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六和果果两个人彼此都没有了信任感,但是他们的关系慢慢有了好转,会一起给宝宝喂奶,会一起到露台晒太阳。有次陆六抱着儿子对果果说:“给我跟儿子画一张吧。”
果果说好,答应地很爽快,然后舀起画板就画了起来。这幅画果果画了好几天还没有完工,左边的陆六眼睛那里一直空着没有画。
陆六笑着问果果:“怎么不把我的眼睛画上。”
果果也笑,回答:“你讨厌你的眼睛。”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的关系脆弱得薄如蚕翼,在一场冰冷的冷战后,她和他都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小心翼翼避开任何可以破坏现在关系的东西,但是感情这东西,往往越是小心翼翼维持的感情越是不堪一击。
这幅父子图,果果一共画了一个星期也没有画好,直到离去后果果虽然给补上了陆六的眼睛,但是这还是一副没有完工的画,
果果离去后,陆六把这幅画裱起来挂在爱丁堡的公寓里,他满世界地找果果,但是果果就像童话里的美人鱼,变成了泡沫一样消失在这个讨厌的世界。
小睿睿三岁的时候舀着一本童话书让陆六讲美人鱼的故事,那天陆六忙完了所有的事,将小睿睿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懒懒地靠着沙发给儿子讲故事。
……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泡泡,而人鱼公主的身影,又像在泡泡中忽隐忽现的往上升。
“我那可爱的妹妹,到那里去了!”王子正四处寻找人鱼公主。
变成空气的人鱼公主只是对着王子看,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
陆六讲完故事的时候,小睿睿第一次像是听懂了一样,跟爸爸讨论起故事情节:“爸爸,美人鱼姐姐真的变成了泡沫了吗?”
陆六回答:“书上是这样写的。”
小睿睿有点接受不了童话故事居然也有悲剧,有点伤心地说:“她怎么就变成泡沫了?”
“我怎么知道。”陆六把童话书扔在一边。
小睿睿突然拉着陆六的手:“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变成泡沫走了。”
陆六抬眼看着像极了果果的睿睿:“我怎么知道。”
有一段时间陆六常常做梦,但是很少梦到果果,有时候午夜梦回中醒来,如果不是床头就摆着小睿睿的照片,他都怀疑果果是不是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
果果去哪儿了,他真的不知道。
……
果果是在一个下雨磅礴的夜晚离家出走的,真是一场很大的雨,那天陆六晚上要出门谈个生意,所以斯里兰卡女人继续呆在公寓里照顾果果和宝宝,然后陆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接到斯里兰卡女人给他打的电话,说果果发疯之后失踪了。
当时陆六是知道果果一下子心情糟糕,一下子心情好,但是从来想象不到她会疯掉。
陆六回到家,他的书房一片狼藉,电脑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书架倒塌,他所有藏书全散落地上,还有果果的画稿颜料,撕碎的撕碎,破碎的破碎。
然后陆六开始白天找老婆,晚上照顾儿子。陆六给儿子喂奶的时候,看着儿子用力吸允着奶瓶,他眼眶总是不知不觉湿润。
果果离去后,小睿睿不知道是断奶还是有所感应,每天晚上都要哭几次,然后只有陆六将他抱在怀里睡才会好好地睡上一觉。
有时候这样一抱就是一宿,第二天蒙蒙亮陆六靠在床头醒过来,睁开眼看向怀里的儿子,心里也有诸多埋怨,其中最多的是:“你不是很会哭吗,当时你妈妈离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哭得厉害些好将她留住啊……”
然后小睿睿真的哭了,哭得陆六也有想哭的冲动,转过脸看向窗外,那个狠心的女人啊。
陆六当时是理解不了果果的,他认为果果对他心里再恨也不应该丢下儿子不管不顾,但是直到他遇上秦予乔,然后亲眼看过她发病,才知道有些事是他没有做好。
一分60秒,一个小时60分钟,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时光从来都是在最美的时候走的最急,在等待的时候走得最慢。
所以这样,陆景曜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因为他还是等到了。
……
秦予乔和陆景曜在s市举办了世纪婚礼后,他们还要在g市举办一场婚礼。
秦予乔以真正儿媳妇身份下来?p>吐郊胰顺苑沟氖焙颍喷餍ψ判ψ趴冢骸暗蹦晡乙晕野职指业募拮彼闶嵌嗟牧耍峁乔潜绕鹄矗顾阏媸恰?p>
陆景曜昨晚孤枕难眠,脸色难免有点不好,结果正好有人撞枪口来了,沉着脸扫了张琪一眼,张琪扯扯嘴。
刚煮好的米仁粥有点烫,秦予乔提醒身边的陆希睿吃得慢一点,但是陆希睿因为赶着上学很急,呼呼地碗里吹气,相当苦恼地说:“我也要跟老师请假几天。”
“你要请什么假?”
