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小得可怜的孩子,她好长时间都没动,小孩子的脸好小啊!身上那都是软乎乎的,那皮肤薄得她都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跳动的血管,一个赤条条透明的小肉人,让人害怕得不敢去碰她。
小得像壁虎爪子的小手在空中乱抓,看着让人恐怖,孩子像小老鼠叫一样哭起来,身本虚弱的她空俯在孩子的上方,心疼的看着,不知道女儿是饿了,还是渴了,还是那儿疼了…又担心又着急的也就跟着哭起来,但她不敢碰她,怕笨手笨脚生活自理能力并不强的自己,不小心再把水晶一样的小人弄伤。
她时刻活在女儿会不会死去,或是不小心被自己弄断胳膊或腿的恐惧中。关于孩子的一切,她都是有点神经质的加倍小心,有一次她喂奶的时候,觉得只眯了一下眼睛,睁开眼孩子脸都青了,从那以后,每次吃奶她都是抱着孩子,站起来再让孩子吃。
每次想起做月了的日子她就后怕,怕那冰冷的洗尿布水,怕那每次给女儿换窝自己都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过程;更怕女儿扯着桑子黑夜里整夜的哭声,怎么着都不行,哭得让人没有一点办法,有时女儿哭,她也气得跟着哭,真想打上几巴掌,可到了白天小家伙又不哭不闹,只要吃饱,人家比谁都乖,她哭笑不得。
那个月子里,几乎耗尽她所有心神,每次回想做月子的日子,灰暗,还是灰暗,
生完然然以后她从没想要再生孩子。
那时候的自己至少是正常,可现在的自己情况很糟,不管是身体健康或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根本就有没办法和精力再去照顾一个孩子。
早晨!
脸色发黄的一身宽松式破旧卫衣的陆小满走下楼来,
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秦贺,他优雅尊贵坐在客厅里的看报,听到梯上的响声头也没抬。
“小满,昨天睡得好吗?外面天气不好,就不要出去了,再说今天家里有客人。”美丽的田蜜儿优雅自然的起身,看着陆小满亲切的道。小满这段时间的情绪倒稳定了,只是脸色很不好,没有光泽,又瘦得吓人,看起来像被妖怪吸去精气一样。
陆小满没有表情的点了下头,破天荒的走过来,坐下,没有情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
田蜜儿心疼的看看她,也没吭声就走开了,贺儿非要带小满走,她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
秦贺依旧垂眼帘盯在报纸上的,只有那眼睑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
身份尊贵的里顿小姐要来,对秦家来说是大事,自然是少不了一翻准备,田蜜儿这个未来的婆婆更是把家里隆重的布置了一翻。
秦豹年去了基地,说是赶不回来,至于是不是借口,只有他老人家知道了。
秦忠仁一直对西方人有偏见,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是儿子的事他是从不参于的。
打量着布置一新的家里,田蜜儿很有成就感的长长的叹口气。
“小满,要来客人,出于礼貌,换上妈妈准备的衣服好不好?”田蜜儿走过来,小心看着陆小满没有表情的脸,温柔的说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不参加。”陆小满眼睛紧盯在电视里的股市信息,眼神眨都没眨一下的道。
“小满…”田蜜儿玲珑有致的身子一僵,感到无力喊了一声,就卡在那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有那么多的穷讲究,不就吃个饭嘛,在自己家里,穿什么不行,我看她这身就挺好,朴素!”一身干净整齐军装的秦忠仁更显威严,居高临下的从楼梯上下来。
田蜜儿美眸一瞪了,她就知道这秦忠仁心里不欢迎里顿小姐的来访,可这不是全为儿子吗?
