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理了理头发,“哦,他一直都这样。”
脸上看着依然平淡,却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连一个第一次见宋毅的人都能感觉他怪怪的,那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真的很怪,至少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
朱凤凤是瞅准了开饭的时间而来的,没等保姆开口,她已经走去厨房给自己盛了碗米饭。
已经初冬了,衣服穿的多,基本看不出她是个有身孕的人,何阿姨是凌漠花大价钱请来的,手艺自然了得,连向来看菜吃饭的朱凤凤一口气吃了两碗,当她去盛饭再次盛饭时,何阿姨控制不住的开口了,“这个姑娘,看着不胖,怎么这么能吃。”
叶晨笑了,“她是个孕妇。”
何阿姨,“啊……”错愣当场。
朱凤凤也不管她,拿起筷子,又开始吃自己的,打了几个饱嗝,这才问叶晨,“晨晨,你这么着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没等叶晨开口,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不会还想让我和陈如玉、陈熙他们一起办集体婚礼吧?”
她是没什么意见,本以为她的大贵爹也会支持她,却没想到,她爹和端木老爷子站到了同一条阵线上,那就是反对,而且是不容拒绝的反对。
朱凤凤不是没反抗过,不过这次随她叉腰大骂,还是痛哭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两个老爷子就是不改变主意。
她抓住叶晨的胳膊,很无奈地说:“对不起,晨晨,这次真的要让你失望了。”
叶晨看着她的眼睛,轻笑道:“凤凤,要说对不起也该我对你说啊,其实如果站在他们老一辈的立场来看,真的希望风光大办,那个主意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朱凤凤朝婴儿房看去,“我能不能去看看小宝贝们?”
叶晨点头,“当然可以。”
这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娃娃,朱凤凤真的爱的不得了,当即提出要做他们的干妈,叶晨自然没反对。
就当朱凤凤的手轻轻柔柔的抚摸在她柔嫩的小脸上时,本熟睡中的小丫头,醒了过来,她瞪着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定定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看了大概三四秒,发现这不是熟悉的那张脸,小嘴一瘪,哇的下就哭了出来。
朱凤凤还没缓过神,一双手已经出现在眼前,而本躺在床上痛苦的小丫头,也被人抱了起来,试问这个天底下,最心疼她的人,除了怀胎十月,然后把她生下来的娘还能有谁。
朱凤凤转身,看到叶晨正拿全面的手帕给小人儿擦眼泪,满脸的心疼,不由再次撇了撇嘴,“晨晨,小孩子哭哭很正常,而且还有利她成长。”
这些道理,叶晨自然懂,刚才看的那本母婴书上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嘛,看到她哭,心仿佛跟着碎了。
朱凤凤把头伸过去,伸出食指正要轻轻点点小丫头的鼻尖,却被叶晨一个偏身,落了空,看着依然举在半空的食指,朱凤凤又是一声叹息,叹息完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问道:“晨晨,孩子叫什么啊,我见面总不能老是丫头小子的叫。”
关于凌漠给孩子起的那两个小名,叶晨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推诿道:“还没起呢。”
朱凤凤不疑有他,只是当着叶晨和孩子们的面,把那个多谋睿智的男人给讥讽了好几遍。
才睡着没一会儿的小子,仿佛听不得别人说他那个丰神俊朗的爹一样,小嘴一张,也嚎了出来。
好不容易哄住的丫头,听到哥哥这么一哭,小嘴一撇,还没完全擦干的眼角,又有眼泪流出。
朱凤凤怀着孕,让她抱孩子不合适,叶晨一个人又实在抱报不了两个啼哭的孩子,还算好,在厨房洗碗的何阿姨,听到哭声,推门走了进来。
两个孩子,哄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等把女儿放到小床上,叶晨背心里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看孩子这么小,叶晨就这么幸苦,朱凤凤有点害怕的朝自己的肚子看去,这个小家伙不会也这么折腾她吧,她可不要!
其实,像她们这样富庶的家庭,哪里需要自己亲自带孩子的,叶晨这么累,是因为不放心把孩子假手他人而已。
月嫂休息好了,等她过来,叶晨才有时间和朱凤凤坐到沙发上说几句话。
朱凤凤其实也是被叶晨一个电话打来的,陈如玉那里肯定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了,她就把希望都放到了心直口快的朱凤凤身上。
让保姆倒来两杯白开水,叶晨端起一杯,轻轻啜了口,“凤凤,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啊?”
