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狠狠地补了一觉,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醒来,手机在她洗完脸的时候响了。
她进屋接了电话,来电的人竟是景怡。
电话主题是请她吃饭,不单是景怡请她,一起的还有邵凝。
轩辕狐觉得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饭局,她同意了。
而之所以同意,那都是因为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地,炫耀也好道歉也好解释也好,统统都与她没关系,她反正就是去吃的。
人总是要吃饭不是么,刚睡醒她饿呀,自己做麻烦,出去买更麻烦,叫外卖不爱吃,现在有人请,而且邵凝请吃饭的地方应该不会差,管他们是啥目地,她去吃饭啊,吃饱了就回来。
某狐打着这样的主意,拾掇拾掇自己,出——门——了!
景怡说的地址从她家里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左右,但轩辕狐今天懒得开车,她饿啊,一饿就懒得动,开车也是运动,运动就更饿了……
她是打车去的,还是坐在后座位,报了地址给司机,剩下的任务就是看风景。
本以为这是一次很平常的出行,无非就是她饿了,又正好有人请吃饭,吃完就回来继续睡觉。
☆、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很多时候,那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发生在那些意想不到的瞬间,在你还没有防备之前,突然一下,打得个措手不及。
轩辕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那个人的,只是出租车等个红灯的工夫,她随意往窗外那么一撇,目光就定在一个方向,久久不肯收回。
一阵目眩阵阵而来,心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疼得她拧紧了眉心。
扒在车窗上的手轻颤着,指尖死死抵住玻璃,弯起的关节都泛了白。
轩辕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自己,她只是看到了一个人,街角转弯的那个地方,有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紧不慢,偶尔停下,避过往来路人。
有提着很重行李的老人经过身边,大箱子撞了他的胳膊,老人连忙道歉。他只是摇头笑笑,再帮着人家把行李重新放好,并不计较。那一笑清宁儒雅温润如玉,竟像是笑尽了人世浮华,把旁人一下子隔离在喧嚣之外,不染这尘世凡俗。
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匆匆而来,轩辕狐不得不用一只手抵住心口,再微启了双唇,才能让呼吸能更顺畅一些。
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五十块钱扔给司机,头都没回推了门就下车。那司机本想说这地方不可以下车的,但计价器上几十元的价格对方出了五十,他便也没再说什么,见了绿灯,一脚油门就走了。
S市三年未见雪,今日也不知怎的,还不到深冬,竟扬扬洒洒地飘起雪花来。
只是到底不比北方,朵大的雪花落在脸上,瞬间也就化了。
轩辕狐下了车,几乎是闯着往来车辆一路冲到街角的。身后汽车的鸣笛声和司机的叫骂声混在漫天风雪里,听得让她厌烦。
却也没心思搭理那些,那个温雅到让她都不得不为之赞叹的男子给了她太强烈的震撼,也不是因其过于出众的相貌,只是那种要命的熟悉让轩辕狐不得不下车去寻。
她想不起来那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是那样熟悉,甚至熟悉到牵动了她身体的各种神经,让她一眼看去就再不能无动于衷。
可惜,这场风雪就像是为了阻止她走到那人身边一样,雪帘一落,本来走在街角的人转眼就没了影迹。
她一路小跑,往街边任何一家他可能会进去的小店里逐一张望,那清宁儒雅的人却再未曾露面。
轩辕狐觉得心里好像有一点点的疼,像是失一件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东西一样,遗憾得似整个世界都在背弃她。
就这么追出了两条街,再一抬头,她竟是用跑的跑到了景怡约着吃饭的那家酒店。
酒店门口有人很好奇地向她打量,像是有人把她认出,可又不相信一个大明星会在这样的雪天傻乎乎地一个人站着,便只是看了几眼就进了大堂。
她皱皱眉,虽说雪越下越大,但以她轩辕狐的本事,下点雪而已,根本不可能影响到行动。
☆、查查这个人
只是对方不是敌人,不至于拿出追踪的手段去搜捕,她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离谱。
便只能感叹这真的是那所谓的缘份,有些人就是你明明看到了,也想要去认识,却偏偏没有办法走到他身边。
她其实并不纠结于有没有追得上那个人,轩辕狐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人可以让她觉得熟悉到几乎心痛,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她认人的本事不差,只要是遇到过又打过交道的,没有道理会忘记,更何况还是这般熟悉。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点才可以说明问题,就是那人根本不是她轩辕狐熟悉的,真正与之相熟的人应该是文初初,她们的记忆虽说已经融合到一起,但难保有一些会遗漏。
如果说见到那男人的反应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那这个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这样一想,到也如释重负。不过那样一个儒雅的男子对于轩辕狐来说,也是个很赏心悦目的存在,如果可能,她知道,自己很愿意再见到他。
酒店里面有人走了出来,是景怡。离着老远就冲她招手,叫她快点进来。
轩辕狐一面答应着一面用手机给简涛发微信,就在刚刚、她还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当那个男子给了她第一眼不一样的感觉之后,她很自然地就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下来。
微信的内容很简单,一张照片,再加上一句话——查查这个人。
然后抬头看向景怡,又是那种懒洋洋的笑。
进了包厢,邵凝已经等在里面,见她来了,只随口说了句:“衣服都湿了,你是在雪里跑来的吧?”
