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舍的脸在我面前不断交叠着,我看着他,泪流了下来,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想要碰触他的脸,感觉他真实的在我身边,可是我怎么也碰触不到他,总感觉他离得好遥远好遥远,我像个无助的孩子呜咽着哭出声来,江慕舍一把握紧我的手,他的声音那么焦急,神情那么疼惜,他说,“染让,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是的,他在这儿,他不会抛下我不管,我紧紧抓着江慕舍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肉里,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来自遥远的星空,“救我……救我……”救我,我好痛苦,好痛苦,如果可以,我愿意就此死去,也不要再承受这般蚀心蚀骨的痛,一滴泪落在我的腮边,我对上果果的泪眼,勉强露出苍白的笑容,想要安慰她,却力不从心,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揪着我手求我‘救她’,原来果果当时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痛苦……
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永远不能深切得感受到别人身上所承载的痛苦。
“染让,不要想……求你了,别再想了好吗?”江慕舍心疼万分地望着我,那样深切的关心,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再想,不要辜负这样一个爱你的男人,既然过去的记忆如此痛苦,那么久让它永远尘封吧!
我不断告诉自己,别再想,别再想,别再想……
再度睁开眼时,我的气息平缓了许多,看着大伙儿都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我有些抱歉地笑笑,“让大家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说着便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依然头晕得很,江慕舍忙扶着我坐下,低声斥责,“别逞强,你乖乖坐着,我们来收拾东西。”说着,便加入窦果果,帮着一起收拾东西。
只剩朱未迟在旁边似乎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的样子,他左右转了个圈,最后走到我身边,大咧咧地坐下,很无耻地说,“劳动最光荣,一般这种光荣的事我都让给别人的,我的任务就是陪美女聊天,打发无聊寂寞的青葱岁月。”
我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他跟果果真是一对活宝,如果两人走到一起,一定整天乐翻天。
回去的路上,谁都不敢再提那个家,那个家变成了某种禁忌,果果有些犹豫地望了我一眼,“染让,要不然你先住我那边?”
朱未迟忙暗暗掐了果果一把,果果惊呼,“好痛!”回手便给了朱未迟一拳,“你干嘛呢?”
朱未迟立刻把她拉过去咬耳朵,我见到果果边听边恍然大悟地点着脑袋,两人咬完耳朵后,窦果果立刻叛变,对正开着车的江慕舍说,“江慕舍,你的女朋友得你负责,我那儿地方小,可能不方便收容她,而且这段日子都是你在照顾染让,你对她的病情熟悉,加上你又是医生,由你来继续照顾我们染让大家都可以放心啦!”窦果果似乎很得意能一口气编出这么多合情合理的理由来将我推给江慕舍,说完还得瑟的对我眨眨眼,“染让,你觉得呢?”
“我觉得被你出卖了。”我朝她丢过去一记卫生眼,“我就不明白了,你什么时候跟朱未迟那么要好了?什么都听他的,竟出馊主意!”
朱未迟立刻趁机搂住果果的肩膀,厚颜无耻地说,“染让,告诉你个秘密,我俩暗度陈仓许久了,怕你羡慕嫉妒恨,一直不敢透露给你呢……”
我笑了,忍不住低骂一句,“不要脸,谁稀罕你来着?还羡慕嫉妒恨呢。”
果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人家有江慕舍呢,其他都是次品……”果果扳过朱未迟的脸仔细瞧了两眼,忍不住评价道,“不过你还好,算是次品中的极品了。”
朱未迟一听就乐了,“只要是极品就行哈哈……”
两人在后座打打闹闹着。
正专注开车的江慕舍突然说了一句,“果果说得不错,要不然先住我那儿?我那里地方大,也有空房间,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刚好适合养身,如果现在没人在你身边照顾着,我会不放心。”他没有转头,但是我知道他在跟我说。
他为什么不转头对我说?而且口吻那么僵硬,是怕我拒绝吗?
我忍不住轻轻一笑,说,“穆舍,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要对我负责,我的衣食住行都要负责。”他似乎还没有适应我们是男女朋友这件事,总有种找不着方向的感觉。
江慕舍这才转首看向我,他的眸子晶亮晶亮,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得出他好开心,江慕舍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我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我们正相视而笑时,后头突然传来朱未迟紧张地叫道,“喂喂,你们两个不要眉来眼去了,注意开车安全啊,我跟你们说,我的命可值钱了!单单在黑市上已经身价千万了,你们可要慎重看待!”