陆景曜立马接话,想借机跟乔乔说上几句话,转头看看秦予乔,对所有人都大方和煦,就对他如同冰块。
“婚假啊。”陆希睿抬头对秦予乔说,“妈妈和爸爸结婚,我能不能也跟老师请个婚假啊。”
秦予乔摸了下儿子的头,笑了。
陆景曜也笑了:“那就请吧,爸爸给你请。”再次对上秦予乔的脸,乔乔脸上的笑容又没了。
秦予乔回g市的婚礼是s市婚礼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白天瑜其实很忙,但是想来想去,总归不想让夏芸给自己女儿操办婚礼,所以还提早了两天飞回了g市。
☆、66第六十六章
陆景曜昨晚是特意调了手机闹钟,因为现在他和乔乔分开睡,房间是不能让保姆进来,今天要回到g市办酒宴,他怕错过时间误了天大的事。
现在陆景曜每天早上醒来都会非常自觉把被子枕头折叠好,敲门走到乔乔睡的主卧里,然后把昨晚自己睡过的被子枕头放在卧室里壁柜最上面一层。
陆景曜醒来后发现脊椎有点酸,拉开被子半躺在沙发上,睁开眼看着紧闭的主卧房门,心头一片阴霾,转头看向窗外,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可惜他心头一直在下雨。
陆景曜叹叹气,然后起来将被子叠好就往里面卧室门口走去,还没有走到,房间门就打开了。
“早啊,乔乔。”陆景曜抱着被子说早安,然后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发出两道“嘶嘶”的声音,“好酸啊。”
“进来吧。”里面的秦予乔还穿着睡衣,披着一头没有梳过的黑发立在门里面,对陆景曜说,“快点把被子弄好,睿睿就要起床了,别给他看到。”
“哦。”陆景曜抱着被子在柜子里放好,转过头问乔乔,“乔乔,昨晚睡得怎么样?”
秦予乔转身在化妆台的凳子坐下,舀着一把大梳子开始梳头。s市的婚礼已经折腾得她快要筋疲力尽了,想到等会就要登机回g市办酒宴,秦予乔忍不住蹙起眉头。
陆景曜笑眯眯地走到秦予乔身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看了眼镜子里嘟嘴皱眉的漂亮女人,有点讨饶说:“乔乔,我昨晚又没有睡好,你呢?”
“我睡得很好。”秦予乔回答说,然后拍掉陆景曜的手,不悦开口,“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了。”
陆景曜相当无奈地看了一眼秦予乔的后脑勺,然后自觉地走到落地窗户转过身子:“我不看。”
“陆景曜。”秦予乔生气地叫了陆景曜的名字,脸色是没有任何商量的厉色。
陆景曜不想看到秦予乔再因为他生气,叹叹气,不甘心地走出了房间,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到一件事,“乔乔,新婚快乐。”
“哦。”秦予乔心里真是哭笑不得,陆景曜看秦予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轻轻关上了门。
——
陆希睿不能去g市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整整生气了一个晚上,然后早上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学的时候,陆希睿还是非常开心地往爸爸妈妈的套房跑去。
陆景曜看着傻呵呵的儿子,真心更愁了。小子你再不给力一点,你好不容易到手的妈妈又要飞走了。
陆希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先是跟陆景曜说早安,然后问妈妈在哪里。
陆景曜对着卧室的门抬抬下巴,示意妈妈在里面,陆希睿要往卧室走去,被陆景曜一把抓住:“你上学要迟到了。”
陆希睿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还早着呢。”
陆景曜把希睿拉到自己跟前,然后给儿子整了整领子,嘱咐说:“这几天爸爸妈妈要去外公那里,你在爷爷家要听话些,不准挑食,每天按时做作业外别忘记练琴,总之不能偷懒,等爸爸妈妈回来要对你进行综合检查,检查你这几天有没有表现好。”陆景曜说话的时候声音估计加大,有些话其实更想让里面的女人听到,然后希望她能因为这些话深入思考,能看在这几年他也不容易这方面而消消气。
只是陆希睿虽然听进了爸爸的话,还是很难过自己被拉单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陆景曜扯个了慌:“原来是要带你去的,但是昨天我跟你老师请婚假时,你老师说你下个星期就月考了,所以你想要的婚假不给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