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睡在床的外侧,后背朝着我,我能够看见漂亮的肩胛骨的形状,他是怕我醉酒之后脑子不清楚掉下床?
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心里发酸。
作者有话要说:陆先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大灰狼。
☆、寻爱记
头晕目眩,我重新裹着被子躺进被子里,一睁眼,天已经大黑。
全身都是热汗的味道,我放下电话,走进浴室放水。我很喜欢这里的浴室,没有花俏的彩绘和描金,只有丝毫不藏污纳垢的白色搪瓷,拼接工艺完美几乎看不到黑色缝隙。大叠大叠的纯白色毛巾浴巾足够化沐浴为神奇。下沉式的浴缸给人一种安全和奢侈的从容感,而浴缸对面的窗子则正对着窗外的灯光海景,每次我将自己浸入水里,俯瞰着远处海港深不见底的大海,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小,感觉一种寂寥中的豁达。
因为我小,所以很多悲喜都不值得一提。
我努力放松自己,脸上盖一块毛巾,不一会儿,毛巾就已经潮湿。
不是因为水汽,是我又哭了。
为什么宁愿自己发疯也不愿意听袁维宜一句解释呢?
搬出来之前,父亲曾经在跟我谈条件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心怡,我不知道你在国外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但是只要你在香港呆一天,就要守一天家里的规矩。你们所有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可以搬出去住,但是不准闹新闻,不能交外籍男友,不能将男朋友带入屋内。”
说道最后,父亲扶着额头,我在那一瞬间竟然看到他的老态,“给父亲母亲一点面子,也给兄弟姐妹留一点颜面。”
因为爱他,因为忘不了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愿意为了他,将自己的姿态降得很低很低。
忐忑不安地察言观色,害怕伤害他的骄傲,害怕触及他的敏感,他稍一放软了态度,就忍不住原谅所有的过错。
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恐惧将要到来的任何风浪。
可是唯独一样不可忍,唯独一样不可欺。
我的尊严,不能被这样伤害。
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
我做莲花,尚且不能出淤泥而不染,何况宋林儿是能和他站在一起的牡丹?
我将自己沉入水中,任温水将身体灭顶。
生日时,永远只有蓝绿色的小盒子,第一次一颗一克拉粉钻戒指,开心地几乎跳起来。第二次,拆盒子发现满钻钥匙吊坠,已经少了惊喜。第三次,星星吊坠小耳环,已经开始失望,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耳洞。第四次,盒子都不用拆开,知道是秘书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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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这便是父亲给我的爱。
所以袁维宜在伦敦的跳蚤市场,买一根细细的银质锁骨链,让我高兴那么半天,一直戴在脖子上。
因为他去做临时工,每天也就只赚四十磅。
从父亲身上,我学到了知足和自爱。
父亲不够爱我,我自己要爱我自己。我得到的已经比别人多得多,没什么值得不满意。
也因为自爱,我不能自暴自弃,我还年轻,我有父母,我有朋友,我有未来。
除去那一日的照顾,陆青玄再也未曾露面。
或许是因为他最知道,一只骄傲孤僻又受了伤的小野兽,情愿在隐秘处静静用舌头舔伤口,却不愿意把这样的伤痛暴露在阳光下,被毫无价值的同情目光抚摸个遍,自己的坚强意志通通瓦解。
半天假之后,我正常上班,投身于工作中,是最好的疗伤方法。
从写字楼出来,是一个城市的璀璨风华。
莎士比亚名句,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
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
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
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袁维宜,如果有一天,我将你遗忘,或许是因为长久的时间,或许是因为我爱上了别人。
不论那人是谁,现在身在何方。
目光触及那一抹白色车影,车子的主人已经踩着纯白的耐克球鞋从车上下来,我盲目四顾,退无可避。
“心怡,”袁维宜手握车钥匙,急急走到我面前,“等了你很久,没想到你这份工作要这么辛苦。”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个月,圣诞节都已经过去,想必新戏告一段落,他才出现在我面前。
“你换了手机号码,我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袁维宜苦笑。
我深深吸了口气,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心怡,我很想念你。”
“在软玉温香中想念我?”
