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卿却是此刻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古老,您就不要推辞了,这样,若是验过之后,证明这荷叶碗是真品无疑,我就以去年国际会展上,那件汝窑荷花笔洗的价钱买下来,如何?”
要知道,那件荷花笔洗可是比这件荷叶碗有价值的多,当初的成交价为人民币叁仟伍佰万,这笔买卖真是怎么看怎么划算。
古长河闻言也不再犹豫,“陆二少爷不必如此,其实老头儿也想知道自己这件荷花碗的真假,验上一验又何妨!你们等等。”
古长河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应了陆言卿,便抱起木盒向门外走去。
“刚刚为什么帮我?”白玉糖淡淡的看着陆言卿,唇边明明带着柔和的笑意,宛如子夜般的双眸却沉静如墨,没有一丝波动。
陆言卿倒是被白玉糖无形之中的淡漠搞得一呆,秋日般温柔的眸子竟是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白小姐,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帮助自己的好友本就理所应当,你又何必这么见外呢!”
他眸子中满满的真挚,让白玉糖不禁心弦微动。
许是她的心被埋葬的太久,对于旁人单纯的示好都会生出一种本能的防备,尤其是眼前这个姓陆的男人。
在陆言卿道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白玉糖就已经有所察觉:在汉南省能够被尊称为陆二少爷的,除了豪门陆家的陆言卿,还能有谁?
她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况且还有金彦鸿,金彦玲二人。
就是因为知道,白玉糖才对陆言卿有些抵触,或者说她对那些所谓的豪门子弟有些反感。
但是,平心而论,不管是金彦鸿兄妹二人的阳光率直还是陆言卿的温柔真挚都无法让白玉糖生出一丝厌恶。
或许多几个朋友,也不错……
白玉糖的脑子里百转千回,看在众人的眼中却好似在和陆言卿‘深情’对视。
这一幕,自然是点燃了田甜和金彦玲这两个女人的八卦之火,迅速围观,瞧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金彦鸿则是对陆言卿异于平常的做派越发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平易近人,还‘帮助好友本就是理所应当’,他平常有困难的时候,咋不见这小子这么热情呢!
这厮分明就是见色起意,春心大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这一点,金彦鸿的心里竟是无端有些酸涩。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刚刚发现一件珍宝,却让自己的好友捷足先登,平白让人觉得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金彦鸿只是心中隐隐失落,但有人却是实打实的行动派!
铁木早就对这个笑的跟朵花似的男人看不顺眼了,现在又瞧见自家姐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的难受,他直接大步横跨到两人中央,留给了陆言卿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姐……”铁木摇晃着白玉糖的手臂,那样子明显是在撒娇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把姐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姐姐是他的,怎么能这么专注的看着别人?
白玉糖瞧着这个大块头眼巴巴的小眼神,不由得哭笑不得,“阿木,你做什么,姐姐正在跟人说话呢,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他们是姐姐的朋友……”
此话一出,陆言卿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喜悦,眼神越发温柔:她终于承认自己是他的朋友了吗……
金彦鸿和金彦玲二人神经大条,并没发现其中的变化。
倒是田甜,眼中划过一丝惊异,瞄着白玉糖和陆言卿的目光越发的暧昧,那眼神分明写着三个赤罗罗的大字——‘有奸情’!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吸引了众人注意。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脸苦涩的古长河捧着方木盒,缓缓地走了进来。
根本不用古长河开口,单单看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结果也能猜出了个七八分。
金彦鸿显然是最藏不住心事的,立刻大声叫道,“古老,难道这北宋汝窑荷叶碗真是假的?”
