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狐吸吸鼻子,闷闷地又叫了声:“喂!”
夜归来失笑,“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了,直接说喂?”
她翻起白眼,“不叫喂,你还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怎么会。”他把手里的杂志放下,胳膊微抬,像是想将身边的人揽到怀里,就像那个冬天的雪夜,在那样一片火海面前,他揽着她,不让她受到丁点伤害。
可到底这动作还是没能做下去,境况不同,很多曾经做过的事便也不能够再继续下去。
“文初初。”他再开口,认真地同她说:“警方给了答案,那便是最该去接受的答案。天燃气爆炸,这听起来合情合理。你若不信,还能怎样呢?”
她微怔,是啊,还能怎样呢?
“有些事情,与其刨根问底,到不如去接受最显而易见的那个理由。你听我说,只有放下,才能真正解脱,而不是死压在心里不允许别人再提。”
夜归来的话就好像是阵阵□□,一字一句地全部都灌到轩辕狐的脑子里。她渐渐地好像就明白了一点他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格尔桑的死到底因为什么,天燃气爆炸都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做为文初初,她就得这样子接受,做为文初初,她不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吧!她认了。
微闭上眼,将思绪渐渐放空,就要入睡的前一刻,心里头最后一次提醒自己——我是文初初。
……
文初初回国,带回来一首艳惊世界的歌。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首先要解释的事情,是给曲子填词。
轩辕狐是在公司的琴房里给夜归来弹了那支曲子的,虽然格尔桑只弹过一次,但她依然把每一个音节和旋律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支什么样的曲子啊!纵是夜归来这样的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太好听,归根结底就只这一句:太好听!
好听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与之相配,好听到他真的没有办法为其填词。
轩辕狐坐在琴凳上嘟着嘴巴问他:“不给填词怎么行?难道就让我哒啦哒啦的唱?”
夜归来眼一亮——“也不是不行!”
☆、听
他这话到也挑起了轩辕狐的兴致,她跟邵凝的组合本来就是个极大的新闻点,如果再配上一首没有具体歌词,全部都是哒啦哒啦的哼唱这样的歌,说不定新闻点会几百倍的扩大。
两人就这个意见达成共识,并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分钟的讨论,然后定下来,这首歌的名字就叫《听》,没有特殊的意义,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大家,歌,就是用来听的。
为了保证歌曲不提前外泄,第二天,是由轩辕狐亲自把连夜写好的谱子拿给邵凝看的。
被人们称做音乐奇才的邵凝在看到这支曲子时,也不由得为之震惊,随即又听说了轩辕狐关于歌词方面的决定,更是禁不住拍手叫好。
他说:“你信不信,就凭这首歌,我还能带上你再拿次格莱美。”
某狐笑嘻嘻地啃苹果,能不能拿格莱美她不在乎,她想的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邵凝这样出名,那还真是件挺过瘾的事儿。
说这话时,已是晚上九点之后。因为邵凝白天有通告,来麦田公司见她的时候都快到八点钟。
因为曲子实在是太合心意,邵凝决定由他自己亲自来编曲制作。对此轩辕狐到是没有什么意见,便点点头跟他说:“那就先这样,你拿去编曲,做好之后我们再进棚去灌音。还有哦,夜归来说这个是商业机密,不可以外泄的,你要小心点。”
邵凝轻哼了一声,只答了句“那是当然”,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聊下去。她提到夜归来,总会让他心里不太舒服。这种不舒服从何而起邵凝并不知道,只是这丫头只要在他眼前晃,他就总想说点什么,明明是想问她在瑞士的时候有没有伤到,结果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你不是挺拽的么,也会被炸晕?”
