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急急的说:“身上还有呢。”说着,又要掀起上衣,江雨宁从背后拉住了她,说:“好了,小丫头,我们信你就是了,还真是个傻孩子!”
护士红着脸,说:“我就怕你们不信我!”
“我们信你!”许晚晴笑着,说:“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秦雪。”护士莞尔一笑,说:“现在那种舒痕胶哪里有卖,其实我也不知道了,当时,是在一家大药房买的,但是,我还保留着那个瓶子呢,等我明天拿给你,你到网上一查,说不定就能找到。”
见她如此热心,许晚晴也很是感动。
秦雪出了病房,许晚晴也就把她送了回来,边走边随意的聊着,无巧不巧,刚好经过萧妈妈的病房。
萧卓岩也正搀扶着萧妈妈从病房里走出来,与许晚晴打了个照面。
许晚晴微觉尴尬,本想跟萧妈妈打个招呼,但见她眼神直勾勾的,空洞的盯着自己的身后,只一瞬间,她像是突然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突然间尖声大叫,捂住自己的嘴,拼命的逃回了病房,同时,将病房的门紧紧的关上,任凭萧卓岩怎么叫,就是不肯出来。
许晚晴愕然,看看自己身后,除了护士秦雪,再没有别人,秦雪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许晚晴迟疑地走到萧卓岩面前,叹一声,说:“对不起,她……是不是,看到我,才会这样?”
萧卓岩转头看她,脸上全是汗,也是六神无主的模样,语无伦次的说:“不会呀,她看到你,应该很生气的呀,不会害怕呀,你怎么可能会让她觉得害怕呢?”
许晚晴也是一头雾水。
再回了病房,心里却是一阵黯然。
江雨宁问了事情的原委,叹气说:“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你想呀,你当初选择跟报复萧卓岩,就等于向安影报复了,他们母子是一体的嘛,现在的情形,唉,你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可是,想起以前她待我的好,心里终究是不忍心!”许晚晴喃喃的说。
“你也不想这样的嘛!再说了,事情的起因,还是她自己养的儿子不好!”江雨宁说。
许晚晴苦笑,也只得将这事放到一边。
☆、她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呀
第二天,秦雪果然拿了一个乳白色的小瓶来,瓶身很是普通。
许晚晴上网查了查,网上有家店铺还真的在卖,很是惊喜,便买了来,每日搽用,别说,才过了十天而已,那疤痕居然就见轻了许多。
她很是开心,拉着秦雪去吃饭,江雨宁作陪,三个女人一台戏,江雨宁又是个特别会闹腾的,气氛特别热烈,话题说着,又转到疤痕胶上面,许晚晴就问:“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
秦雪说:“四年前一场车祸,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好不容易把命捞回来,却又留下了一身的疤痕,那时,我还正读卫校呢,懊恼的要死,幸好有个亲戚给了我这个,我用了之后,效果真的很好,开心死了。”
江雨宁忙着给她挟菜,嘻笑着说:“小雪妹妹,你可别生我的气,我当时呀,还真的以为你是做哪个产品推销的,我还想,一般的人,哪有这么热心肠?”
“我是有过疤痕的人,自然知道身上有疤痕的苦恼,所以,看到许姐在那里皱眉,当然就想把自己知道的秘方告诉她,倒也算不得什么热心肠。”秦雪吐吐舌头,笑了笑。
三人吃过饭回了医院,许晚晴因为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便张罗着办出院的手续,(]久,见许晚晴还是对着那镯子出神,他便说:“你留着吧,这也是妈妈的意思。”
许晚晴突然抬头,对他说:“谢谢你。”
萧卓岩微笑,“真是难得,你居然还肯对我说声谢谢。”
许晚晴拧开头,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奔向停车场,开着车子,冲出了医院大门,回到公寓,迅速地将那只一直珍藏的镯子找了出来。
那还是她被关咏兰绑架时,那个救她的男人落下的。
两只镯子放在一起,成双成对,如天造地设,完美契合,连那玉里的纹理,也是别无二致。
倒真是一件好东西,难怪萧妈妈心心念念的,要拿来送她。
心里的酸楚更甚,眼眸浮上一层薄雾,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唯有那对玉镯,却依然清晰如许。
良久,许晚晴才回过神。
再一次回到医院。
当看到一对玉镯静静的躺在那里,萧卓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意外得可以。
再抬眸,撞见她也在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会有……”他的话没有说完,随即已了然。
许晚晴安静的瞅着他,缓缓的说:“原来,那天救我的人,是你。”
萧卓岩移开了视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缄口不语。
“为什么救我?”许晚晴问。
“没为什么,想救就救。”萧卓岩淡淡的答。
“那为什么,救了我,却不让我知道?”许晚晴盯住萧卓岩的眼睛。
“让你知道又怎么样?你会感激我吗?”他觉得,那时她只会恨死他。
“不会。”许晚晴突然笑起来,却平静地反问了一句,“我凭什么感激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让关咏兰盯上。”
萧卓岩默然不语。
她站起来,走出门去,萧卓岩却急促的叫了声,“晴晴!”
