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韩醒舀出煨好调料的肉放到架子上,疑惑的看向路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大哥他,受了我二哥的刺激,曾想过一辈子不结婚。他说省得到时候伤心,还不如就不开始。”路行神神秘秘的说着,“不过,今天见了你,我也就明白我大哥了。他啊,是真的爱上你了!”
韩醒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说,低下头,将架子上的肉翻好后,目光对着另外的三男三女。纪语诺谢方锐夫妻二人在钓鱼,乔紫菀和贾吾剥着刚刚摘下来的玉米,两个人说说闹闹,贾吾把玉米须子摁到了下巴上,还用手捋着,乔紫菀笑靥如花的拍着他。沈知业在搭帐篷,伊瞳帮着递东西。
韩醒不无感慨的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们,有可以一辈子珍惜的朋友,而且就在身边,需要的时候可以随传随到。”
“有的时候就算是在身边,心的距离也很遥远。而相隔千里的人,却会时时挂念。”路行想着他和伊瞳目前的状况,顿时少了爆沈知业料的兴致,心底不免一声唏嘘。
韩醒点点头,她想到了鱼浅浅。虽远隔数千公里,可彼此的安慰和鼓励时时温暖着她,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从和沈知业相处以后,她就尽力的投入角色,以至于忽略了她最好的朋友。
谢方锐把钓到的鱼一条条的抓了出来,对着韩醒和路行说:
“刚才有一条大鱼没钓到,等我发现的时候,来不及收线就让它跑掉了,真是可惜!”
然后他弄了盆清水,将鱼收拾好,洗干净,准备上架开烤。
“别可惜了!你看,我们已经钓到了这么多的鱼呢!”纪语诺安慰着谢方锐,随手系上了围裙。
“快去歇会儿吧!”谢方锐看着妻子围上围裙要给他帮忙,随手解开系到了自己身上,“我一个人烤鱼就可以了,老婆大人,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在那边,路行端起烤肉盘子走过去,拍着谢方锐的肩膀,不无感慨地说:“我们语诺的手指价值连城,以前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和你结婚以后,付出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方锐啊,好福气呦!你们两个慢慢烤着,我不在这儿受刺激了。”
说完不忘做了个鬼脸,对二人摆摆手,便和韩醒一起去找沈知业。
沈知业看到韩醒走过来,他腾出一只手,舀了纸巾,给韩醒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密的汗珠。这体贴的举动被一旁的路行看在眼里,原来他和小羽的大备哥,可以这样温柔的对一个人。想起自己今天为什么而来,路行看看伊瞳,伊瞳在支好的四个帐篷里分别放了锡箔垫,并没在看他。他的心里被狠狠的扯了一把,他的幸福就要这样看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么?
这一天韩醒过得很愉快,一群人在一起嬉笑疯闹,也让久别这种温情的她开始适应和大家的相处。
晚上休息时,她和伊瞳一间帐篷、沈知业和路行一间。在分配帐篷这个问题上,沈知业考虑到他和韩醒相处的时间不长,这样睡一间韩醒也会不自在,而伊瞳又是对路行避而远之。这样的分配韩醒很感谢,也让她对沈知业多了谦谦君子的好感。
整个晚上,韩醒觉察到身边的伊瞳辗转反侧,一天下来没见她露出多少笑容。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她到底有些什么经历呢?可以故意去视而不见路行对她的那些好,可以忽略那些外人一眼就看得出的爱。
这世上各式各样的男子和各式各样的女子,终是礀态万千,眼花缭乱的。
乔紫菀单纯可爱,她和伊瞳这对好朋友,一个似在花圃里被精心呵护、悉心照料的紫菀;一个如在峭壁上被日晒雨淋、霜打风吹的雪莲。纪语诺温婉低调,似含羞草般羞羞答答,不张扬的性子里透着几许柔情。韩醒想想自己又和哪一种花相似呢,终是没想出来,便沉沉的睡了。
山间的空气很是清新,韩醒醒来时就不见了伊瞳,出了帐篷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起来了。
“怎么没再多睡一会儿,小瞳说你还睡着,就没叫醒你。”沈知业走过来,递给她一碗刚煮好的香菇鸡肉粥。
“怎么起这么早?”韩醒舀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钟不到,她设定的闹铃都还没响呢,对于一向爱赖床的孩子来说,是挺早的,“有什么活动么?”
“没活动,就是这帮家伙吵着说这大好的清晨不能浪费,回去就吸不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所以都在珍惜机会呢。”沈知业说完看向大家,“粥煮好了,吃完再继续!”
