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每次和苏湘说起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怨恨苏湘的姥姥。
但即使是这样,苏妈妈当年也还是带着苏舅舅来D市投奔了苏姥姥。那时候苏姥姥本身在那个后建立的家庭里就生活得不好,新找的老头后来甚至联合自己的儿女给苏姥姥下老鼠药要毒死她,因为他们全家住的房子是苏姥姥买的,苏姥姥死了,那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苏妈妈知道后当即发飙拿着菜刀上门就要去要砍了那死老头全家。只是后来在苏姥姥的阻拦下不了了之了。
于是来到D市的苏妈妈和苏舅舅依然居无定所,唯一能庇护他们的妈妈完全把他们当拖油瓶,对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关心在意。
后来,后来苏妈妈认识了苏爸爸,只认识了不到半年就稀里糊涂地结了婚。苏妈妈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苏爸爸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因为苏姥姥一直瞒着怕女儿知道——似乎是得了苏爸爸的承诺,如果苏妈妈嫁给他,他就帮忙把苏湘的舅舅安排去当兵。
苏妈妈后来跟苏想说,她是相当于被亲妈卖给了苏爸爸,就为了把苏舅舅这个拖油瓶安排出去。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
苏湘一直觉得自家简直就是无数滩狗血交叠而成的。
苏湘的舅舅原本身体很好,他在进部队后是做文艺兵。苏舅舅从小就很有音乐天赋,在部队里滚了几年出来后,更是所有乐器一把抓,不管是电子琴吉他架子鼓还是其他什么乐器,到苏舅舅手上不出两天都会摸透个七七八八。
转业后的苏舅舅在一家工厂任职,那里是个十分不错的国企,待遇很好,只不过因为是重工企业,所以体力活比较多。苏舅舅那时候发了疯想赚钱,所以白天在工厂干一天活,晚上再去酒店打架子鼓赚钱,
一打就打一晚上。
那时候苏湘的姥姥已经不和那个想毒死她的老头子过了,所以苏舅舅一直和苏姥姥住在一起。苏舅舅每天累得死去活来,那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年多,他一直咬牙坚持了下来,也赚了不少钱,苏湘的姥姥也因此能够穿金戴银,满手金镏子。但即使这样,那三年多的时间里,苏姥姥也连一次晚饭都没帮儿子准备过。苏舅舅每天半夜精疲力尽地回到家时,面对的都是苏姥姥高低起伏的呼噜声和厨房里冷得发硬的饭菜。
所以苏舅舅病得理所当然,毫无悬念,并且在即使病得如此严重也得不到妈妈和大姐关心的情况下,一病十几年——已经结婚生子的苏妈妈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弟弟照顾得像小时候一样无微不至。
苏舅舅就这样,越病越重。
苏湘听妈妈说起过,舅舅其实喝药自杀过好几次,不然身体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千疮百孔——苏舅舅早已经生了死志,他觉得活得不幸,还拖累唯一关心自己的二姐姐。
苏湘看着舅舅费力吃饭的样子,再看看虽然经过自己提议布置得要比以前好很多的房间,心里忽然冒起一股凉气。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舅舅在她初三的时候就去世了,在姥姥后来居住的那个海滨城市。而去那个城市前,舅舅一直住在D市的这个房子里。
那么舅舅当年究竟为什么又回去了那个海滨城市?如果他不回去,或许就不会去的那么突然,毕竟这里有苏妈妈能照顾他。
苏湘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她怎么会忘记?!就在不到一年以后,过年的前一天,比她小一轮的妹妹苏珏会在那一天出生。
“当年要不是因为怀了苏珏,你舅舅也不会回那边去,也不可能死……”苏妈妈藏着深深遗憾的话忽然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苏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几乎不能想象不到两年后,面前这个安静吃着饭的男人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心慌之下,苏湘不小心碰到了舅舅床上的吉他。保养得很好的琴弦嗡嗡响了几声。
苏舅舅看了眼苏湘,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吉他,难得扯了嘴角跟苏湘开起玩笑:“看你这像个小猪似的,可别把我的吉他压坏了。”
这么一会儿,苏湘已经镇定了下来,见舅舅心情还不错,她也跟着微笑起来:“切,原来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把吉他!”苏湘说着,把舅
舅的吉他抱进怀里,胡乱在琴弦上划拉了几下,丝毫不在调上的琴声让苏舅舅哭笑不得。
“你这简直就是噪音污染。”苏舅舅埋汰苏湘。
苏湘随口来一句:“有能耐你教我啊~。”
苏舅舅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你爸不能让。”
