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叫了她好几遍,金星才有了些反应,慢慢转过头,声音轻的像梦中呓语:“我……是谁?”
……
周姐大惊失色。
五分钟后,门外响起了高跟鞋踢踢踏踏的清脆声音。童瑶一把推开二审组的门,一眼看到座位上低头沉默的金星。
心里一紧,童瑶精致的脸上是很久不见的凝重表情,她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蹲下,小心翼翼开口:“阿星?”
金星慢慢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这时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出去了,金星看了童瑶几秒钟,缓缓开口:“你们每个人,对我都这么好,我以为是我活泼可爱,而你们心地善良的原因,可是……世上活泼可爱的女孩何其多,区区一个童金星,怎么配得上新南执行官大人细心呵护,神巫族千金小姐时时伴其左右,还有护卫队队长的24小时贴身保护……”
童瑶在她平淡的语气里,几乎心疼落泪。
“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金星淡淡描述:“是不是……披肩长发,睫毛长长的,圆脸庞,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傻气的酒窝,不漂亮,但是很可爱……她……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以为只是自己身上或多或少有点那个女孩的影子,蓝湛情深意重,爱屋及乌,她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也接受了,可是蓝琳跟童瑶的友谊,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更没有想到,他们是完全把自己当做了童歌。
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存在童金星这个人。
童瑶握紧了她冰凉的手,嘴唇张了几次,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金星好像也不用她回答,慢慢抽出手,站起来,声音清冷:“你们对我好,照顾我,不是因为我是童金星,而是因为这副身体,因为这个身体的主人——童歌!”
童瑶站起来,急忙解释道:“阿星,不是这样的……童歌就是你,你就是童歌啊,你只是不记得以前了,我们没有把你当做谁的替代品!”
金星沉默了一会儿,说:“替不替代不重要,我是谁好像也不重要了……”果然这世上,还是只有爸爸妈妈是真心疼爱你的,陌生人再热心,始终有他们想再你身上达成的目的。
没有理会童瑶在身后的呼喊和她追过来的脚步,金星快步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
门外站着比她高一个头的蓝湛,金星看到他,微微顿了顿,然后从他旁边走过去。
蓝湛被她撞得微微退了一步,伸手想去抓她,又缩了回来,低低叫了声:“小童……”
金星却真的停了脚步,默了两秒钟,她开始翻手里的包,一会儿,她翻出两张磁卡,回头递到蓝湛面前:“这段时间叨扰你们家不少,这是食宿费,是上次聚会里的奖品,都在这里了,今天我就搬出去,谢谢这段时间大家的照顾……”
说完等了半分钟,蓝湛还没有接过来的意思,金星另一只手拉过他的手,把卡放在他的手心。
然后说:“我不是生大家的气,只是我不想顶着一张别人的脸,享受不属于我的东西,无论是物质,还是情谊……我只知道,我是童金星,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童金星,童歌与我是什么关系,死而复生还是前世今生我都不管!”她指指自己左边胸口的位置,一字一句说:“这里的主人,是我童金星!”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蓝湛静止如雕塑,直到她身影从门口消失,也没有任何反应。
金星上了电梯后不久,门外慌里慌张冲进来一个人,叶卓林睁大眼睛看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蓝湛和童瑶:“肿么了肿么了?人呢?”
蓝湛无力地揉揉太阳穴,简单说了两个字:“走了……”
叶卓林见他根本没有跟自己详细解释的意思,于是一把抓住蓝湛的胳膊,闭上眼睛。
一分钟之后,他蓦然睁眼,嘴巴张得几乎要抽筋:“她……她她她……”
叶卓林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只要他碰触到一个人的身体,就能获得这个人十分钟之内的记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特异功能”,其他血族都不具备。
“可是……可是她这一走……马上就是她24岁生日了啊!”
蓝湛用“难道我不知道么白痴”的眼神瞟了叶卓林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问:“你们说怎么办?”
