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叹息的语气,因为那张瘦削苍白却精致俊美的脸孔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而多了几分调侃之意。
我坐在沙发上,吐出一口气,“你叫我来是为了说闲话?”
“不是,”陆青玄也收起笑容,温润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声音低沉动听,“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设计很漂亮,我非常非常喜欢。”
他用了两个非常,轻易安抚了我的怒气。
这个时候他不仅仅是我的上司,更是那个设计出恒隆大厦的才气逼人的设计师。
“谢谢。”
“我记得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我呼吸一窒。
“走吧。”
“啊?”说话间陆青玄已经站起来,从办公桌后总出来,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衬衫上,果然是细细的条纹,不仔细看只觉得是浅灰。
“今天你的方案通过了,高兴么?”他在我身边站定,柔声问。
“当然,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设计能够成为真正的建筑来的更加有成就感了。每个建筑设计
师不都是这样么?”
“很好,你已经找到了职业生涯的正确方向。”他望进我的眼睛,“而且,你还能站得更高。”
“我想起牛顿那句话,如果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如果你需要,”陆青玄缓缓开口,低醇的声音如同吟唱,“我可以将肩膀借给你站。”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给我留言。
让我知道你们还在。
☆、寻爱记
午休时间已经到了,陆青玄却并没有带我去员工餐厅或者周围饭店。
他今天开那辆白色Caynenne,车子像个大辣椒,在城市中一路疾驰,走旧山顶道。
“现在不是办公时间了,可以说说为什么不高兴了吧?”
“没什么。”我的声音闷闷的。
“知遇惹你生气?她不是坏人。”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纯粹意义上的坏人,大部分人只是世俗加自私,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那么你被她伤害到了?”
“怎么会?”我洋洋得意,“我也有爪牙的。我只是觉得可笑,《天龙八部》这种老掉牙的剧情,现在还有人演。”
“心怡,”陆青玄的声音沉下来,“你要知道,我不是萧峰。”
“当然,萧峰是真男人,可惜没有你英俊潇洒。”
陆青玄被我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是在山顶。
陆青玄并没有着急下车,我们一路没有放音乐,但是他此时此刻打开了电台。
我几乎忘记了,上次听电台节目是什么时候。
我疑惑地看着他,电台的谈话节目十分嘈杂,非陆青玄这种人的审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一等。”他温文地笑。
忽然之间,听到一段广告之后,点歌节目主持人讲到:“这支曲子,由陆从碧先生点给钟小姐:《c小调钢琴四重奏》。”
我征在当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可是钢琴曲已经在耳畔悠扬想起。
我不知道陆青玄何时改名叫陆从碧,可是他将我带到这里,听一首电台点拨的钢琴曲,而不是去听钢琴演奏家的音乐会,却不像是他一贯的成熟稳重。
陆青玄微笑着注视着我,漆黑双眸中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我想不起来这首曲子是谁写的了。”
“勃拉姆斯。”
怪不得,钢琴曲中,会有如斯深切的眷恋哀伤。
1896年,63岁的勃拉姆斯拖着病危之躯,从瑞士急匆匆地赶往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葬礼。仓促之间,他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车,车载着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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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赶到法兰克福的时候,那场葬礼已经结束,
年华老去的他,孤独的站在墓前,拉了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小提琴曲,倾诉着43年的情愫与40年的思念。
唯有墓中人,才知道这等绝响,寄托了如何的感情。
这位墓主的名字叫克拉拉,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师母。
一场无望的单恋,一生没有回报的感情。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渐行渐远。
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背道而驰。
有些爱情,注定输给命运。
要有多勇敢,才一直念念不忘?
钢琴曲放完好久,我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过了许久,我轻轻开口,甚至有点怕打破美丽的宁静,“为什么带我来,给我点这支曲子?”
