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眨巴眨巴眼,故意嗲声嗲气地说话:“唔,贺叔叔是想说,我这个小丫头骑到你头上去了吧?”这话还真是贺启说的,只不过是上辈子的贺启,还是在某些特殊场合说出来调戏某人的话。
这话本来没什么,但被怀里的宝贝儿娇娇地一说,贺启顿时就产生了一些绮丽的联想,眼神不由自主地从小脸蛋一路往下飘,直飘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中间,眸色深了又深:“甘之如饴。”
唐晚瞬间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地瞪他。贺启意味深长地笑了,在她红扑扑地小脸上亲了亲,将她放下,兀自起身向洗手间去了。
乍然被抛下的阿晚有些反应不及,木愣愣地盯着他的后背瞧,却见他忽的回眸一笑:“宝贝儿忍一忍,我要开始清心节欲了。”语罢扭身进了洗手间。
这混蛋!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阿晚他现在要进去做什么吗?唐晚双手捂住滚烫的面颊,真、真是太羞人了啦!
网上关于唐氏姐妹的热议还在继续,但对唐晚来说,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唐昕被打落云端跌入尘埃,不仅再也不会给她找麻烦了,而且还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而她的心腹大患唐天行也进了小黑屋,基本上是出不来了。不管他是被判了多少年,但只要他进去了,有护短的贺家在,他再出来的可能性就为零。
不过,这个道理不仅唐晚明白,唐天行一系的人包括他自己也明白。
就在清明将至,唐晚打算领着贺启去祭拜父母时,久未联系的舅舅杭章却突然打了电话来,希望能见她一面。
唐晚大约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心中是止不住的失望。为了妻子的外甥女找上自己的亲外甥女,这种事看起来是在情理之中的,但只有真正遇上此事的人才懂得这其中微妙的尴尬。
虽然对这位舅舅没什么感情,但就算是看在外公外婆的面子上,杭章的见面邀约也不能不应。唐晚思忖半响,告知杭章自己此时并不在帝都,但会在清明三天前到杭镇去看望外祖父母,若是他有急事,可在那时回杭家老宅见她。
其实杭章也是被逼无奈的,听得她愿意见面,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连声应了,这才算完成了妻子的任务。
刘馨雨是刘必仁的女儿,她的母亲祁姗出身京城祁家,家世显赫,但为人却懦弱不堪。虽然她名义上是刘必仁的独女,但只要略熟悉些的人都知道,刘必仁另外还有三女一子,最宠爱的是唯一的儿子,都是养在外头的。
虽然嫁到唐家只是联姻,刘馨雨对丈夫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但事实上,自她嫁入唐家后,日子不知比在家的时候好过多少。婆婆早逝,大约是因为她的家世,公公对她比较客气,而她的丈夫虽然也爱在外头沾花惹草,但却对她很是尊重,不管是人前人后都十分给她这个正妻面子。至于她那位打小被娇宠大的小姑,面对她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而且唐晴常年不着家,姑嫂两个见面不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矛盾可言。
她是个知足的女人,唐家的日子好过,她便想着,就这样富贵悠闲地过一辈子也不错。但是,天总是不随人愿,在她觉得可以从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里体会出一丝幸福来的时候,突然天崩地裂。
父亲、公公和丈夫纷纷入狱,刘馨雨一下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她六神无主地回了娘家,本想找母亲商量一下办法,却看见满目狼藉地家里,那些从前见过的、没见过的父亲的女人,全都围着她柔弱的母亲,气势汹汹地骂着。
她费尽心力将那些女人赶走,带着母亲匆匆回京,赶到亲姨妈祁妍的家里后,面对姨妈关切的神情,她终于忍不住,在姨妈的怀中放声大哭。
祁妍自己是搞学术研究的,嫁入杭家后,一家子都扎堆在学问里,所以她和那个圈子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这次的事情,有消息灵通的早几天就知道,但祁妍却一点风声也没听说。此时看着打小疼爱的外甥女哭倒在她怀里,祁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好孩子不哭,来,跟姨妈说,究竟是怎么了?”祁妍蘀刘馨雨擦去眼泪,柔声询问。她也不问祁姗,这个妹妹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最是木讷老实,要是让她来说,给她两个小时她也还是在“吭哧吭哧”着说不清。
刘馨雨强忍着泪,哽咽道:“姨妈,您救救我和妈妈吧!”
