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一听,觉得甚好,儿子比他想的更远,更好:“甚好。”
他说好,昆山就去帮,找了一群手下,马不停蹄的去买米,也不管质量,哪里的便宜,只要没坏就行了,能买到越多自然越好,目前吃的饱比吃的好要重要。
三天后陆淮宁回来了,大太太用所有的私房钱换回了儿子的自由,一无所有的陆淮宁跟着大太太灰溜溜的到了广州。
大太太领着有些胡子拉碴的陆淮宁来到陆昆山的别墅时,陆老爷正在楼上逗弄可爱的双胞胎,佣人去报说大太太和大少爷来了,要求见陆老爷。
陆老爷每天一皱:“不见,叫那个畜生滚出去,别脏了昆山的宅子,至于大太太她要是愿意就回香港去,要是不愿意,就陪她的儿子去吧!”
大太太听了佣人的转告,吓得眼睛瞪得老大的:“老爷是要赶我儿子走吗?是打算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昨天刚刚被接来陪着陆老爷的八太太,被陆老爷叫下来打发他们两人,微笑着说:“姐姐你多想了,老爷的意思不过是让大少爷自己在外头先住一段日子,等老爷消气了,应该就没关系了,您宽心。”
被骗了
“可是外头我没有宅子啊!老爷可给你什么宅子的钥匙让你转交给我?”
八太太摇头:“你们可以租啊!不对,不是你们,是大少爷,老爷的意思,大太太您不用出去住,您可以回香港那边住。”
大太太心疼儿子,可惜她身上的钱财都用尽了:“我现在手头有点紧,淮宁出的事,你也知道的,你借点钱给我们吧!”
八太太平时受了她多少气,这回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巧了,我正好手头没有,慢走不送。”
宝珠正好听见了,想着是一家人,八太太没有,她有啊!怎么不来问她?
她咋咋呼呼的跑过去:“我有!我有!”
“宝珠你……”大太太欲言,惊讶又带了几分惭愧,昔日她没少刁难宝珠,到这时候,真没想到雪中送炭的人会是她。
宝珠快速的取下手上戴着的一副金镶玉的镯子递给大太太:“拿着这个,要是不够,我楼上还有钱,我去拿。”
“不用,够了!够了!宝珠谢谢你!”大太太想着自己昔日在她过门后敬茶时,也只是给了她一副窄面金镯子,如今宝珠给的这一副沉甸甸的,看玉质也是上乘的,应该挺值钱的,
宝珠笑了一下:“那就好!”
说完她听见了宝宝的哭声,慌乱的往楼上跑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陆淮宁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看不上她,其实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昆山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去看过两个孩子后,靠着宝珠躺下来,宝珠感觉到他的存在,拉过他的手臂,给自己垫着当枕头睡。
昆山将她抱在怀里说:“对不起,最近太忙了,等得了空我们出国去玩玩。”
宝珠撅起小嘴:“你上次也这么说。”
昆山道:“最近实在太忙了,过五六天要回运城,头一批粮食到时候会到运城,而且运城政府很给面子,听说他要建设免费的医院和学校,给批下来一片地,分文不取。回去顺便参加动工仪式。”
“动工仪式?”宝珠没听过。
昆山道:“顺便带你一起回去,处理完了就回来,家里的店面和房子这次真的都要处理了,爸爸有意以后留在这边,他觉得出了大哥的事情后,没脸回去。”
宝珠一直以来都是昆山在哪她就在哪:“好哇!”
比起灰溜溜走掉的陆淮宁,陆昆山事隔十多天,带着宝珠回到这里,简直是再一会荣归故里,发粮食的时候,昆山带着宝珠远远的站在一处用望远镜看着,见去领取粮食的人们,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他们也很开心。
医院和学校那边,昆山带着宝珠去参加动工典礼的时候,市长都来参加了,听说是因为阎锡山听完陆昆山最近的动作后,大为赞赏这个曾经在他看来难成大器的年轻人。
才短短一年多,这个陆昆山出去闯路,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发家,然后居然还没有忘记家乡,虽然是打着陆老爷的名字回来做慈善的,但还是让阎锡山注意起来这个最近风头很盛的年轻人,不只是阎锡山,太原某个阎某人的挚交在报纸上看到陆昆山和宝珠的消息时,突然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每次一提到陆昆山,就满脸忧伤了,情敌如此,只能怪他的儿子倒霉吧?
