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盈心一声尖叫,忽地一声把被子扔了过来。
许晚晴轻轻巧巧的接住,又温温柔柔的给她盖回去。
“不要动怒,你还在养病期间,动怒不利于伤口恢复!医生没有告诉过你吗?”她的口吻温婉轻柔,却招来陆盈心更大声的尖叫。
“许雨君,你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你别生气呀,我这就滚,马上滚,立刻滚,好不好?你消消气。”许晚晴仍是一派软语温言,直气得陆盈心面皮紫涨,不断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许晚晴还真怕把她气死了,毕竟,她还指望着这丫头开口把邹烨磊放出来呢。
所以,她适时的把握住火候,及时的消失。
但是,也只是消失在陆盈心的病房门口。
☆、我说,你在哪里
许晚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站在那里,这里正好斜对着陆盈心的病房,她在里面有什么举动,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得一目了然。
陆盈心在打电话,在骂人,在发脾气。
许晚晴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她在给谁打电话。
只是,这两个人该不会只用电话来解决问题吗?那样,她这样戏不白演了?
正忐忑不安间,手机响起来,是萧卓岩的。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萧卓岩问。
“她在打电话,你那边呢?”她问。
“他刚接了个电话。”萧卓岩回答,“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通话。”
萧卓岩不让她去盯李部长,自然得他自己去盯,也不知他有多大的神通,居然在那么重要|机|密的场所来去自如,还能监视李部长,简直匪夷所思。
可是,这个男人了做事向来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她清咳一声,低声说:“不会有人把你当成特|务|间|谍之类的给抓起来吧?”
“不会,我看起来就是爱国人士,怎么可能把我当特务间谍?倒是你那边要小心一点,别一幅贼头贼脑的样子,一看就能让人知道你是在盯梢。”萧卓岩大言不惭的说,捎带还打击了她一番。
“萧卓岩!”许晚晴低吼,“我有你说的那么笨吗?”
萧卓岩在那头说:“没有吗?”
他的口吻轻佻,想一下都知道这家伙此时是怎样臭屁的表情,眉毛一定微挑,下巴一定轻扬,眼神一定很不屑,手一定还插在裤兜里!
许晚晴对着电话叫:“自大狂!”
一眼瞅见陆盈心已经挂了电话推门出来,她连忙收了线,将自己的身子往墙边又挤了挤,可是墙壁那么硬,她哪里还挤得动?
更要命的是,陆盈心还似正往这边走过来!
她一时间失足无措,正思忖怎么应对,突然间脑间又是一阵清明。
她为什么要躲呢?
她站在这里,就装作给人打电话好了,何必要躲呢?她越躲越慌张,陆盈心不是觉得她越是有鬼吗?
又把手机拿起来,贴在耳边,装作跟人打电话,笑得花|枝|乱|颤。
陆盈心果然看到她,眉头微微一皱,停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这厢笑得妖媚,“我知道了,我在医院里呢,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先点着,我还要去找颜姨说会儿话呢。”
等她这边装模作样自言自语自导自演结束,再一抬眼,陆盈心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急急的往病房看了一眼,居然也不在,她想是不是去卫生间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她出现,这下她慌了。
完蛋了,盯梢把人给盯不见了,这回,萧卓岩不知要怎么笑话她呢?
正跟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发懵,又接到萧卓岩的电话。
“我说,你在哪里?”他问。
“医院。”她老实回答,“陆盈心不见了。”
萧卓岩果然露出讥笑之声,平静道:“许晚晴同学,看来,你离女特工还差得远呀,算了,是我这个教官教得不好。”
☆、你的猎物都出来了
“说什么呢?”许晚晴正急着呢,他还在那边说着调皮话,“你那边怎么样?李部长还蹲在老窝里呢?”
“你的猎物都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还猫着?”萧卓岩说,“永丰路,香薰记,抓紧过来。”
香薰记是一家高档餐厅的名字,一开始许晚晴还以为是卖香水香料的,后来去过一次,才知道原来是卖饭香菜香的。
她急匆匆的往那边赶。
萧卓岩在餐厅大厅里的一个角落里等她。
“人呢?”她问。
萧卓岩指了指那个包厢,说:“在里边。”
“啊?”许晚晴拉长了脸,“那怎么办?在那里面,我们怎么能听得到他们说话?听不到他们说话,我们又怎么录音?”