叶卓林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最后说:“实在不行,抓回来关起来吧,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蓝湛看向童瑶,询问:“你怎么说?”
童瑶随意找个个椅子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杏眼随意瞥了眼某人的下半身,冷哼一声说:“谁敢关她,我让他断、子、绝、孙!”
作者有话要说:好大一盆狗血,哈哈……字数少了点,明天补上!今晚作者群里搞了用笔名个算命的网站,我的测试结果:破家亡身,暗藏惨淡,事不如意,乱世怪杰。(凶) 在群里成员中,是最惨的一个!后来我又在“夏家之宝”后面加了个词,测试结果变成:寒雪青松,夜莺吟春,必遭一过,繁荣白事。(吉)我加的这个词叫做:二货!(摔!尼玛!!!!!!!!!!)
☆、19第 19 章
叶卓林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最后说:“实在不行,抓回来关起来吧,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蓝湛看向童瑶,询问:“你怎么说?”
童瑶随意找个个椅子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杏眼随意瞥了眼某人的下半身,冷哼一声说:“谁敢关她,我让他断、子、绝、孙!”
蓝湛表示没有意见。
一边被威胁“废了”的某人却顿时怒了,你们这些野、蛮、淫!!明明是你们先来问我的,俺好心给你们出主意,你们却要废了俺,好心没好报,一群不分是非暴力野蛮草菅人命的统治阶级!
在心里把眼前一对狗男女骂了千遍万变,但表面上,我们叶少爷还是唯唯诺诺地狗腿说:“俺说笑滴,俺说笑滴……”
蓝湛想了想,说:“我让岸先暗中跟着她,不出新南应该没事,还有些日子,我们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叹了口气,蓝湛颇有些无奈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另一边。
刚刚走出清源大门的金星小盆友,转身向身后的“大贝壳”投去又愤恨又鄙视的目光,然后她恶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一字一句说:“永、别、了!”
昂首阔步、穿过马路。
自由,俺来了!
……
可是……
去哪里呢……
金星的兴奋之情没有维持多久,高高昂起的小脑袋就垮了下来。
刚才她为了一时之气,把身上全部的财产给了蓝湛,当时确实挺解气的,但是现在她就有些后悔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可是现在,她不仅身无分文,还无家可归,她连今晚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边走一边郁闷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早知道就不这么要面子了,蓝湛不接的时候,她就应该收回来揣兜里,她干嘛还要硬塞给他啊?可恶那个混蛋,竟然也不推辞,她给,他就接,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是抠门小气!
金星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公园,就拐进去瞎逛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就在躺椅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肚子已经饿得瘪进去了,金星哀怨地瞅着几米外的另一条长椅上的小孩——手里的食物,咽了口唾沫。
从早饭到现在,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吃饭,别说吃饭了,就连口水,她都没喝过。
金星摸摸手里的唯一剩下的包,可悲今早齐伯竟然没有给她塞零食。
就在金星考虑着要不要去哪里弄个碗然后到商业街要饭时,头顶突然有人说话:“饿了?”
金星抬头,夕阳下,黎墨俊朗温柔的脸上,勾着淡淡的笑意。
一见来人是他,金星无声白了他和他手中的餐盒一眼,把头扭到一边。
黎墨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生气了?”
继续不理。
“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们不对,但我们对你是真心的,这个你不要怀疑,好不好?”
金星蓦然回头,看着黎墨的眼神是坚毅和倔强:“但那是因为我跟那个童歌有关系!如果我只是童金星,你们还会对我好?”
金星知道自己这样的质问有些过分了,从理性上说,他们的做法没有任何错误,他们没有伤天害理,没有草菅人命,只是为了找回他们爱的人做了该做的,在旁人来看,这是常情,没有值得指责的地方。
可是在金星自己的情感上来说,这样的事实对她还是不小的打击,全心全意信任的朋友,甚至那个每天跟她同居一室的男子,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