“1875年,勃拉姆斯完成了这首曲子,献给克拉拉,前后用了二十年。他说过,他所有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那么这首曲子,大概是凝结了他一生的爱恋。”
陆青玄温柔地看着我,继续说,“我让你听这首曲子,只是希望让你知道,你值得更好的。”
我想要笑,想要笑陆青玄竟然会做这等事。
然而嘴扯开一半,心里已经被一股暖流侵袭。
这暖流从心窝流窜到脚底,又从脚底蔓延开来,四肢百骸都是感动。
他做了这么多,无疑是不想我再为袁维宜伤心。
他明白我的脆弱,我的伤痛,我的遗憾,我的悲哀,我的失望。
心里的每一道褶皱都被细细抚平。
陆青玄邀我下车就餐。
两个人去咖啡店里,点两块蛋糕,两杯黑咖啡,糖包奶包都不加,口味上偏好完全一致。
“为什么叫用陆从碧这个名字?”
陆青玄神色中显出某些怅惘的温柔,“陆青玄,字从碧。陆青玄这个名字,代表着我是陆家青字辈儿的人。而从碧,是我母亲为我起的。”
看见他怅惘的神色,我心里竟然那么酸楚。
陆青玄接着说,“母亲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笑起来很温柔,有两个大大的酒窝。我小的时候,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境况很不好,可是
如果考试考第一名的话,她一定会给我钱去街口小吃店买一碗汤圆,那个时候,汤圆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吃上一小碗,就觉得很甜很甜。”
陆青玄话音刚落,旋即无奈笑笑,“怎么跟你说这些。”
“我喜欢听。”我脱口而出。
陆青玄一顿,表情变得很柔和,那种柔和,好像一杯水中滴入一滴墨,慢慢地弥散开来。
“谢谢你。”他温言道。
“犯规犯规,”我笑,“是你说的,我们之间,不谈谢字。”
他看着我,微微牵起嘴角,他的眼睛弯弯的,眼角有一点小小的向上弯的弧度,迤逦着一条细细的纹路,像篆文一样风雅漂亮。
我们坐的凳子并不是完全相对的,而是桌子的一侧,离得很近,这一刻,我甚至能够闻到他领口的清新气息。
刹那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是被狐狸精摄去了魂魄,我身体前倾,吻上他形状美好的嘴角。
是的,我强吻了陆青玄。
我,父亲眼中的乖乖女,母亲的亲亲小棉袄,即使再喜欢,也不会主动追求的我,竟然有一天,强吻了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陆青玄。
他成熟,他稳重,他优秀,他莫测。
他是设计出恒隆大厦的优秀设计师。
他是恒隆地产雷厉风行的执行董事兼总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嘴唇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一样的香味,混杂着刚刚沾上的咖啡的醇厚,味道好到如同香草咖啡冰淇淋。不薄不厚,温润的触感。
我在他的唇上轻轻地辗转着,企图长驱直入,而那被吻的人,却只是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
没有推开我,也没有任何回应。
离开那两片嘴唇的时候,我惊诧地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落荒而逃。
跨出一步,手腕被陆青玄轻轻捉住。
我低下头侧过去,几乎不敢看他的表情。
“心怡,”他的声音仍然平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喉头哽住,心里有无数感情想要抒发,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第一次发现,言语是如此苍白的东西,而我如此
不擅长应用它。
大掌抚摸着我的头发,“你还太年轻,没有办法完全弄明白自己的想法。而且,此时此刻的你,太过冲动。”
“我——”
“放心,我会忘了这件事。”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开心,忍住不住胡搅蛮缠,“这一次是我一厢情愿,那上一次呢?天台那次,你为什么要失控?”
“我说了,那是一时失控。不是你,是别人的话,也未必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可是那偏偏是我。”
“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我吻你,你一丝一毫的回应都没有。好像吻我跟吻山吻水吻木头吻石块差不多!”
前方红灯,陆青玄无奈地抹了抹我的头发,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似的,“我二十岁的时候,你还是个五岁的小丫头。我明白那种,害怕寂寞,渴望温暖的感觉。因此也更明白,我们之间,若是真的走错一步,我固然要承担责任,而你却要担负毁掉一生的代价。所以你不能仅仅因为寂寞,就这样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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