文初初遇爆炸晕倒的事,麦田公司的人都知道,因为瑞士那边有过报导,且夜归来也没有刻意隐瞒。
邵凝这话一出口,自己就有点后悔,可轩辕狐却不觉得什么,只是又咬了一口苹果含在嘴里囫囵地说:“领导人也有晕车的时候,正常。”
只一句正常,他便明白这丫头是不愿意跟他多讲有关于瑞士的事情。这其实于他邵凝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文初初又不是他什么人,从最开始就是她主动缠上来,他还一度觉得这个丫头实在粘得要命。
可是却只要一想到她这一趟瑞士是跟夜归来同行,只要一想到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却是夜归来与她共同的经历,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股子火气腾腾地往上窜。
“你过来。”闷闷地冲着倚窗而站的女子招手,“文初初,过来,我们两个一起把这首歌合一遍,试试感觉。”
他这其实是没话找话,主要就是想折腾折腾轩辕狐,就瞅着她懒洋洋的站在那里他就来气,干脆把人叫过来,强迫唱歌。
不过轩辕狐到是没什么异议,曲子两人都看过,合一次是应该的,这样也便于邵凝回去编曲。
☆、郎才女貌
于是蹭过来,按着之前跟夜归来商量好的唱法自己先哼了一遍,然后带上邵凝,两人一起合着拍子把整首歌从头到尾唱了一次。
这是两人第一次有机会合唱,美轮美奂的声音相互碰撞,竟是瞬间就令这小小的琴房火亮四起。
邵凝唱歌好听,轩辕狐唱歌更好听,再加上文初初这科班出身的嗓子,就连唱着的人都不由得为之惊叹。
两人似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一边哼唱一边展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夜归来就是在这个时候从琴房外面走过的,他原来只是从办公室出来倒杯咖啡杯,听到这样妙曼的合唱声起时,便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
转眸望去,但见那玻璃弹琴里,正有一对妙人扬声而唱,时而低声浅吟时而相视而笑,那样默契,那样……郎才女貌。
他不知道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词来,但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郎才女貌,也许只有这个词才配得上文初初跟邵凝。
夜归来苦笑,微微摇头,转回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还在琴房里合唱的女子将眼角瞥去的余光收回,心头有丝暖意悄悄漾了上来,正值歌曲最后一个音阶完毕,她便将谱子往邵凝手里一塞,道:“拿去编曲吧,编好这后拿到公司来,会有人安排配器。”
“嗯。”邵凝点点头,再抬腕看看表,跟她说:“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轩辕狐却摆摆手:“不用,我先不走,还有点事。”
她说还有点事,又是在公司不走,邵凝很自然地就认为是还有公事要处理,许是她得再跟加夜班的同事碰一下最近行程,也许是有些活动稿件需要她去熟悉,这些都是做为一名艺人应该做的。
他便没有强求,只是说:“不要太晚了,走的时候尽量让公司同事送一下。”
女子娇笑,将人往外推:“知道了知道了,大歌星你越来越啰嗦,快走快走。”
邵凝无奈,被她一路推着出了麦田公司,自然是又惹了前台加班美眉的侧目。
待轩辕狐回来,前台小美眉好生羡慕地说:“初初姐,邵凝对你真的很不错。”
她却扬扬手,笑嘻嘻地道:“哪有,那是你的幻觉,幻觉。”
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晃晃悠悠的哼着歌儿,直接就奔了夜归来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夜归来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走,但想来做为一家公司的老板,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忙一点也是应该的。
不过……她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再忙也该有个限度。或许是他忘记了休息,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提醒一下。
抱着这样的心态,某狐是直接溜进夜归来的办公室的。
里面的人就看到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然后探进来一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见他正看过去,便吐了吐舌头干脆整个儿人都挤进来,再俏皮地眨眨眼,道:“夜归来,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爱吃糖果的都是乖孩子
夜归来打开抽屉跟她招招手,待人到了近前便道:“我这里只有些糖。”
“我最爱吃糖!”她几乎是扑向那只抽屉的。
轩辕狐爱吃糖,这没错,除了糖,她还爱吃一切甜甜的东西,还有肉……
好吧,总的来说她就是喜欢吃,吃对于她来讲,是仅次于睡觉的地位。在她还是轩辕狐的时候就曾说过,世界上最难选择的事情就是当你已经困到不行的时候,面前偏偏出现了一碗红烧肉。
“居然全部都是我爱吃的口味!”某狐大赞,“夜归来,你可不可以把这些糖果都送给我?”
夜归来抬了手去揉她的发,好笑地道:“一些糖果有什么好,就放在这里,你想吃就过来拿。”
“嗯嗯。”她恨命地点头,迫不及待地剥了一颗塞进嘴里。
糖块儿入口时那一脸的幸福与满足让夜归来的唇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来,果然还是个孩子,他在心里说,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