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说,“放心。”
肺部的炎症一直消不下去,还伴随着低烧,只能住院,我想要跟大部队一起离开,还是徐平说,“我们正好有工作延期,你在这里继续住院。”
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你总要我回去能够对陆总交代。”
还是北国料峭的春天,还是发着低烧的我,心头竟然那么温暖。
我住了几天院,徐平偶尔照看。
天渐渐黑下来,我躺在病床上输液,房间空荡荡的,我眼皮不停打架,药水看起来滴得很快,却怎么也打不完似的。这几天我晚上总是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有人碰我的手,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没有点灯,只有晚霞过后窗外透过来的微弱光芒。
在这样的光芒里,我看见了旁边站着的身影。
瘦削而高挑,深蓝色的法兰绒西装,乳白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
再往上,是秀雅漂亮的下颌弧线,陷入柔软的阴影中,只能看见朦胧的英俊轮廓。
这时候小护士进来给我拔针,一下子亮如白昼。
我一下子看清楚他冷峭硬挺的眉目,眼角迤逦的一道刻痕,以及窄长晶亮的凤眸里和煦如春风的暖意。
时光仿佛静止在此时此刻,我呆呆地看着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陆青玄。
某种脆弱柔软的情绪在胸口涌动,他伸手覆在我的额头,干燥的手心,温度略凉。
那温度顺着皮肤蔓延到血脉,却成了不可抵御的热。
该死,我怎么就忘了徐平也是深谙谈判技巧语言漏洞的人才,还以为他答应了不告诉陆青玄。
“好像不烧了。”他转身吩咐小护士过来。
针头拔丄出来的刹那,他飞快按住那小小的棉球,“宝贝,忍一下。”
他按得我有点疼,可是我就想要维持着这微微带着疼痛的力度,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前倾,勾起唇角。他的脸离得那么近,黑眸中清清亮亮的光彩,下一刻,他的唇就落下来了。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丝线拉扯着我的皮肤,撩拨着最敏感的神经,好像发丝一般。我迷迷糊糊觉得是错觉,因为陆青玄刚刚理了头发,剪得那么短那么短,可是他一靠近,我迟钝的嗅觉终于被唤醒,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清香,清冽而安心。心如擂鼓的同时,他的唇轻轻地停留在我的唇上,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并不深入,只是好像品茗一样,细细地品尝着。
我觉得喘不上来气,伸手去推他的硬硬的肩膀,他的下颌擦过我的额头,就这样看着我。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手轻轻扣住我的下巴,再次吻了过来。
刚才的浅啄如同蜻蜓点水,现在的这个吻却带着温柔之外不容抗拒的强势。他的手臂撑在床侧,紧紧地将我困在他的胸膛和床板之间,鼻塞让我喘不过气来,他在我口中细细密密地吮吸辗转,不放过任何一处柔嫩,似乎还觉得不够,要继续,攻城略地,不留余地。
好像我是美味佳肴一般,他仔仔细细品尝着,直到我几乎呼吸不畅晕过去,才轻轻喘息着放开我。
他的脸距离我只有一寸,我大口呼吸着,一刹那竟然相顾无言。
而这时,他又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倾身将我搂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旁,我眼中居然有酸意。
我紧紧靠着这片温暖,伸出手环住他瘦削紧实的腰部,
把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
我安静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宝贝,你这个小笨蛋,出差之前不知道多穿一点么?小小一个感冒都能让它恶化成肺炎,你懂不懂照顾自己?”
一连串的数落,我理亏,却恨恨地咬住了他衬衫的一颗扣子。
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吻了吻我的头发。
此时此刻我才相信,他来了。
他在我身边,他特地为我而来。
空气中最小的粒子,都因为温度的升高更加迅速而欢快地跳起舞来。
“你吃过晚餐了没有?”他轻声问,“刚才来的途中下车给你买了点吃的。”
我呆了呆,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
“糖炒板栗!”忍不住惊呼起来。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热乎乎的纸袋,而陆青玄笑着看我雀跃,不动声色地坐在我旁边剥壳,长长细细白白的手指,很认真地播着金黄色的栗子肉。
这是一双在大单合同上签名的手,此时此刻正在为我剥栗子。
他似乎做什么都耐心谨慎,技术也特别好,我自己把手弄得脏脏的就只能剥出几个碎块,而却可以将完整的栗子塞入我的口中。
绵软而甜。
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陆青玄认真地帮我剥栗子,面容沉静专注。
这一夜他一直陪着我。
他仍旧穿着衬衫西裤,抱着我的肩膀钻进被子里。
独立病房,可是床并不是很大,两个人靠在一起,难免有些局促。
我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很清冽很干燥很温暖的味道,和医院冷冰冰的消毒水味一点都不一样。
“睡了?”