这话一出,不仅祁妍大惊,连陪坐一旁的杭章也是满脸惊讶,只有杭郁依旧波澜不惊地喝着茶——他早就听说这事儿了,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父母而已。
“姨妈,我、我……呜呜……”刘馨雨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爸和我公公,还有我家那个都……呜……都被抓起来了……”祁姗只是坐在一旁默默流泪。
祁妍虽然惊讶,但看她哭得凄惨,于心不忍,便舀着手绢给她擦了擦泪,安抚道:“馨雨别急,别急,缓一缓再说,姨妈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儿姨妈都给你做主!”
杭郁几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这妈也真是的,事儿还没搞清楚呢,就嚷嚷着给人做主。别说她了,就是祁家现在职位最高的大舅舅也不敢说这话。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还有几个幺蛾子解决掉就差不多了~
<阿沐潇洒又帅气>
在刘馨雨断断续续的诉说中,祁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杭章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时不时扫一眼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刘馨雨把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祁妍捂着胸口急促喘气,满目怒色:“好个唐晚!好个唐家二小姐!竟然这样狠毒,连她亲叔叔一家都不放过!”她转向杭章,冷笑道:“看看你疼爱的好外甥女!”
杭章眉头皱得几乎能拧成一个死结,他扫过无声流泪的祁姗和呜咽出声的刘馨雨,尽量缓和声音道:“这事儿还没弄清楚,你别这么早下定论,韵儿当年性子最是温柔,她的女儿又会坏到哪里去?”
虽然一向顺着发妻,一般的事都交予她决定,自己一概不插手也不反对,但遇到正经大事时,杭章还是能够保持理智的,并不轻易屈服在妻子的淫威之下。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因为这个外甥女的问题起争执了,祁妍见他又一次地袒护那个死丫头,连连冷笑:“好,好!我妹妹和外甥女都被她害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说事情不清楚?不是你的妹妹和外甥女你就不心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杭章的口气软了下来,“阿晚才多大,今年秋天才满二十岁呢,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又一贯是好的,你叫人怎么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祁妍几乎已经是在尖叫了:“那馨雨说的都是假的不成!杭章,你偏心要有个度!”
见祁妍态度这样糟糕,还是在亲戚和儿子面前,杭章冷下脸,语气也沉了下来:“祁姗一向是不管事的,大事小事全不知道,馨雨是儿媳妇,外头的事情她能知道多少?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她俩连调查也没来得及,只是听人说了点什么就匆匆来咱们这儿了。”
杭章眼光转向祁姗母女,祁姗倒是怯怯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但刘馨雨却昂首不惧,抹了把眼泪,直视他的眼睛:“姨夫,我虽然是唐家的儿媳妇,但却不像你说的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唐晚打压我公爹和我家那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次爸爸他们被捉走得突然,我当时害怕,特地找了我家小姑问情况。我家小姑你可能不认得,她夫家是香港阮家,京里的唐将军夫妇舀她当亲生女儿待,她说的话,由不得我不信!”
抹去脸上止不住的泪,刘馨雨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小姑跟我说,本来唐晚不会这么快动手的,但是因为唐昕的事情惹怒了她,所以她就提前对我们家下手了。”
“唐昕的事情?”听到大外甥女的名字,杭章神色一动。
最近的传闻他有听到过,原打算问一问阿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想着若是姐妹真闹了别扭,他也好劝解一番,没必要闹得满城风雨的,但远在杭镇的二老特地知会了他一声,让他别理这些事,阿晚自己会处理好。听起来像是有隐情似的,他虽好奇,却也没再多加关注了。
此时听到刘馨雨提起,他顿觉奇怪,问道:“这又和唐昕有什么关系?”
刘馨雨脸上有些嘲讽:“她们姐妹不合闹得沸沸扬扬的,外头人都以为是最近的事,可是谁知道,早在去年冬月的时候,唐晚就把唐昕送出国看管起来了!”
杭章大惊失色,祁妍也露出诧异的神色,就连原本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杭郁也提起了兴趣,玩味地看向正在爆料的表姐。
“哼!你们都想不到的,唐晚她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厉害。”刘馨雨想起那个害得她无家可归的女孩子,冷笑道:“唐昕又做了什么?不过是些姐妹口角罢了,她竟然真能狠下心!我小姑唐晴从小就跟唐昕要好,唐昕被软禁的时候找到机会联系上了晴晴,晴晴就帮她回了国。就这么一桩事逆了唐晚的意,她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她的情绪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崩溃地喊出声。
杭章不信自己听到的,皱着眉头不住摇头,杭郁若有所思。
刘馨雨看着还不肯相信自己的杭章,忍不住转头看向祁妍,泪珠儿成串掉下来:“呜呜……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