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荡漾 (袁雨)

　　——第二节莫延的决定——
　　而一回家，便听见顾若神色紧张的对着电话叫着‘飞儿’！
　　看来她和飞儿认识！而且很熟悉！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打一开始就知道飞儿和自己的关系，所以才会对自己诸多的不喜与为难。却从没想过要告诉自己飞儿的消息。
　　想到这里，莫延的神色就更冷了，见顾若快速的按掉电话后，却并不理他。当下面色阴沉的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把飞儿的电话给我！”
　　看见莫延如此，想起电话里飞儿的慌张，想起五年前，飞儿失神落魄、凄凄惨惨的回家的样子，顾若收起嘴角若有若无的轻笑，看着莫离的眼神也是一片阴冷，对着他淡淡的说道：“大哥说什么我听不懂，莫离，你听得懂吗？”
　　莫离看看莫延，又看看她，刚才接起电话时，她确实喊了“飞儿”这个名字！
　　这个“飞儿”是谁，除了五年前，大哥曾为女人发过疯外，再不曾如此了！难道……
　　莫离脑海里又想起那天顾若和孟飞雨在一起算计他时的情景，那个女人见了他，便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马上跑掉！
　　那个女人认识他，但他不认识她！那么，她认识的便是自己身边的人，很可能，就是大哥！
　　所以……
　　看看莫延一脸阴沉，隐忍的怒火随时都会爆发！
　　看看顾若一脸的冰冷，愤恨的样子似乎已将大哥看做是敌人！
　　为了大哥的幸福，他自然得帮着大哥想办法！但这老婆，也是不能得罪的！
　　因此……
　　“爸，妈，不早了，大家都饿了，先吃饭吧！”莫离对着莫继远说道。
　　“大哥，有什么话饭后再说！这会儿大嫂在里面怕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吧！”莫离眼神有意的瞟了一下沈佳人，这才对莫延说话，提醒他：他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莫延的眼神这才从顾若身上移开，冲着莫离点了点头，便一语不发的走向餐桌。
　　而顾若一直琢磨着孟飞雨的态度：作为朋友来说，她了解飞儿，她不是故作坚强，也不是舀乔作态，她是真的不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
　　也许莫延是她三十年来唯一动心的男人，却也只是动心而已，却并不需要！
　　只是，天宇呢？
　　天宇是个懂事的孩子，曾经好几次偷偷的问她：“若妈咪，天宇的爹地在哪里？他是不是个坏人？”
　　“天宇没有爹地，天宇是妈咪和若妈咪一起生的！”在天宇问起爹地的时候，顾若总是这样逗哄着小天宇。
　　“切，若妈咪撒谎！只有爹地才能将小蝌蚪放进妈咪的肚子，那小蝌蚪长大了就成了天宇，然后妈咪再把天宇生下来！”小天宇看着顾若一脸的鄙视！那时候，天宇4岁。
　　顾若当时的脸就憋得通红，这小家伙，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可自那次以后，她也知道了，天宇，需要一个父亲！
　　——
　　“顾若，你要多吃点，身体养好了才容易怀孩子！”叶淑仪自己吃得极少，但看着顾若今天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还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说话间，淡淡瞟了一眼莫延：今天这两个人，似乎都有点儿不对劲儿！
　　“恩，我知道了！”顾若低下头，快速的将碗里的饭扒了几口。
　　莫离见状，帮她夹了几颗虾球，还有茄夹，这都是昨天林立点过的菜，看见顾若抬眼看着他，这才低声说道：“看你神不守舍的，大哥一直在看着你呢！”
　　顾若轻应了一声，低头吃饭时，悄悄瞥了一眼莫延，他正冷着一张扑克脸，眼睛是一点儿也不避讳一直盯着这边，倒惹来叶淑仪和沈佳人的不满，神色间已有些不快，只是都没有发作而已。
　　“这事儿晚上回家我和你说，但是现在你要帮我！”顾若知道以莫离的聪明，加上又听到了她刚才的电话，不难猜出点儿什么！当下当机立断，既然知道了，那就争取过来做同盟！
　　而且，她也想通过莫离，从测面了解一下莫延的意思，或许，这件事情会有转机？
　　莫离嘴角微微的弯起来，又夹了些别的菜放到她的碗里，心情看起来极好：这个女人，还真懂得见风转舵、懂得伺机而动！
　　不过，不也正说明了，对他也慢慢有些信任和依赖了吗！很好，他会让这种现象变成习惯的！
　　——
　　晚饭后，家里的男人加上顾若，都聚集在书房里讨论结构改革方案，所以大厅里只留下了叶淑仪和沈佳人；
　　“太太，大少奶奶，这是老王这次回乡下带来的甜瓜，太太、大少奶奶来尝一尝！”
　　“王妈，去忙吧，这里没事了！”叶淑仪点了点头，打发了管家离开。
　　“妈，我舀点进去给爸爸他们吧。”沈佳人语气略显讨好。