“还不怎么困。”
他的手掌一遍一遍从头顶抚摸我的头发,一直抚摸到后背,像抚摸小动物似的。
我在他颈窝蹭了蹭,他的脸埋在我的肩胛骨上,拨开我的头发,一个很清浅的吻像一片打着旋
飘洒下来的雪花一样,落在我的后颈上。
很轻的一个吻,偏偏挠心地让我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十分自然地,他的手滑过我的衣襟,摸索着抚上来,
到达我的背,一遍遍轻轻拍着。
……
朦胧中醒来的时候,天刚刚破晓,窗外是极其纯净的蔚蓝,光彩澄澈,室内渐渐明亮起来。
侧过头,是抱着我睡着的陆青玄,绵长的眼线掩住了湛然的黑眸,让他看起来沉稳而坚毅,眼角的纹路很淡,下颌的弧线稳重而可靠,他温热的呼吸如同轻轻的春风一般拂过我脸上的绒毛,一下又一下的,一颗心好像荡漾在春日的田野里。
忽然之间,不知道今夕何夕。
曾经和另一个人海誓山盟,以为就这样一生一世,相伴到老。
却没想到命运到这里转了个弯,让我奇迹一般的,来到这里,遇见了陆青玄。
他是打动我心的设计师,他是翩翩无良地产商。
就这样为他沦陷,相对而眠的感觉,温暖美好到不真实。
忍不住去触碰他眉心浅浅的褶皱,不喜欢他连睡觉的时候都蹙紧的眉头,更加不喜欢他眉间的那一抹浅浅的纹路。
“醒了?”他睡得极浅,一下子就被惊动,睁开眼睛的刹那,黑眸干净温暖。
声音有些沙哑,却是惊人地好听。
我点了点头,很抱歉吵醒了他。
他的手背贴上我的额头,这次是温的。
“宝贝,好点没?”
“没事。”我真的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
“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这么客气?”他语气调侃,眸中却带笑。
我伸出手去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儿,而他抬起瘦长的手腕,黑色表带白色皮肤,百达翡丽5002在他腕上异常漂亮。
他皱着眉头说,“我上午要赶回公司,你自己可以么?”
我乖乖点点头。
“我一会儿给你订好早餐,记得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他站起来,有像不放心似的,“真的可以?”
“当然。”我甚至还举了举拳头,显示自己力大如牛的状态,“可是,怎么这么赶?”
“赶着回去谈横滨的项目。”
“那你还来。”我低声自言自语。
“宝贝在生病,不是么?”
>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我脑海里还在回荡这句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说得那样动听,好像蜜糖一样的滋味,唇齿之间还有着黏着的糖丝,缠绕在心底,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温情戏,明天是陆先生视角,解答疑惑来着。
☆、寻爱记
第一次见到心怡,是在一个商务宴会上,那个宴会开在半山一个友人的别墅。
我自慕尼黑飞回香港,舟车劳顿,尚未歇脚,行程备忘录就弹跳出那个宴会的提醒。
到浴室匆匆洗了个澡,立刻换好衣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衣柜里只剩下一打一打的白衬衫,三件式的西装永远都是黑白灰棕深蓝,生命中唯一亮色,竟然是那些素雅的真丝领带。
知颜走了之后,我常常感到寂寞。
不仅仅是寂寞,还有愧疚,怜惜,数不清楚的复杂感受,不善言辞,无法排解,只能寄情于工作。
似乎,谁喜欢我,都是倒霉的事情。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办法好好投入到一段感情中去,从来都没有办法爱上某个人。
遇见知颜的时候,她笑声如同风铃一般清爽干脆,笑容如同三月桃花一般灿烂,我以为我将会拥有一份完美圆满的婚姻,可是最终的最终,知颜却用她的凋零的生命告诉我,我没有给她爱情,我亏欠她的情谊,我无法偿还她的知遇之恩,甚至,我的疏忽造成了她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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