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晴沫望着小区前的拦车杆,轻声说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远峰望着她微微苍白的脸,眼里有担心,可这样的担心落在晴沫心底,却是无力的颤抖,淡淡说道:“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
下车,慢慢朝小区走去,她不是不想让他进去坐坐,可是她的心还在他突然出现的震惊里没有缓和过来,她太需要时间来沉淀心里涌起的那份悸动,原以为在天缘的柔情里她可以完全忘记远峰,可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现实和理想相隔得那样遥远,她根本就不可能忘掉,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小心。”站在电梯口,望着那不停跳跃的数字,头又开始晕沉得厉害,尾随在她身后的天缘适时扶住了她,眸底盛满关心。
“没事。”她挥了挥手,挣脱他的怀抱,扶住电梯栏杆,不再看他,自然也不能看到天缘抿紧嘴唇的苍白和失望。
打开房门,走进卧室,晴沫有些困顿的倒在床上,不多时就进入了睡梦,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四年前那些场景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闪过,有些像快镜头般疾驰而过,有些却像慢镜头折磨着她,她紧紧抓住领口,感觉心里难受得慌。
“沫沫。”天缘望着睡得并不踏实的她,手指从她优雅的眉上轻轻滑过,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有他的孩子,可是她却不要他了,他好想看看孩子,好想听他叫他一声爸爸,可惜……原来那些甜言蜜语真的是梦境,那些说出口的爱是她意乱情迷时的无心之言,他终究高估了自己。
苦涩的笑在唇边勾起忧伤的弧度,亲吻着她有些冰凉的指尖,让它们在他呵出的热气里慢慢变得暖和,他轻轻说道:“沫沫,我真想把你绑进教堂,可是我不想伤害你,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吃的,好吗?或许,是我的手艺不够好,还是没能留住你。”酸涩的笑是他自嘲的失魂落魄,轻轻替她掖好被角,以后他恐怕就再也不能为她做这样的事了,她需要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熬好粥,他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头深深埋进双腿间,手指**发里,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是退出这场本就没多少希望的爱情角逐,还是一如既往的留下直到她对他宣判死刑,如果她在明知道他们是兄妹的情况下,还是愿意飞蛾扑火,那么如果当事情确定到最终,她或许就会彻底脱离他的世界。
沉默站在卧房门口,晴沫凝望着那道侧影,他在想什么?瞧着他从腿上立起的身子,那眉间深深的苦痛是为了她吗?他在踌躇、犹豫了吗?一如她一样徘徊不定了吗?
“沫沫,你怎么起来了。”天缘回首望着疲惫的她,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扶住她,轻声说道:“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过来。”
“我想去卫生间。”晴沫的话让他微微一愣,微微松开手,应道:“哦,你去吧!我去给你盛碗粥,然后去接孩子。”
“天缘。”晴沫望着顿在厨房门口的挺拔身影,满含歉疚的说道:“对不起。”
“我知道,不怪你。”天缘没有回头,而是绷直腰身,紧抿着双唇一步步的挪进厨房,对不起,她居然对他说对不起,是不是说明她决定了,决定打掉这个孩子,和远峰离开这里,回青湖水色,那里才该是她的家,这里不过是她偶尔的流连住所。
端起小小的粥锅,望着里面粘稠的清粥,天缘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热气蒸腾,刹时迷了他的双眼,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啦水声,抬头望着墙上挂着的钟,才三点而已,离孩子放学还早,手机铃声在沙发上响起,他接起,是穆远峰。
“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关于晴沫。”穆远峰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他知道天缘一定会来,果然,天缘只是顿了半秒,便给了他回答:“好,我等会到。”
挂掉电话,望着走出卫生间的晴沫,天缘为她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你中午还没吃东西,先喝点粥,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天缘。”晴沫咬了咬下唇,轻叹着端起粥碗,喝着被他已经搅得温热的清粥,放下碗说道:“你有事就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好,等会我去接孩子。”天缘收拾好碗筷,望着重新躺在床上的晴沫,关好门,朝小区外走去。
黑色的路虎停在小区门口,天缘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远峰,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来接晴沫回家。”
“然后呢?”