树叶上的露水亮晶晶,手指触碰到便散落着到了地面上。韩醒玩着露水出神,所谓的露水情缘就是这样么?露水消失的那刻,情还在不在呢?
就像落泪并不一定代表悲伤,喜极也可以哭泣,这个时候能分辨得出是眼泪笑了呢,还是一直都是在笑着流泪呢。
也许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必要去较真,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是非对错只是一个衡量标准罢了。这扰人的逻辑,韩醒还是想不通,索性也糊涂着吧,不是说难得糊涂嘛。
可是在对待去见沈知业父母的这件事上却糊涂不得。沈知业准备带她见家长,这让她渐趋平静的心又紧张起来。
在紧张什么,是真的怕见家长吗?还是怕见了家长以后自然要面对的事情?
她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段时日的不停调试,为的是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状态来面对自己,现在她可以了吗?她不愿伤害任何人,要知道,谁也没有权利伤害谁,被伤害的只是那颗赤裸裸付出了的真心。
投身于工作中的韩醒似乎还沉浸在山间清新美好的环境中,对手头上的活完成的很是愉悦。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趁着午休的时间给沈知业打了一电话。
“那个,紫菀是我们程总的前女友吧?”韩醒压低嗓音,毕竟是在公司议论自己的上司。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事情?”沈知业不解,和韩醒相处以来,多少也知道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别说我八卦,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们程总的私生活。我刚来公司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那天见到紫菀,就觉得她的名字熟悉,好像有同事说起过。在程总手下工作,总得知道他的喜恶和一些避讳的话题吧。”
“说的也是,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我就透露给你。”沈知业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的,“紫菀是你们程总的初恋,不过,你在他面前提到紫菀倒是没有关系。只是”
“怎么?”沈知业未说完的话语引起了韩醒很大的兴趣。
“你别在他面前提到纪语诺就好。”沈知业觉得有必要对韩醒讲这个问题,他也担心哪一天韩醒无意间提到纪语诺,不仅让程连水难过,也会让韩醒尴尬。韩醒已经融进他的朋友圈,大家都是朋友了,很有可能不经意的时候就提到,她确实不能让韩醒稀里糊涂的。
“语诺?”韩醒显然很惊讶,不过,她明白有些话点到即止,“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以后不用对我说谢谢,这显得我们很生分。”沈知业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恋人状态有些奇怪。
“嗯,我尽量!”
韩醒挂了电话后,开始分析程总和乔紫菀、贾吴还有和纪语诺、谢方锐这两对之间的关系,是五角关系吗?还真是够错综复杂的。
☆、8三顾蔡府终如愿
沈知业的父亲沈玉文喜好很多,尤其喜欢下象棋。韩醒虽然对象棋一窍不通,可还是三顾茅庐,拜访著名的雕刻大师蔡上石,恳请蔡大师特制一副象棋。
沈知业和韩醒说起过,沈玉文有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迄今为止相识已有五十余年,可是却在二十几年前因为些什么事情,突然间就老死不相往来。个中缘由沈知业无从得知,只是知道父亲很是为这夭折的感情难过,时常在书房里暗自伤神。
沈知业知道这个人就是蔡上石,和他的父亲沈玉文、二叔沈玉武,在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是最好的兄弟,曾经的他们就像他和小羽、阿飞一样。那么亲密无间的感情遭遇变故,任谁都难以承受。沈知业曾换位想象过,若是他和小羽、阿飞之间生出嫌隙,他又会如何呢?他摇着头,这是绝不会发生的!
沈知业想父亲所想,而韩醒想沈知业所想。她上网查了很多关于蔡上石的资料信息,做足了功课。她想,既然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就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下。她相信,在蔡大师的心里,也同样有着斩不断的情义。
“我已经很多年不雕刻东西了。”蔡上石已经拒绝了韩醒两次,当韩醒第三次来到蔡府,他走到大门口,俗话说事不过三,他起眯起眼睛,打量这个个子不高,却精神与勇气俱嘉的丫头,“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象棋吗?”
“蔡大师,我知道您的为难,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蔡上石的接见,韩醒颇感意外,说起话来也没了该有的次序,“我要去见一个人,而他很想拥有一副出自于您手的象棋。”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蔡上石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眼神盯着韩醒。
“是的,他或许会是我未来的公公,我想要像父亲一样的待他。大师您就答应我的请求吧!”韩醒言辞恳切,“我也给您带来了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