“哎——”古老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愤懑一并排出,“真没想到老头我已经半个身子入土了,还会碰上这种打眼的事情!老头儿我验过了,事实就像是这位白小姐说的一样,碗身是仿的,只有碗底儿是真的,值不了几个钱……”
陆言卿唇边胸有成竹的一笑,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一般,出言安慰道,“古老也不必太过失望,玩这行的,谁没有打过眼呢!您看这样,虽然这碗是拼接在一起的,但总算仿的精美,品相也不错,也算有点收藏价值。我出两万,您卖给我得了。”
陆言卿毕竟是个商人,他能在商海中混的如鱼得水,眼光自然是极为独到的。
这荷叶碗虽是高仿,但以后未免没有升值的空间,不过,这荷叶碗如今的价值最多也就是几千块,他用两万买下来,也存了卖古长河一个面子的心思。
只是,从三十万到两万,这其中的落差,还是让古长河心中苦涩,“陆二少爷,您的好意老头儿就心领了,这荷叶碗我还是自己留着,也算是留个教训!说真的,这还真是老头我这么些年来,吃的最大的一个亏了,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古长河到底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便将心态调整过来,脸上只余下由衷的感叹,“白小姐,您能一眼看出这荷叶碗的本质,真是不简单啊,老头儿我算是服了!不知道……您能不能透漏一下师承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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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坑你没商量
接上:古长河到底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便将心态调整过来,脸上只余下由衷的感叹,“白小姐,您能一眼看出这荷叶碗的本质,真是不简单啊,老头儿我算是服了!不知道……您能不能透漏一下师承何人呢?”
古长河如此干脆的承认自己打眼,这份心胸倒是让白玉糖心生好感,她柔婉一笑,竟是带了几分蔷薇含露的娇羞,“古先生,我现在是汉南大学的大学生,念得是考古系,没有什么入门老师。”
“大……大学生?!还考古系?!”古长河怪叫一声,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要知道,在古玩这个圈子里有一条公认的真理:如果想要学有所成,必须有一位好的老师,就连陆言卿如此天赋卓绝的人物,也是跟了许多专家学习了之后,才拥有现在的成就。
白玉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算是考古系又怎么样?难道现在的素质教育水平都提高到这种程度了?!
陆言卿和金彦鸿等人也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金彦玲私底下拍了拍田甜的胳膊,小声问道:“哎,你们俩这么好,你也应该是考古系的吧,难道你也这么厉害?”
“我靠,别逗了,你以为考古系真这么牛掰,厉害个毛线啊,这丫的就是一怪胎好吗!”田甜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瞧着白玉糖的眼神十分的幽怨,那样子分明是在说:姐妹,你瞒得我好苦啊,居然深藏不露,太不够意思了吧!
殊不知田甜这话,倒是激起了众人的共鸣。
白玉糖的本事显然不是书本上得来的,再加上她的年纪,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她是一个天才,研究古玩的天才!
不能否认,在哪一行都会有天才的存在,白玉糖显然就是个中翘楚,还是怪胎级的人物。
古长河轻咳一声,再看向白玉糖的眼神活像是见到了一件举世闻名的奇珍,慈祥的像是一朵摇曳的菊花,“呵呵,那个……白小姐,你不是有物件想让老头儿给掌掌眼吗,拿出来吧,让我们大伙开开眼界!”
知道了白玉糖的能力,古长河对她真是充满了期待,眼中满是看后辈的欣慰之情。
古长河这话,算是提醒了众人,金彦鸿等人纷纷一阵催促。
白玉糖也不矫情,淡淡一笑,将手帕中的墨玉琀蝉拿了出来。
古长河立刻小心翼翼的接过,拿到放大镜下细细打量。
这一看之下竟是再也不能移开目光,“这是……正宗的汉代墨玉蝉啊!如今出土的玉琀蝉均以白色居多,墨玉琀蝉实在是难得,这墨玉琀蝉虽然包浆和沁色都不算好,但是要是日后盘盘,大有升值的空间啊!”
古长河明显极为喜爱,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白小姐,这墨玉琀蝉,你是多少钱淘回来的,怎么着也得十来万吧!”
白玉糖还没来得及说话,在一旁早就兴奋到不行的田甜跟打了鸡血一样,抢着说道,“十来万?我们才花了五百,而且这东西还是搭头!”
此话一出,就连陆言卿都不能淡定了,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卖出这东西的人脑袋让门挤了!
古长河闻言微微一愣,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感慨连连:“哎,白小姐不光眼力超群,运气也是非常人能及的,不如,这件东西你就卖给老头我吧,一是我真的喜欢,二呢也沾沾你的运道,我出五十万,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