“那根本是个错误!”袁维宜焦急地拉住我的胳膊,“你明白么?那只是个意外,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袁维宜,你难道不明白么?我们完了!”
“我们从来都没有结束,难道只因为那一宗罪,就让你否定我们两个
之间过去两年多的感情?”
我心中一痛,手心冰冷,“你说了,我们过去两年的感情。记得那次爬山的时候在山顶用石子划在大石上的话么?”
“我们之间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we were here,到此一游。”
“是啊,we were here,到此一游。我们两个的时态已经变成了过去式,永远不可能再成为现在时,将来时。”
“心怡,”袁维宜几乎慌乱地抓着我的肩膀,“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我对你残忍,你何尝不对我残忍?抱歉,我始终自爱!”我奋力挣脱他的怀抱。
“我们一起去吃饭,慢慢聊,好不好?”
我只觉得疲惫,“我想要回家。”
我想要一张温暖的床,一张厚厚的被子,让我蜷缩其中,抱住膝盖,免得热量流散,四肢发冷。
“心怡,”袁维宜软了嗓子,声音中透露出哀求,“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
“我没有让你等我。”
我从来都没有让你等过,别的小姐家中有专门的会客室,两把椅子,男伴来了才打扮,让他们足足等够一下午。
我呢,我去约会要赶早,抱着一本小说等迟到几分钟跑过来的你,不抱怨还要拿出手帕帮你擦擦汗。
谁没等过人,只是我已不愿意继续等待你。
而你的等待,来得太晚。
他又一次抓住我的手腕,用了十分力气,几乎让我疼痛,“我不放你走。”
“你放手!”
“不放!”他一向执拗。
僵持之际,有人在身后亲切地叫,“心怡。”
原来是一向有礼的徐平。
车光一闪,十米之外,一辆低调奢华的Bentley Mulsanne进入视野。
车子缓缓驶过来,后座的车窗落下,陆青玄没有下车,只是淡然地看我一眼,“上车。”
他温暖的黑色眸子,倒映出一个单薄的我。
我迅速跑到对面,徐平为我打开车门。
陆青玄转头对袁维宜说,“袁先生,我和心怡约好了一起吃饭,要不要一起?心怡想要试一试一家老店的猪骨汤。”
“不打扰你们了,谢谢。”袁维宜面色沉声退了一步。
陆青玄微微一笑,车窗缓缓升起,示意陈忠发动车子。
车内温暖如春,所有的寒气都被隔绝在外。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车厢里面也没有CD音乐,只有暖气细微的声音混杂着陆青玄身上的琥珀雪松之类的味道,在耳边鼻端萦绕不去。
后视镜中,袁维宜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黑超大墨镜的身影,也逐渐凝结成一点。
这一瞬间,所有的酸楚都浮上心头,我看见我自己的元神,还是一个barbie doll的样子,小小的一个,藏在心口处,哀哀哭泣。
哭什么?
为那过去的岁月,为那逝去的爱恋。
“现在调转车头,或许他还会等在远处。”失神之际,陆青玄轻声开口。
“不会了,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
我直视他苍冷清隽的面容,低声开口,“不是你说的么?沙悟净只是打碎了一个花瓶,就已经被贬凡间,受尽沧桑。牛奶打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样的话,却换来他清浅一笑,“嗯,国文学得不错。还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家母从小就严厉教导。”
“那么,今天晚上吃什么?”陆青玄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不是说猪骨汤?”
竟然真的是猪骨汤,上次的火锅店叫“风满楼”,这个饭店则叫“此岸”。
“好名字。”
陆青玄淡笑,“人人都向往彼岸风景,却不知道此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生活真谛。”
骨汤细细煲足足几天,汤汁乳白,滴滴醇厚,绝不是调料勾兑出的快餐店中的简单味道。
我举着汤勺,满意地眯着眼睛,一口下肚,整个身体都暖起来。
陆青玄是真真正正懂得生活之人。
只是,不知道他眉宇间若有若无的一丝愁绪,为何而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青玄语调平和,声音清冷,明知故问。
“今天,为什么要帮助我,还有那天,要帮我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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