,静静栖息于她掌心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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