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元道：“所以人类可以分成林黛玉和李逵两种吗？你是哪一种？”
“……也有平衡的。”
“智商又不高，身体又不算很健康？”
“……”林子啸肃容道，“说正事，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沈慎元眸光闪烁，“这个，呃……”
“说谎不如不说。”
沈慎元乖乖地闭上嘴巴。
“……”林子啸抛了个诱饵，“我这里也有你想要知道的情报。”
沈慎元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子啸道：“你要告诉我，你昨天你去了哪里。”
沈慎元想了想道：“三花山。”
林子啸脸色微变道：“你真的被绑架了？”
沈慎元脸色大变道：“你怎么知道？”
林子啸舒了口气，仿佛在消化这个震撼的消息，半晌才道：“是媒体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媒体？！”
“嗯。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条消息吧。”林子啸道，“昨天晚上崔秀聚众吸毒，已经被抓起来了。据说，这次巩文晓都自身难保。”
“什么？！”
林子啸看他睁大眼睛傻乎乎地看着自己，脸不知怎地就红起来了，忍不住拨开对方的脑袋，“你不能用别的语气说话吗？”
沈慎元托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我只是太震惊了。”
林子啸点头道：“我也是。以前这种事，巩文晓都能压下来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TH集团和鲁瑞阳已经穷途末路了？
沈慎元激动起来。从穆必信穆必诚到马钰到焦博，鲁瑞阳身边的人一个个地下马。像打boss一样，小boss被收拾干净之后，就应该组队收拾大boss了。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他知道沈慎元能明白，上次马维乾藏毒，整个伊玛特艺人都被拖下水，这次还牵扯到LB娱乐负责人巩文晓，被拖下水的人只会更多。
沈慎元用力地握住林子啸的手，“以后听到这种八卦，一定要记得和我分享。”
林子啸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再说吧。这只是个交易，等你也收到了什么消息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交换。”
“有有有有。”沈慎元连连点头，然后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你想不想知道高勤上厕所的时候用什么站姿？”
“……”
“还有马瑞上厕所会发出什么声音。”
“……你平时就伪装成清洁工潜伏在伊玛特的厕所里吗？”
沈慎元道：“不，我只是在碰到的时候，顺便关注一下。”
林子啸奋力回忆自己和这个偷窥狂有没有在洗手间相遇过。
“如果你想知道你上厕所的样子……”
“你给我一边去！”
果然如林子啸所说，到下午，剧组就受到男二号崔秀因聚众吸毒被拘留的消息，没多久，巩文晓也被传出在聚众吸毒行列。一时间，LB娱乐风雨飘摇，旗下艺人统统被打上准吸毒者的标签，尤其是沈慎元和林子啸，一个本来就有过被怀疑的黑历史，一个女朋友进了戒毒所，立即被顶在风头浪尖。同时，含有两个准吸毒者一个吸毒者的《神龙甲》剧组也处于话题中心，拍摄地点被曝光，记者如蝗虫般蜂拥而至。孔森学不得已转入室内拍摄。尽管拍摄还在进行，但提起这部片子，外界一片唱衰声，他们关注的已经不是这部片子拍得怎么样，而是这部片子的票房能有多烂。
剧组气氛十分低迷，连讲话声音都比往常小十个分贝，但拍摄进程出乎意料地加快了。不止沈慎元能一条过，连被剧组偷偷称为NG小天王的林子啸也状态神勇，两人默契好得像多年搭档。但是他们进度快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也出来了，第二男主角找谁？
换做以前，没了一个崔秀，立刻冒出一群崔美崔丽崔俊崔帅，要怎么崔就怎么崔，可现在，《神龙甲》陷入两难境地。想要找个有名气有演技的，人不愿意蹚浑水，愿意蹚浑水趁机出位的，剧组又看不上。最后还是LB娱乐临时负责人刘达宇推了一个新人上来。新人外形稚嫩，演技更稚嫩，演老奸巨猾的吕胜义非常力不从心。于是，片场出现了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情景。新人休息的时候，整个片场都像在休息，安静得不得了。新人演戏的时候，整个片场都能听到孔森学的咆哮，就像点了火炮。
林子啸道：“没想到孔导演这么能吼。”
沈慎元道：“这样比较有气氛。”
“……什么气氛？”
“拍戏的气氛啊。”