“这么值钱?”我忍不住揶揄道,“既然这么值钱,那么穆舍我们找个黑店把他卖了吧,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朱未迟忙夸张地惊呼,“不要不要啊!其实我不值钱啦,刚刚都是在吹牛,而且黑市上的标价怎么能算数呢?这里最值钱还是江慕舍,他继承人的身价顶上几个朱未迟了,染让,你要卖就卖他吧,保准稳赢不亏!”
“哈哈……”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互不相让,气氛非常火热。
车子停在一处高层建筑前,朱未迟带头下车,很轻车熟路地往大门口走去,我忍不住问,“你知道穆舍住哪儿?”
朱未迟脱口便说,“那当然,我们是多年的好友,这里来过好几次,穆舍可不轻易带外人来,他有洁癖,就是那种很爱干净的……你懂得。”
“我以为你们只是小时候认识,交情并不深厚的。”心中始终藏着某种疑惑,却又说不上具体的来。
“我们……”朱未迟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后头的话又被生生咽了下去,“我们的确是失去联系很多年,不过我们之间的友谊一直很深厚,就算很多年不见也丝毫不受影响!”
我听了他的话,想都没想,只缓缓吐出四个字,“冠冕堂皇。”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说着话,江慕舍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
通往电梯的大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电梯同样如此,江慕舍按下“18”,这是我和窦果果第一次去江慕舍的家,果果显然很兴奋,很雀跃,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我却对电梯有了后遗症,江慕舍敏感地感觉出我的紧张,他悄悄然地站到我身后的位置,轻轻将我半圈入怀中,形成一个安全区将我护在其中。
我心头微微一动,仰脸看向他,他既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伸出修长的五指在我脑门上轻轻按了按,我便低下了头,心头却悄然涌过一丝被宠爱的甜蜜。
江慕舍打开门,还没说话,朱未迟已经发话了,“大家退后——先脱鞋!”说着已经脱了鞋子,穿着袜子便踩了进去,在鞋柜上找出一双鞋来,伸出脖子问江慕舍,“穆舍,这是不是你的拖鞋?”
江慕舍摇摇头,朱未迟这才放心大胆地穿上,随后,帮我和果果也各找了一双出来。
果果一进屋子便尖叫连连,这也摸摸,那也看看,这也好奇,那也感兴趣,我们只看到她一个人奔来奔去,跳上跳下,朱未迟很快充当起导游的角色,兴致勃勃地带着窦果果参观,一一介绍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我偷偷看了眼江慕舍的脸色,他不是很忌讳别人碰他的东西吗?果果这样摸来摸去没关系吗?
他似乎感应到我的顾虑,伸手轻抚了下我的面颊,笑着说,“我今天开心,随便她怎么玩,大不了等果果走了,我再一一擦干净。”
我知道他所有的妥协和忍让都是因为我,虽然他从来不这么说。
“走,去看看你的房间。”江慕舍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我。
这套房间很宽敞,一百坪左右,分上下两层,楼下是厨房、客厅、浴室、卫生间、收藏室和阳台,楼上是卧房、书房、电脑房和储蓄室,卧房有两间,都是朝着日出的方向,紧紧挨在一起,江慕舍家中的整体布局很简洁干练,没有任何杂乱的地方,东西摆设很到位,一板一眼,对号入座,看到他的家便仿佛看到他的人,很严肃冷漠,一点也不幽默,乳白色的沙发上,干净地仿佛从未有人坐过,一对抱枕摆出很漂亮的姿态,那个样子可以让商场直接拿去做样品示范,茶几上的玻璃擦得晶莹剔透,没有一点尘埃,我看到他的厨房也干净得不行,忍不住问,“你都不做饭的吗?”
江慕舍余光扫了眼他的厨房,“做饭啊,不过每次做完都会收拾干净。”
他家里整个就是一块无菌区,不过幸好没有消毒水的气味,空气中荡着幽幽的兰花香,若有似无。
他径直拉着我上了二楼,我边爬楼梯边忐忑不安地问,“江慕舍,你家这么干净,如果我弄脏了怎么办?”
江慕舍头也未回地说,“弄脏了我收拾。”
“可是……”我总觉着不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不都该是女人做的事吗?“可是,我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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