秦忠仁也不理会她,走过来坐在离陆小满不远的地方,陪着她,认真的看起他不太能看懂的股市播报。
明亮的水晶大灯,如银的灯光撒满整个餐厅,铺着洁白桌布的宽敞餐桌上,摆着美味的西方美食,还有高雅的红酒。
秦家人陪里顿小姐共进这美好的晚餐。
沙拉。里顿小姐长的金发碧眼,皮肤白皙,鼻子翘尖,笑起来脸颊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今天她就穿着那种淑女的公主裙,像个漂亮可爱的洋娃娃。
进餐中的里顿小姐动作自然优雅,垂下眼帘时,又长又翘的睫毛,乎闪,一如童话中美丽的公主。
陆小满小口吃着佣人给她弄好的食物,她坚持不吃任何肉类食物,让田蜜儿无奈,只能重新给她做了素菜
在低头的一瞬间,嘴角嘲弄的轻勾了,她真的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坐在这里从容淡定的吃得下这居有讽刺意义的饭,幸好自己不会英语,不然还得装模做样的交谈。
里顿小姐对陆小满很友好,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但心情关系,陆小满实在是做不来热情以待,无视那道警告的寒光,她冷漠的应付着这个外国妞。
做为秦贺大家都默认的未婚妻,里顿小姐理所当然的被留住在了比较安全的秦家。
里顿小姐不懂汉语,秦贺寸步不离的小心呵护,陆小满只是眼观鼻观心的坐在那里,对此好似没有看到一样,没有反应。总算让秦忠仁和田蜜儿稍稍放了点心。
其实吃完饭她就想上楼,要不是田蜜儿衰求她不要太失了礼节,好歹陪着坐一会儿再上去,她如果不心软,也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准备去洗衣手间的里顿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一瞬间,很神奇的就拌了一下,虽然没有摔跟头,却也狼狈万分,而她的脚就该死的放在那里。
“洗特!”秦贺气恼的低骂了一声,忙起身上前关心,说的什么,陆小满是一句不懂,但秦贺脸上的心疼和呵护她懂。
里顿小姐本能的转身射向她的目光,让她自己都怀疑自己伸脚拌了人家,可她没有,确实没有。
五个人中有三道谴责的目光看向她,太不分轻重了。
陆小满性格顽劣,有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人,她总是不分场合的当场就整人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以前觉得没什么,可今天她太过分了,人家是里顿小姐是第一次来家里,在她和秦贺之间,人家是无辜的。
“道歉!”秦贺手扶着里顿,抬头目光中带着冷意的看着,盯着自己的脚发呆的陆小满。
“哼!”她胸中闷笑出声。
她不想做任何解释,如果一个人要通过不断的解释和不断的为自己辨解而让天天和你在一起生活的人相信你,那这个人也太失败了。
她也有她的骄傲。
看起来如白雪公主一样善良单纯的里顿小姐,冲她释然笑笑,搂着秦贺的胳膊,好像在帮她说话,秦贺的脸色稍稍有一点缓和。
陆小满慢慢的起身,本就无多少生气的眼睛失望的扫视了一圈,挺直身子,看都没看里顿小姐表示友善的笑容,迈着不卑不抗的步伐离去。
别人阴了她,她没当场阴回去已经不错了,不可能再虚假的给她个笑,管它什么狗屁的礼仪。
场中的人一愣,难道真的是他们错小满了吗?
不可能啊!
二楼过道里的灯过太过明亮,而迈着千万斤的步伐机械的走回房间的陆小满觉得自己被笼罩在黑暗,明明知道灯有多亮,却总觉得和自已隔着透明的说不清的东西,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让这种光明溶入自己的世界。
缓缓的推开房门,她再无也无力支撑,顺着关上的门,滑落在地人,胸中在不断的向上翻涌,她已无力再起身,只能在地上攀爬,明明离洗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可她觉得好像在荆棘上爬了一个世纪,是那么的漫长。
趴在马桶上她拼命吐着,吐出那让她比吃苍蝇还要让她恶心的晚餐,如果可以她情愿现在喝光这马桶里的水,都好过去吃那顿饭。
她都想将心吐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伤得没有下刀的地方了,为什么不痛,眼中为什么始终没有泪水。自己真的很了起,能从容淡定的走回来。
过度的呕吐,胃部的不断向上翻腾,引得小腹一阵纠痛的痉挛,让她忍不住痛苦的双手抱着小腹的蜷缩紧身体,脸色苍白,闭着眼躺在洗手间冰凉的地板上,口中全是苦涩,心中泪水一片,原来妈妈并不孤独,至少伤心时还有你陪着,你是在担醒我,你的存在吗?
“…情况怎么样?查清楚了吗?”电话里一个苍老又习惯于居高临下的的声音,
“…看着不像,这段时间,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不过,少爷这次回英国是计划带那个女人的。而且里顿小姐已经住进的秦家。”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
“胡闹!这不是明摆着受人以柄吗?再查!如里是阻止少爷迟迟不归的绊脚石,…就除了吧。”声音狠厉萧杀。
“这…?”对方有点迟疑,必竟那个女人现在的身份并不普通。
“嗯?”声音是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干净利落的服从。
陆小满提出去灵化寺里为秦煜超度诵经,秦家人并没有太反对,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紧张尴尬了,还频频出状况,偏偏里顿小姐还不懂汉语,走一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