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优雅的餐厅里,宝珠和大太太正在就餐,吃的是正宗的宫廷大餐,宝珠刚来,作为接风,这一顿大太太自然是要点最好的请。
原本是打算在家里请的,可是老爷不在家,那狐狸精在家里闹腾,她们吃的也不会顺心,便出来了,这家店大太太以前常来,所以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角落里有屏风隔着的位置。
“来,再多吃点,这个菜外面是吃不到的。”大太太慈爱的给宝珠夹了一筷子菜。
宝珠低头猛吃,左手拿着山西大饼,右手夹着宫廷名菜,一个劲的点头:“真好吃,干娘你也吃。”
大太太随意的吃了几筷子,说起沈纪良来:“这几日我病了,纪良说要回来看我,想着他现在事业刚刚起步,我骗他说只是小病,让他安心出差。你在广州的时候,看着他可还好?”
“挺好的,又白又胖。”这是实话,沈纪良三天头去宝珠家蹭饭,可喜欢吃若兰做的菜了,已经胖了一轮,双下巴都出来了,宝珠看着觉得很亲切,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孩子以前怎么吃都不胖,看来是心情好!”胖了是好事!比瘦了好!
和心情有关吗?
宝珠只觉得和若兰有关:“是若兰做的好。”
“若兰是谁?”难道她那不开窍的儿子,终于交女朋友了?
沈妈在一旁道:“是家里的厨娘。”
大太太觉得一阵失望,厨娘的话不太可能做她儿媳妇吧?她记忆中的厨娘都是那种三四十岁,吃的壮壮的,哪里会想到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几人从屏风后出来,正要离开,恰巧遇到了沈之齐,大太太心里有气,不想见他,想假装没看见就离开,偏偏宝珠并不知道,远远的见着沈之齐甜甜是叫了一声:“干爹!”
沈之齐抬头见是她们三人,才想起宝珠来太原的事情。
他讨厌大太太,但这和干女儿无关,总不好当着干女儿和老婆在这外头吵,息事宁人的对宝珠道:“你们来吃饭?是要走了吧!做我的车,一道回去吧!”
大太太本想说,我叫了司机在外头等着,没必要做你的车。
但宝珠一把拖了大太太就往沈之齐的车里钻,沈妈直觉的往来时的车里转去。
沈之齐坐在副驾驶座上,却不同大太太说话,大太太也不同他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宝珠想了想,决定牺牲小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麻花一边开始啃一边问沈之齐:“干爹,你吃吗?”
沈之齐摇头,随意和宝珠聊了几句。
司机不知道是听他们说话去了,分了神,还是怎么的,竟没看到前头不远处马路中间一正在玩耍的小孩,差点就撞上了,还好情急之下踩了刹车,车子猛地随着惯性往前移了移。
独胸?
大太太一不小心头撞在前头的椅背上,宝珠自己也撞了一下,有点头,但她皮厚,没有大碍的,抬起头来问大太太:“干妈,疼不疼?”
沈之齐听到宝珠的声音,才知道大太太被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关心她:“惠娟,你没事吧?”
“老爷,我没事。”大太太口气平淡,却总比不回答好。老爷有好多年没有这样叫她的名字了,原来还没有忘记,以前她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老爷家遇到了危机,正是落魄的时候,他弟弟妹妹又小,父母又过的早,家中的只有个太奶奶,太奶奶说家里不能没有女主人管事,便让媒婆给访个媳妇。
媒婆找到了她,她父亲是个县衙的捕头,嫁过去因为娘家身份低,经常受到歧视,那时候,老爷总是拉着她的手说:“惠娟,没事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你就是我沈之齐的媳妇。”
见她没有大碍,沈之齐便放心了,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失态,看宝珠丝毫不受影响的在吃东西,很欣赏,这丫头够镇定,不愧是他的干女儿:“宝珠,明天让人陪你到城里好好转转,喜欢什么,干爹都给你买,你想要什么也可以跟干爹说。”
“什么都可以吗?”