她转过头,侧头看他,他的嘴唇抖着,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为什么?”许晚晴眸色复杂无比,轻声问,“当初,为什么离开我?”
萧卓岩眸子一动,收敛眸华,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妈妈,黯然道:“没有为什么。只是……不爱了,有点累。”
原来答案就只有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只是不爱了……有点累?
果然是不爱了……因为不爱和她在一起生活自然很累,不是吗?
许晚晴抿着唇,断然地转身离去。
这时,邹烨磊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拿着大包小包地放到车上。
江雨宁已经回去了。
许晚晴上前,却莫名地抬起头,五楼的某一扇窗前,出现萧卓岩的身影。
那么寂寥的一抹身影,让她的心再次闪过一抹痛。
如此细微的动作,邹烨磊自然看见了……
☆、要去跳海或者割腕
邹烨磊跟在她后面转,“雨君,你理理我,看看我,好不好?”
活像一个小孩子,在埋怨大人的忽略。
她停不下来,她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想,那个黑夜里,救她的人,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有很多细碎的细节,突然间都浮现在眼前。
那些过去的一切,不是不甜蜜,不是不美好,现在回来想想,那人其实很宠她,无法挑剔,有一种极致般的美。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一夕间失去,没有缓冲任何的预兆,没有缓冲的时间,才会令她完全没法接受现实。
那些甜蜜和美几乎被她彻底的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发誓永远不再触动。
可是,此时此刻,却全都扬尘而起,让她的心空,一片迷茫怅惘,像是起了一场浓烈的雾,找不到任何方向。
她一直忙到天黑下来,一幕星子眨眨,仍是不肯住手。
邹烨磊在一边哀哀的叫:“雨君!雨君!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看他一脸的无辜,她突然又是一阵心酸,她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么日日守着护着念着想着哄着?
“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店里好多事,总要处理。”她说,“我比不上你邹大总裁,再多的事,总有手底下的人去给你做。”
邹烨磊就势抱住她,说:“你也可以不做,我还养不起你吗?”
许晚晴轻笑,邹烨磊叹息,说:“你又哪里用得着我来养你?有时候,我倒真的宁愿你那时一败涂地,失去公司,失去一切,只剩下我可以依靠,那样,你就会知道我的重要,天天粘着我,一刻也不想分开。”
许晚晴叹口气,“到那时,只怕你就烦我了。”
“不!怎么会烦呢?我巴不得你天天依我靠我!”邹烨磊回答。
可是,哪里靠得起?
刚打算去吃夜宵,电话已经频繁响起。
先是邹远的,邹烨磊对着说了一通,挂掉。
再然后,是陆盈心的,邹烨磊对着电话说了一通,居然挂不掉,后来,强制性收了线,那头很快又打过来,邹烨磊不得已,对着电话吼了几嗓子,然后,干脆的关掉手机。
许晚晴默然看着,也并不多说一个字。
倒是邹烨磊自己苦笑着说开了,他问许晚晴,“我该怎么办?”
许晚晴摇头,安慰一笑,说:“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看过一个情感类节目,大家一致认为,这一类事情,一般都是由男人自己来处理的。”
邹烨磊苦恼的说:“我就是处理不好,所以才想着问你。”
“她又说了什么?要去跳海或者割腕,又或者,去吞安眠|药?”许晚晴问。
邹烨磊回答了最后一种,“安眠|药!”
“那么,我建议你送一些安|眠|药给她,让她赶紧吃了死掉,早死早脱生。”许晚晴舀了一勺瘦肉粥,有滋有味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