省慈善总会也派了人来,让昆山给陆老爷带一副他们会长亲自书写的字回去,上头只有一个字:“善。”
被人喊了一辈子奸商的陆老爷没想到在老年时居然得到了一个“善”字,对于一向喜欢附庸风雅的陆老爷来说,这是一个多好的字,从今以后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慈善家,有些人不再叫他陆老板,叫他陆大善人。
而昆山沾了老子的光,也到处被人称慈善家。
慈善家是有很多好处的,当然他也是在几个月以后才发现……
昆山解决了事情,顺便公开表示家里的铺子可以单卖,出的起价的可以找在他的秘书联系,他的秘书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而他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带着宝珠刚要走,接到了太原有人打来电话,是一位张先生也是搞慈善的,听说了昆山做慈善,说是要请他去太原吃一顿饭。
昆山本想犹豫一下,调查清楚那人底细再说,结果宝珠有点饿了的,又是她的接的电话,宝珠蒙蒙憧憧的就点头说:“好啊!我们饿了,谢谢啊!”
昆山不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结果一到约好的餐厅里,他傻眼了,那位自称搞慈善的张先生将他们带进一包厢,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位坐在那显得平和从容的中年男人和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贵妇,中年男子手上戴着玉扳指,口袋里踹着怀表,却只穿着一件深色的普通棉质长褂,显得高深莫测贵妇穿着一件描金的暗紫色旗袍显得端庄得体,皆是很贵气的打扮。
张先生见他们有些意外,解释道:“这两位是我的舅舅和舅妈,其实我舅舅想见见你们,我还有事,先告辞。”
张先生说完便离开了,昆山心里不爽,不等那坐着的两人开口,拉着宝珠便要转身走,拉开门却被门外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两名家丁模样的男子给拦住。
昆山伸手就准备是一拳,却听那中年男人一句话让昆山转了头:“我是沈纪良的父亲。”
“沈老爷子,你我们有什么事情?”
“请坐,先用餐吧!我没有恶意。”男人道。
昆山想现在贸然离开,以后怕是见面时会尴尬,他也许将来有一日还会回到山西,何必得罪了眼前的这人,将来受苦的可能是自己,有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越是低调平和的人,可能越是不能得罪是大神。
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席间中年男人问起了沈纪良的近况,昆山微微惊讶:“您不知他的近况?”
大势已去
那贵妇叹了口气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那儿子和他父亲闹翻后,每次找人去调查他的近况,总是知道的不太清楚。听说你们夫妻与他走得近,可知道他的近况?”
宝珠不知道这是试探,特诚恳的说:“昨天和沈大哥吃饭,他吃了三大碗,比我还多。”
宝珠这样一说,昆山心里觉得坏了,人家可能是想试探虚实,结果宝珠不打自招,心想人家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我老婆关系非常好,会怎么想?怕是要想歪,要是说几句难听话,宝珠怎么受得了?
沈老爷一听,脸色顿时晴转多云,那个不孝子!看来果真对人家媳妇有意思,上次他问还不肯承认,想给他订门婚事居然敢闹离家出走。看来他的怀疑不是没道理的。
这世上那么多的姑娘,他那不开窍的儿子,怎么偏偏就看上个有丈夫的?
叫他老脸往哪里搁?
外头的闲言闲语早就传开了,传的十分难听,说他那儿子好人家的姑娘不找,偏偏缠着人家有妇之夫,还跟着人家跑运城去,结果人家从运城搬走了搬到广州去了,他又屁颠屁颠三天两头的往广州跑,顿时放下筷子,对宝珠道:“小姑娘,你下次再见到他,就说他爹以后不逼着他马上结婚,叫他回家。”
宝珠应了一声:“哦。”
中年男人说完看向昆山道:“我那儿子不比你是有家室的人,有时候没有分寸,打扰了你太太,以后不用给他面子,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昆山却当时没听懂似的装糊涂,心想你儿子缠着我媳妇,我能说的我都说过了,再说那是我朋友,我也不好太驳他面子,挺无奈的道:“沈兄对我和内子以诚相待,是知己好友,也是合作伙伴,怕是不容易。”
中年男人觉得他在敷衍知己,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容易?
不给他面子是吧?哼!
不管陆昆山如何厉害,信不信他一句话就能叫他完蛋,中年男人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陪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女子,是他的大太太,自从中年男人纳了名门之后的二房,就甚少带他到普通场合来应酬了,今日恰好是二太太不在家,才叫了她跟着出来,她跟在中年男人身边那么久,还是会察言观色的,夹起一筷子菜给他:“老爷尝尝这个,这是您最喜欢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