这样的问话,是叶晨斟酌后问的,既能套到朱凤凤最真实的话,又不让她起疑。
朱凤凤玩弄起手腕上端木老爷子最新送的玉镯,据说是端木家的传家宝,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新鲜事。”
她脸皮再厚,当着叶晨的面也没胆量说,现在整个A市最轰动的新鲜事,就是她和端木宇的婚礼。
听到这样一句话,叶晨有些失望,再次打了会腹稿,又说:“有没有听说发出了什么大事,是惊动警察的。”
朱凤凤摩挲玉镯的手微微一抖,叶晨捕捉到了,再次开口,声音颤抖了起来,“你快说呢。”
朱凤凤抬头,对她咧了咧嘴,“晨晨,我真说了啊,你要有心里准备。”
叶晨不耐烦,“快说。”
朱凤凤犹犹豫豫,迟迟疑疑,到最后,还是告诉了叶晨一件在她看来是大事的事,叶晨听后,整个人仿佛呆住了。
朱凤凤后悔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晨晨,你没是吧?”
叶晨缓过神来,“我没事,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紫薇早就被毁容了,她戴的只是根据基因绘画出来的面皮,更想不到她疯了。
毕竟是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姐姐,说不难过,那也是不可能的,朱凤凤自知惹祸了,在凌漠随时有可能出现前起身告辞了。
叶晨没挽留她,目送她离开后,心里只在想一件事,等出了月子,要去疯人院看看紫薇。
……
就当叶晨想尽办法想从别人嘴里套出点东西时,凌漠在哪里呢?
他在部队里,不过他已经不是一袭绿色的军长,就只穿着普通的休闲西服,黑色那种沉稳内敛的颜色,越发显得他挺拔毓秀。
“你真的要转业?”一脸肃然的师长,很认真的问眼前这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年轻男人。
凌漠点头,“是的。”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出他的决心。
“你知道现在转业,意味着什么吗?”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师长打心底是不想让他走。
“我知道,说是转业,其实就是以义务兵退伍。”凌漠道。
“既然你都知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去好好想想再来告诉我。”头发花白了一半的师长,在说完这句后,就拿起手里的资料,打算开溜,这样百年难出一个的人才,他真心的不想放过啊。
凌漠伸手拦住他,“郝师长,我已经想好了,不要说是按义务兵退伍,今天就算是按逃兵需要上军事法庭论处,我也一定要退伍。”
郝师长看着眼前欣长有力的手臂,看他满脸坚决,唯有一声叹息,“你真的不后悔?”
和他对视的那双眼睛,灼灼的,带着坚毅的光芒,“我绝不后悔!”
看凌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也再无挽留的余地,郝师长心里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放人了,在文件上签字时,又是一声叹息,却什么也没说,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凌漠接过签好字,又盖上红印的本子,对大班椅上的老人说:“谢谢郝师长。”
郝师长揉着眉心,小幽默了一把,“不用谢了,谁让我姓郝呢。”
自从分配给凌漠后,前前后后见过他的面,绝对不超过五次的小勤务兵也来了,他手里拎着凌漠的私人物品,眼眶竟然红了,“凌团长……”
凌漠接过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军人,记住了,军人是流血不流泪的。”
小勤务兵抹了下眼角,对着凌漠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凌漠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走出部队,算是和过去彻底的告别了,凌漠心里很轻松,也很高兴,从此以后,他不必在惦记着他的任务,他的使命;从今以后,他将会和许多平明百姓一样,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幸福啊,从二十五年前看到叶晨的第一眼就注定了。
坐上车,刚发动引擎,手机响了,他没看号码,直接用车载电话接听起来。
电话那头宋毅的声音带着几分忐忑,几分紧张,凌漠努力控制着,才没让自己挂断点电话,这么个大男人,什么时候起说话开始吱吱呜呜,结结巴巴了。
“凌老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的。”说完一切,宋毅在末尾加了这么一句,也算他聪明,知道保姆可能会把他去过的事,告诉凌老板,倒不如先招了,也好避免受罚。
凌漠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宋毅一头雾水,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到他凌老板这里,就变成男人的心思你别猜了。
凌漠开车回去的途中,又接到了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苏默杰的,还有一个是何亦朗的,上次被紫薇这么一刺激后,尤珺已经恢复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