她一下子又急得不得了,坐在椅子上,屁股一直拧来拧去的不安份,因为萧卓岩选的餐桌是在一根雕画得美轮美奂的大柱子后面,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只得一直把头伸着,看向包厢那边。
“你不怕自己石化成长颈鹿吗?”萧卓岩倒是好整以暇,神态闲适。
许晚晴白了他一眼,说:“现在到底怎么办嘛!”
萧卓岩黑眸闪亮,突然说:“你这么说话时,倒是有点25岁女孩子的样子了。”
彻底无语。
这个男人……
许晚晴现在强烈怀疑,他并不是诚心来帮自己找证据的,他只是拿着这样的藉口,耍自己玩!
她已经在那里气得七窍生烟,五内俱焚,萧卓岩却还施施然的搅着杯子的咖啡,闲闲的说:“还是这样说话我比较喜(-提供下载)欢,你做许总时,总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许晚晴决定不再管他,唰地站了起来,拧头就往包厢那边冲。
萧卓岩眼疾手快的抓住她。
“你干什么?”
“我总不能做在这里干着急吧?”许晚晴忿忿的说:“反正又不是你的事,你肯定不会着急,我却不行,烨磊还在监狱里煎熬着呢。”
“那你想怎么样?”萧卓岩看着她。
“还能怎么样?想办法偷听呐。”许晚晴没好气的回答。
“你打算在哪儿偷听?包厢门口?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而且,这里的隔音效果超好,你什么也听不到。”萧卓岩说。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坐以待毙。”她挣扎着还是要往那边冲。
萧卓岩牢牢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她一个趔趄,收势不稳,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脸也跟萧卓岩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但见他黑眸如星,亮亮的照着自己,不由面红心慌,手足慌乱的跳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许晚晴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不由地粗声粗气的开口指责萧卓岩,“你老拉着我做什么?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打的是什么算盘,等他们出来你就知道了。”萧卓岩这回倒是一脸的认真,低声说:“你乖乖儿的等在这里,我保证,只要他们在房间里提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那么,证据很快就会到手。”
☆、山人自有妙计
萧卓岩那笃定的语气让许晚晴平静下来,她狐疑的看着萧卓岩,小声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卓岩还是那幅莫测高深的臭屁样,任凭她在那里抓耳挠腮,疑惑满腹,却仍是不肯正面回答,只诡秘一笑,说:“山人自有妙计!”
天!
山人?
许晚晴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疑惑地问:“你是萧卓岩吗?”
那个一脸冷酷,说话平板无趣,连情话都说得硬邦邦的男人,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吗?
她呆呆的盯着他看,他却忽地一笑,冲她调皮的挤了挤眼,软声回答说:“我是呀,我是萧卓岩呀!”
口气像足幼儿园里的某位小男生。
天哪!
许晚晴拼命的揉了揉眼,揉了又揉,面前男人的笑颜依然灿烂如春光,在这样皎洁明亮的笑容里,那双眸子越发显得黑亮,就如两丸黑水银,流转不定。
她有着片刻的恍惚。
像是突然回到了旧日时光。
那些美好的却被尘封已久的时光呵,不是没有幸福过的,不是没有甜蜜过的,也不是没有你侬我侬过。
正在往事的河流里穿梭,只听门声轻响,却是陆盈心和李部长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往柱子后面避了避。
李部长面色平静,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陆盈心则是面色苍白,腰身微佝,还一手捂着肚子,好像肚子疼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萧卓岩飞快的窜进包厢,里面的服务员正在收拾碗筷,见到他,伸手在包厢里的花瓶里摸了摸,找出一件东西|来,递给萧卓岩。
“很感谢。”萧卓岩看着服务生。
服务生却只是面色一红,端着碗筷就离开了。
许晚晴总算看出来,那件小小的黑色的东西,就是一支性能极佳的录音笔。
她张口结舌,小声问:“你买通了服务员?”
“是呀,”萧卓岩回答,“我让她在上菜时,帮忙把这个东西塞到花瓶里。”萧卓岩握紧那支录音笔,说:“上车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