“对。”
“我想吃棉花糖。”
“好!”沈之齐听了,哈哈大笑。这丫头,不贪心!没有一般年轻人的浮躁,越想越觉得这个干女儿不错,喜欢她的单纯和知足。这句话他跟别人也说过,要么是清高的,什么都不要,一副不要施舍我的样子。要么来者不惧,越多越好,甚至狮子大开口。
见她如此应对,心里便开始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
回到家里时,那边早已是乱的像一锅粥。
老爷最心疼的二太太被狗咬了,这在狂犬育苗还未能在中国被推广的时候,可是一件大事,沈之齐几人回到家时,大夫已经来了,中医西医都请了在楼上。
家里的佣人们知道二太太被狗咬了,担心的担心,凑热闹的凑热闹,大多守在二楼,二太太房门口看热闹。
沈之齐见客厅里没人,吼了一嗓子,跑出来一个老妈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快步跑上楼去,远远的就听到二太太在骂人:“你们看什么热闹,都出去!伤口我自己的丫鬟会清理,留下药就行了。”
老中医很为难:“这不看清楚患处,老朽如何知道您被咬的严不严重?”
西医也道:“伤口我怕你自己处理的不好,让护士给你清理吧!另外您的情况,需要注射狂犬育苗,我立刻叫人从德国把育苗带过来,可能也赶不及了,一切可能只能看您的造化了。”
二太太很烦躁:“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
沈之齐知道二太太这会心里烦躁,却隐约觉得她的口气有点太过了,沈家以仁慈和蔼的家风闻名于太原,但这个时候也不好诸多怪罪,走进去往床边一坐,握着二太太的手道:“被咬到哪了?让医生看看,听话。”
二太太不语,只是脸上突然红了一大片,丢死人了!
“哪儿?说话。”
“胸。”二太太小声的在沈之齐耳边说了一个字,然后往被窝里爬去,见脸一蒙,都是那条臭狗,什么地方不咬,居然咬胸,还她以后如何见人。
她以前只听说过独眼龙,结果西医说,如果不立刻服药驱散毒性,可能拖下去,只能把被咬的那个胸部割掉,她要是闹不好,会变成独胸,独胸啊!
嗷嗷嗷!
二太太敷了药,却不见好。
西医说再不见好,便要割肉。
二太太吓得脸色都白了,宝珠突然冒出个头来:“我有办法。”
“你会有什么办法?”
“把咬人你的那只狗狗的的毛剪下一点,用火烧成粉末,涂在伤口处。”她以前在乡下好像有听人说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文中药方啥的,请勿当真,有些是虚构,有些无从考证。)
“真的假的?”二太太半信半疑。
宝珠耸肩,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比起割肉,二太太愿意一试:“好吧!”
小狗不配合,因为咬伤了二太太,大家都有点怕去抓它,宝珠抛了几颗炒豆子给小黄,小黄飞起来,两三下将狗毛啄下几根,众人赶紧把狗毛烧成粉末,拿去给二太太敷上。
第二天医生过来,问及二太太情况,说是已经不怎么疼了,伤口也消了肿。
可这个仇,二太太是记下了,对身边的老妈子道:“我要报仇。”
“您想怎么做?”
“那个土包子,我要她当场出丑,听说沐老将军已经告老还乡,已经回到太原,两天后会在沐府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到时候老将军的儿子,现在最红火的那个沐师长也会出席这次的宴会。到时候让老爷带她去,如果那个土包子当众出丑,我想老爷也保不了她!”她自有妙计!
“是。”老妈子笑得很像容嬷嬷。
“宝珠啊!这次多亏你,我的病才得以好转,我现在有伤不适合出门,有个宴会,你代我陪老爷去吧!”二太太笑里藏刀的说。
宝珠没兴趣:“不去。”
“有很多上流人士的,你不想认识吗?”
宝珠一边摇头,一边自己跟自己玩着五子棋。
“有很多吃的,你也不愿意去吗?”
“吃的?有什么吃的?”宝珠眼前一亮。
“将军府的特色菜是少不了的,总之你一定没见过没吃过就是了。”二太太不负责任的忽悠道。
“那我要去,我要和小黄一起去。”有好吃的,宝珠不会忘记小黄。
“行,不过,去宴会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你啊!要给主人家带一份礼物,不过你知道的,礼物嘛!别人知道就没有新意了,所以礼物你要自己准备,谁都别告诉,包括大太太和你身边的佣人。”她巴不得宝珠出丑,宝珠就是要带一头大象去也没问题,相信老爷那么宠着宝珠,加上她在一旁煽风点火,应该也不会反对的。
杀出一个高富帅?
“这个好办。”送礼而已嘛!以前跟爷爷住在家乡的时候,每到逢年过节,都会和左右邻居互相送礼,用纸包上几个大饼啥的。宝珠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