林子啸没好气道：“你是M吧？”
沈慎元狐疑道：“你是KFC？幸会幸会。”
“……”
审讯室，森冷森冷。
小董和涂乐文面对面坐着。
小董激动道：“头儿，我跟你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你不能因为焦博一封信就冤枉我！”
涂乐文淡然道：“这几天我没闲着。”
“好，头儿，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他在诬陷我，焦博只想多拉一个替死鬼。我没有被鲁瑞阳收买，不是黑警察！”小董愤怒地捶桌。
“我查了郑文欣的账户。”
小董眸光闪烁，“什么郑文欣，我不知道。”
涂乐文道：“她怀孕九个月，快生了。”
小董脸色一白，身体软了下来。
148、出动（上）
涂乐文看着他，眼里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愤怒，没有丝毫的同情，“我们认识这么久，不玩虚的。什么误入歧途，什么痛心疾首，什么逼不得已，我什么都不想问，你也什么都不用解释。你就给我清清楚楚地交代，你究竟干过什么，鲁瑞阳让你干过什么！”
小董瘫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低声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涂乐文拿起桌上的水就泼在他脸上。幸好水是温水，泼在脸上也不冷。
小董抹了把脸，“头儿……”
“说！”涂乐文冷冷地打断他。
小董抬头看着他。涂乐文是个极好的上司，风趣幽默，又有点护短，有工作的时候是很拼命，但平时很放松。可现在，这张熟悉的脸上面是完全陌生的表情。“我的确受贿。”
涂乐文拿起笔打算记录。
“平时就放点消息给他。”
“什么消息？”
“我的一些消息，今天又接了什么案子，拿到了什么证据，又破了什么案子，立了什么功……”
“放屁！”
小董道：“我只知道这些。”
涂乐文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慢慢地冷静下来了。被下属出卖的感觉虽然很糟糕，可是出卖之后再被下属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就更糟糕了。他问道：“我们找马钰的消息是不是你透露的？”
小董想了想，大概觉得这个消息说不说都无所谓，就点了点头。
“他床底下的毒品是哪里来的？”
小董道：“不知道。”
涂乐文道：“你在别墅里还找到了什么？”
“没有。”
“没有隐藏证据。”
“没有。”
“是没有必要吧？”
小董道：“也可以这么说。”
“把双腿不能站的马钰推出栏杆是不是很难？”
小董脸色微变，“你不能信口开河。”
涂乐文道：“有人证证明马钰没有自杀的倾向。”他这句话完全是误导，虽然马维乾口口声声说马钰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就自杀，但也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实质证据，说人证证明更是扯淡。
小董一惊之后就冷静了下来，“有证据就起诉吧。”
“为什么杀他？是鲁瑞阳指使的？”
小董摇头，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涂乐文伸了个懒腰，捶着自己的肩膀道：“鲁瑞阳快完蛋了。”
“恭喜。”
涂乐文道：“你是警察，应该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重大立功表现才能争取宽大处理吧？”
小董叹气道：“我真的什么都帮不上。和我联系的人是焦博，我根本没法指证鲁瑞阳。”
涂乐文道：“马钰呢？”
小董沉默好半晌，才道：“杀人，是很严重的罪名。就算不死，马家也不会轻易放手。”
“这种事动手之前就应该想清楚。”
小董垂下头。
涂乐文走出审讯室就收到下属兴冲冲的电话，“头儿，焦博他老婆真的来银行了！”
涂乐文精神一振，因为小董的背叛而倍受打击的心情迅速恢复，中气十足地回答道：“好！马上运过来！”他想了想，焦博不愧是鲁瑞阳的心腹，手里不但捏着鲁瑞阳洗钱的证据，还有他下令杀人的视频，要拿他，已经十拿九稳。
但是怎么抓鲁瑞阳？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以他的人脉，上面一定会有人罩着，要不是上面有人比较坚决，又有罗定欧背地里支持，他绝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正因为走得艰难，所以更不容有失。
局长态度暧昧不明，每到关键，必泼冷水，简直是降温的杀伤性利器，说不定暗中与鲁瑞阳有什么勾结，自己若是找他，或许反倒是给鲁瑞阳通风报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