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韬将她抱住,低头将脸上的水蹭到她的脸上。他托起她的腰将她抱起,“要是你家爸爸看到你这样子,会不会觉得我在虐待你?”
“会。爸爸会把你的皮给扒了。”她咯咯直笑,攀着他的肩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虽如此,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他们两人特有的亲密,她并不想假手于人。她在家里也不会什么家务也不做。她父亲尽管宠她,也不会把她宠成四体不勤的娇纵小姐。而他就更不用说了,凌绮曾作为交换生赴美留学,在教育儿子方面,倒是有点洋派,从小便教育他独立和自理。如非家里出现了第三人,他们还是可以应付这点家务事的。
他抬头轻轻咬了下她的尖尖的小下巴,“那我先把你的皮给扒了。”
施晴明天一整天都没有课,把剩下的三份图纸一抛,就趴在床上玩游戏。慕景韬将近十点才从书房回来,等他洗完澡出来,她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
他把毛巾搭在一边,低头看见她正在用即时通讯工具在聊天。
直到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在前方投下一块阴影时,施晴才发现他已经走到床边。她猛地将平板电脑翻盖过来。看他正挑眉看她,她讪讪地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呀?”
“在筹划什么大事吗?”他扫了一眼,只看到她正与纪茉在聊天,内容他也不打算窥视,他想大抵是闺蜜间的小话题。
方才纪茉告诉她,沈兮影最近都会留在F市。
纪家与沈家是远亲。纪家几代都是商贾之家,而沈家则在近年的官场上发迹。妙不可言的官商关系使原本疏离的家族紧紧的连结在一起。纪茉与沈兮影并不熟络,但按规矩,她还是要唤沈兮影一声姐。而纪茉一向与施晴交好,自然也知道她与杨耀阳那点不了了之的糊涂往事。两次沈兮影从京南下,她也向施晴报信。
如今,施晴自然不会对沈兮影感兴趣。她也不会笨得将这样敏感的事拿出来跟他去长谈。虽然她与杨耀阳之间是光明正
大的,但曾经有过的暧昧,是怎样也抹杀不了的。她知道他一直都包容她,爱护她,但她也不敢轻易地试探他是否对此存有芥蒂。同时,她也不想去窥探这个问题。对于爱情,她从来也不追求完美,也不希望将他的心思全数看透。事若求全何所乐,心中无数便是福。难道不是吗?
“是啊,但是我不告诉你。”她边说边退出了程序,而后又说,“老公,陪我玩游戏吧。”
他们两个在床上玩了一会Fingle。玩了一会儿,他便捉住了她的手,将平板电脑拨到地上,然后将她压在了身下。
床有点高,平板电脑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施晴被他那下又快又猛的推压晃得七晕八素,才低低地“呀”了声,他的气息被瞬间笼罩着她。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柔弱而无力,原本披在肩上的长发铺散在淡色的床单,在灯光的映照下,似随手抛下的黑色丝缎,衬得她的一张小脸妩媚而娇俏。她的游戏还没进入下一个关卡,她有点不甘心,微微嘟起了嘴,“你不是要跟我玩游戏吗?”
他闷闷地笑了声,她的手能感受他的胸膛在抖动。他边解开她的扣子,边贴在她耳边说:“你明天没课对不对?我们玩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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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她难得醒睡,尽管他的动作放得很缓很轻,她还是醒了。
慕景韬顿了顿身,不料她的手便伸了过来,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他看了看腕表,其实也不赶时候,故便再度躺下。
早上的气温降低了三两摄氏度,她不觉得地往他温暖的身体靠,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那温热的触感让她舒服地蹭了蹭,睫毛轻轻地抖了两下,又再度恢复平静。
看她似是再度入眠,他又想起床。他才刚掀开了被子,她就收紧了手臂。那条细细长长的小臂看着没什么力气,但他还是不好将其挪开。他又看了她半晌,知道她并未入睡,压低身体在她耳边细语:“你继续睡,我今晚早点回来。”
“不要……”她瓮声瓮气,箍着他的腰不肯让他起床。
这样的腻人情况,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拨开掩住她半张小脸的头发,低声问她:“是我昨晚把你弄痛了吗?”