苏湘一听,心底有点不是滋味。因为舅舅的病,爸爸向来不让苏湘往这边跑,因为这,苏湘最近没少挨爸爸骂,就连夏天不也被小姑姑家隔离得密不透风,就好像苏舅舅像污染源一样。
这样明显的态度,估计早在敏感的苏舅舅心底留下一根刺了。
苏舅舅整天不是待在这个房间里,就是出去溜溜弯,因为身上的病不能劳累,所以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才三十的年纪就整天死气沉沉的,除了在弹吉他的时候能露出点笑容,其他时候几乎就是一潭死水。
苏湘忽然想,如果她多来陪陪舅舅,给舅舅找点他能做的事情做,舅舅会不会生活得不那么无聊,会不会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于是苏湘死缠烂打地磨了舅舅半天,非让舅舅教自己弹吉他。
苏舅舅态度也不怎坚决,他实在寂寞太久了,不过嘴上也没说教苏湘,就简单先给苏湘弹了手老歌,然后就打发苏湘快点回家去了,免得苏爸爸又发火。
苏舅舅压根就把苏湘当心血来潮,小孩子说话哪能作数,今天一出明天一出,没准明天苏湘就忘了今天让自己教她弹吉他呢。
苏湘不知道舅舅的想法,她一直觉得自己挺有艺术天赋,只可惜苏妈妈从小没给她机会。对于苏珏十几年后弹得一手好钢琴,苏湘曾一度咬着小手绢各种羡慕嫉妒恨。现在有机会了,苏湘自然打算紧抓住不放,尤其还可能帮舅舅解解闷,苏湘自然十分乐意以后常来骚扰舅舅。
这事儿苏湘回家只跟苏妈妈提了一嘴,苏妈妈也没上心,谁让苏湘从小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孩子,只当她又心血来潮,干脆由着她去折腾。
于是从这天开始,苏湘就坚定地踏上了骚扰舅舅的坚定旅途。
当晨风中终于充满了春天的暖意时,脱了厚棉衣的苏湘惊喜的发现,哎哟喂,自己竟然瘦了XD!!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当她穿上苏妈妈帮她找出来的去年的裤子时,发现裤腰已经能塞下一个小拳头了。
苏妈妈对此
也感到十分高兴,毕竟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家女儿漂漂亮亮的呢。
于是兴奋了的苏妈妈拖着苏湘小同学去了离家半个小时车程的大商场血拼,在苏湘十几年后眼光的参考下,为苏湘置备了不少新衣服。
穿着新衣服的苏湘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了,因为减肥顺利而兴奋的娃,完全忘记了随着春风而来的陪伴了她二十几年的宿疾。
所以当升旗仪式结束,开始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苏湘在喉咙里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痒意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猛然起身冲出教室,飞奔到教工卫生间里哇哇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呀呼~又爬来更新鸟~
花花在哪里~\(≧▽≦)/~灭哈哈~
爬去洗澡,明早还要上班嗷嗷嗷……
☆、退稿啦
在把前一天的晚饭都吐出来后,喉咙里还是很痒的苏湘又干呕了一会儿,在水龙头下冲了会儿嘴巴,这才泪眼朦胧地慢慢挪出卫生间。
“你怎么了?”一出来,苏湘耳边就响起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毕竟现在是上课时间,而肖潜又是出了名的好学生。
苏湘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喉咙里就又开始发痒,痒得她既无奈又暴躁,急忙咽下刚要发出的声音,就又转过头捂住嘴狠狠咳了起来。
“喝点水吧。”肖潜适时地递过来一个一次性纸杯,还塞了张面巾纸给苏湘。
苏湘也没跟他客气,赶忙都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水。水是温的,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苏湘喉咙里的痒意。苏湘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又喝了两口水后,才抬头看了眼肖,尝试着开口说“谢谢。”
她的嗓子还是很不舒服,只要一说话就又可能痒,所以苏湘也不怎么敢说话。
肖潜见她脸都白了,而且明显还不太舒服,就问她严不严重,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苏湘想都没想就摇头,终于能流畅点地说话了,“没事……老毛病了,每年春秋换季的时候都这样,我都习惯了。”这话倒是不假,这毛病苏湘从记事起就开始有了,大学的时候甚至还因此卧床了一个多月,那时候还让苏湘稍微吓到了一阵子,那之后去瑜伽班练了整整一个月,就为了让身体抵抗力强点。
肖潜皱起眉头,“什么病啊,怎么还这样,你没去看过吗?”
“就是慢性咽炎,四五岁就开始了,看过医生也没用,每年都得打几个吊瓶才能好。”苏湘说完,这才想起来这个时间肖潜不该在这里的,便问他:“你怎么在这啊?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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