她夸张地瞪大眼睛,叹道:“邵凝你果然是最懂我呀!我真的是跑来的!”
他气:“你有病啊在雪里跑?”
“凉快。”某狐咯咯地笑,“跑一跑脑子清醒,然后我再跟你们一起吃饭就不会觉得你们是想要给我灌迷魂药。”
“初初姐。”景怡小小的声音,有点委屈。
“我们还能给你下毒不成?”邵凝表示受不了她这种张口就来都不经过大脑的说话方式,忿忿地倒了盏茶过去:“谁稀罕给你灌迷药,那药不知道有多贵。”
她听了便只是笑笑,也不再与之辩解。
其实此时此刻,轩辕狐很大一部份思绪还都飘在那个半路看到的人身上,包括他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走路的样子,包括他帮那老人提起行李时的微笑……
轩辕狐觉得,说那个人是文初初的旧识,这一点好像越来越不能够说服自己。
如果真的只是文初初的旧识,那为什么那种明明熟悉至极却又实在是陌生的感觉牵动的却是现在她轩辕狐的灵魂?
这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甚至中途有好几次邵凝都问她:“文初初你是不是不饿?这么多肉,你到是吃啊!”
她是想吃,可是心里头装着事儿,真心吃不下。
后来景怡觉得可能是文初初还在生她的气,便主动放低身段跟她说:“初初姐对不起,这次你就成全我一回,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的。”
☆、把这个男人补偿给我吧
她一句补偿,总算是把轩辕狐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还记得当初某人在背弃了诺言之后也说过补偿,可她要补偿有个毛用?
“你拿什么补偿呢?”某体靠在椅子后头,一边转着酒杯一边思考这一严肃的问题,后来想到了,便勾了个笑冲着邵凝呶呶嘴巴——“真要补偿的话也不是不行,你就把这个男人补偿给我吧!我看上他了!”
邵凝气的胃疼——“你胡说什么疯话!”话是这样说,却又一筷子夹了这顿饭里轩辕狐看起来比较喜欢吃的三文鱼片,“多吃点东西,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她笑嘻嘻地把那鱼片蘸了满满的芥茉酱送到口中,嚼得到是十分满足。
邵凝看着她那么大口地吃芥茉就替她辣的慌,一把抢了她的酒杯放到一边,自顾地换了一杯果汁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在景怡眼里,那真不是个滋味。
虽然邵凝是在骂文初初说的是什么疯话,可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邵凝根本就很乐意文初初说这样的疯话。
他很在乎文初初,怕她吃不饱,不停地给她夹菜。又怕她喝太多酒,换了果汁,还怕外面下了雪一会儿她不方便回家而主动说:“吃完了先送景怡,然后再送你。”
看吧!这样一下子就把她给摘了出去,然后就省下那两个人了。
景怡低叹了一下,却也没有办法。她能争取来这次合唱的机会已经不容易,邵凝上次在G市的时候就说过,这次之后她们两清,可是真的要两清了吗?那以后她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无解,直到邵凝开着车把景怡送回家了,她还是无解。
景怡走后,车子里面就只剩下他跟轩辕狐。车子又往前开了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邵凝就问她:“是不是没吃饱?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头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以前不是总张罗让我请你吃饭,后来主动请你又不来,好不容易这次来了,又不好好吃,你到底是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