　　原本，沈佳人的大小姐脾气一向重，不大瞧得起这个由外室转正的继婆婆！可自莫离婚礼以后，叶淑仪的百般不待见，她心里便有点有心讨好。
　　当然，现在她更想去书房探探，那几个大男人和顾若在一起谈什么事情：她一个底层做起来的打工的，被老爷子如此重视，而自己，一个正牌的大企业接班人，却被忽略至此，心里很是不服气。
　　“男人的事情你少掺和！老爷子欣赏的人，从来不看家世，这个你自己要明白！”叶淑仪沉着脸，冷冷的说道。
　　“呃……”沈佳人一下子僵在那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这是在变相的说自己除了身家背景外，其它的一无是处，也不值得老爷子看重了！
　　“我约了人去做手护，你自己坐会儿吧！”叶淑仪没再理她，舀起包包，径直走了。
　　沈佳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又被她鄙视了一番，心里的火自不打一处来，待叶淑仪走后，连招呼走没打，径自开着车离开了别墅。
　　——
　　书房里，莫延没等莫继远开口，便首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如若说先前还有什么犹豫的话，在见了飞儿之后，他则更加清楚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爸，对于公司结构的两种调整方案，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就是销售系统与生产系统完全分开，以内部采买的方式合作，与其它生产工厂一样参与生产采购竞标！这样一来在质量上、交期上会受合约的控制；二来工厂也有选择是否接单的权利，甚至可以承接其它工厂的订单，扩大规模，增员增效，对现有的人员也是一种激励！三来，阿离这边要减少的设计人员，也不用再费心遣散，可以直接到竞聘工厂设计师，成立工厂设计工作室，接受定单后，按公司的商品规划做产品设计，交由公司设计部审核后，直接打样生产，流程简单快速！也能减少集团短期的人员动荡！”
　　他分析得很透彻，让步也很彻底，这一改变，他算是完全脱离了莫氏的核心圈！以后只能以一个客商的身份，来与莫氏接触了！
　　顾若见莫继远没有发表意见，眼睛朝她的方向看了一下，又陷入了沉思！便也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继续沉默着。
　　莫离这时候，倒不方便出声。
　　说不同意？显得矫情而没有大局观！说同意，显得别有用心而求之不得。
　　——
　　良久，莫延见莫继远仍不出声，便继续说道：“爸，其实我很早就想对您说：您是想选最合适的接班人带领莫氏越走越远，还是想在我们三兄弟之间做平衡？其实您心里明白，这事是永完无法平衡的，我无心去争这个，也不想因此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更不想成为您做平衡的牺牲品！所以，现在我正式向您提出，我退出接班人之争！”
　　莫离和顾若不管心里有多少想法，此时的脸上都只能是一脸的平静，静静的看着莫延和莫继远！
　　而莫延径直盯着莫继远，看着他莫测的表情，等着他的决定。
　　虽然他早有这个想法，也知道莫继远想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竟争，也知道莫继远从未属意他做为接班人，但他也只是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以平和的礀态，与世无争的打理着自己那块事业地！
　　但今天，他又看见了那个女人！有些一拖再拖的事情，有些曾经不在意的事情，就必须解决了！
　　脱离了莫氏，便不再受莫继远的控制！不受沈氏染业的牵制，与沈佳人离婚，把那个大胆逃跑的女人追回来！
　　而且，自己退出这场接班人之争，以叶淑仪的个性来说，自然更要表现出身为继母的慈爱大度，不会在婚姻问题上苛责自己——虽然，她并不是自己要在意的人，也不会成为自己的阻力，但多一个助力，不是会更好吗？
　　想到这里，想到那个被撞后还慌张逃跑的女人，莫延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来，露出百年难见的好看笑容。
　　对于从没见过扑克会笑的顾若来说，一时间竟失去了思考能力，看着莫延发起呆来，愣愣的对身边的莫离说道：“原来扑克也可以有第二种表情啊！”
　　莫离瞪了她一眼，看着莫延，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莫继远仍只是对着顾若说道：“小若，你的意见呢？”
　　莫继远是狡猾的，就算莫延是自愿弃权的，但他仍不愿背这个弃嫡的名声，况且以他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谋成和手腕，他无法平静的看着他的儿子过着退避不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