施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抬手便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她的身体酸痛,这早已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她不问倒好,问了反而觉得又痛多了几分。人总是
这样,有人爱护和在乎,总是越发地矜贵,巴不得一丁点小痛楚也没有。
“到底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她。她突然把腿也缠到他身上,片刻才挤出几个字,“不要走。”
清晨时分,男人最不能受这样的刺激。他只觉得身体深处涌出着欲望。他好心提醒她:“你再不放开,我就不让你睡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她自然知道何故。她委委曲曲地指控:“你也不陪我!每次我醒来的时候,你都不在了。”
一直以来,她都比他醒得晚。待她醒来的时候,伸手发现床边是空的,只留下被间的余温,这实在是让她失落。今天好不容易把他逮住,她当然要把他给缠住。
“傻丫头。”他重新将她拥住,“要不跟我回公司?”
在他怀中的人摇了摇头。
“那,我不回公司了,在家陪你?”他继续问。
他的话说得极认真,认真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松开了手脚,轻声地说:“你还是走吧,我自己睡觉就好。”
他无奈地看了她半晌。今日的工作,他注定是心不在焉了。
☆、第四十四章
某人最近忙得太不像话了。别说是接施晴放学,就连陪她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而超过凌晨才回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时候,施晴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做饭,然后一个人吃饭,故便在学校吃过晚餐才回家。偶尔在学校磨蹭,与文祖希或者其他同学闲聊一番、到学生会办公室看看段嫣、去图书馆逛两圈诸如此类,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晚上与施晴通电话,慕景韬多数会拨打家里的固话。有几次他打电话回家时,她也未归。一个女孩子在下班高峰期去挤公交,并且这么晚仍然未抵家中,他实在放心不下。但他又不舍得让她留在学校暂别回家,故让司机去接她回家。
刚开始,施晴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以前也知道他工作很忙,但与她没有直接的关联,因此她也不曾在意。她每晚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然而到睡觉前也没有等到他回家。连续一个星期,他俩也只是在早晨那段时间呆在一起。只是,她在刚起床的时候反应有点迟钝,整个人都处于半睡眠状态,根本没有办法与他好好地说说话。
到了后来,她越发地觉得郁闷。他真的这么忙,连下班的时间都不愿意分给她吗?恰好是周五,施晴便坐在客厅等慕景韬回来,尽管他早与她通过电话,并告诉她他今晚又有饭局。可惜,还没有等到他回来,她已经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开门以后,他发觉屋里灯火通明。尽管往常她也会替他留盏灯,但绝不像今晚这般,连电视机也是开着的。他走近,发现她正缩成一团半躺在背对着门口的沙发上,遥控器被她随手抛在了地上。他无声地笑了,她倒是会照顾自己,身上还记得盖了一层薄被。他把遥控器放回茶几而后又把电视机给关了。
施晴是被他的动作弄醒的,她本来就没有深睡。他弯腰想将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来时,她便醒了过来。她没有动,直到他把她抱起,她才有意无意地往他的胸膛蹭了两下。他的衣服满是异样的气味,烟味、酒味、香水味,还有其他无法形容的气味,真不知道要熏多久才造就如此异味。
他一路抱她走回房间。直到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她才听见他的声音:“还装睡吗?”
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背对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籍着灯影细看他的轮廓。
房间里只开了盏橘黄色的落地灯,将这一角烘得温馨而细
腻。忙碌的一天在终于化作宇宙的尘埃,那些过去了的时光,告别的了人和事,都在此处悄然沉积,有她作证。
“这么晚都不睡,是在等我吗?”他语带笑意,温柔地替她将散落在额间的刘海重新挽到耳后。
施晴等他等到脾气都磨光了,皱了皱小鼻子,口气不善:“谁等你呢,别自作多情!”
“是吗?”他的笑意更浓,“今天我接到妈的电话。你才打的小报告,转眼就不认账了?”
上两天,凌绮来电。她本想了解这小俩口的起居生活,不料却意外地知道,她家儿子经常夜不归宿。因此,她今天还特地向他了解情况。
“我哪有!”施晴反驳,“妈要找你说电话,但是你不在,我当然说你不回家了。”
慕景韬失笑,“这是还没回家,不是不回家。这罪名可大了,可别乱按到我头上。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