“你在调查的事也是我这些年努力的方向,想必我们都得到了同样的结果,不过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确定,如果我不是,你应该知道,晴沫不会是你的。”
“不到最后,谁能知道结果。”天缘的心微微一痛,可面上还是一片淡然宁静,在穆远峰面前,他还不想失掉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
“就在刚刚我接到了沐风的电话,你的胜算已经为零。”远峰轻轻一笑,眸底是深深的坚定和自信,他既然敢来,就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李沐风?他这些年可帮了你不少忙。”商场本就是个讲究手腕的地方,他的那些手段他一个外人并不好置喙,倘若换做是他,到了那样的境地,或许也会那样做。
“思远和思慕是我的孩子,他们姓穆。”远峰看着他微微捏紧的手,笑道:“那天晚上你强要了晴沫,走后晴沫主动上了我的床,她是母亲,应该知道谁才是孩子的父亲。”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难怪当年思麟会说出那样的话,原来她明知穆远峰是她的亲哥哥,还是强烈的爱着,更是做出“乱|伦”那样不堪的事。
“迟吗?我倒是觉得我出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晴沫只会是我穆远峰的。”
“当年你那样对她,难道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机会是可以创造的。如果我告诉她,我不是她的亲哥哥,你说她会不会立刻扑进我怀里。”
“你已经得到了明诚。”天缘有些愤恨的盯着他,做人不能太过赶尽杀绝,否则任谁都讨不到好去。
“可我还想得到她,和那两个孩子。我相信她宁肯在我面前低声下气,也绝不会在你面前挺直脊背。”远峰笃定的言辞让天缘揣紧拳头,不错,他和晴沫的感情要比自己深厚,可是他不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总想争上一争,即使到最后心碎神伤、死难复生。
“洛天缘,你争不过我的,晴沫爱的人是我,不是你。”四目相撞,目光交错,那是男人之间暗潮的汹涌,拼的是一个女人的那颗真心。
“如果她愿意跟你走,如果你能给她想要的,那么我退出,否则……穆远峰,你没有资格得到她。”天缘打开车门,冷冷的走了下去,穆远峰,终于忍不住了吗?当年他若能读懂自己眼底那份感情,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晴沫伤害,如今后悔了,想挽回了,便弃别人的感情于不顾。
只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问穆远峰,当年他不是也趁着酒意妥协在穆远峰的相让里,得到了晴沫的第一次吗?而后更是气愤的在浴室里强要了她,就连刚到这座城市,他不也是抱着几丝仇恨来的吗?他也曾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和穆远峰又有什么不同,如果她真要随他而去,他凭什么说不。
接了孩子回了家,天缘没有食言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可是晴沫明显不在状态,就连孩子似乎也在他们两个不同往日的沉默里变得安静,吃完饭陪他们看了一会儿动画片,便给他们洗了澡,放在了那张儿童床上,不过陪他们说了一会话,竟很快睡着了。
抬眸望着刚从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晴沫,天缘试探的问道:“今晚我睡沙发吧!”
“好。”轻轻一个回答,把天缘的希望击碎在心底,唇刹时变得一片惨白,指尖陷进掌心,尽量平静的问道:“孩子?”
“明天我会去医院。”倦意袭上来,晴沫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过去,徒留下站在儿童床旁的天缘,愣愣的,红了眼眶。
挽不回了吗?真的就这样了吗?她真的不要他们的孩子,她真的要跟穆远峰走了,那他算什么?这些年,这些天,他到底算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迫使着不允许它们落下,凝望着儿童床里安睡的孩子,就连他们,都不是他洛天缘的,她同意嫁给他,或许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合适的身份吧!
自惭形秽的种子播进心里,竟狰狞的破土而出,那些关于爱的、恨的、怨的,统统从小溪汇集成大海,在心里澎湃的击打着那些棱角分明的心石,刺得身体每处生生泛疼,不敢再看晴沫一眼,他踉跄的走到阳台,双手紧握住光滑的不锈钢栏杆。
眼前的温暖灯火,曾是他梦想的全部,那里有晴沫依偎在他怀里的温柔,他会用一生呵护这个爱至心骨的女人,可是梦想变成了幻想,他拼尽全力走过的每一步,在她眼里还比不得穆远峰的淡淡凝眸,如今就算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依然不要他,更不要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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