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勋眨了眨眼睛:“你的脚伤好严重啊,还能走路吗?”
“当然!”
一种急于逃离这个温暖得令人有些害怕的地方的欲望,使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就……”
我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烈日当头,我在滚烫的沙子上一步一陷地往前奔跑,浑身大汗淋漓,嘴唇干裂,体力不支倒地。沙漠尽头的上空有一道绿光,我看见光里影影绰绰有绿树,有水草,有湖泊——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楼,也不管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只要再往前进一点,一点,就一点……
“……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花儿啊,你在哪里悄悄的开放,我到处把你找,脚下的路伸向远方……”
一支古老悦耳的童谣音乐带我穿越回现实。我慢慢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吊灯,家具……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个冰袋从脑门上掉了下来,滚落到被子上。我茫然地捏了一下冰袋,已经变成温的了——不会吧,难道我昨晚一直都在这里睡觉?!
“大波斯菊就是我的帽子,蒲公英在我在我枕边飘荡,穿过那阴森的针槐林,奋勇向前,向前……”
歌声还在继续。我向四周张望,努力想要找到这声音的来源,可是徒劳无获。
终于,有个人推门从一间卧室走出来,见我呆呆地坐着,点了点头,说:“你醒了?”
“嗯,我怎么会在这儿?昨晚好像……”
我抓了抓头发,脑子里稀里糊涂,记忆一片模糊。
“你晕倒了,发烧。”
泰一走到我身旁,伸手在我的脑门上一摸。
“现在好多了,昨天你浑身烫的跟火炉一样。”
他的动作很自然,手心也暖暖的,可是却差点让我呼吸骤停!!
“是、是么……”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幸福的花仙子就是我,名字叫露露不寻常,说不定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就来到来到你……”
泰一走到置物架旁边,像扣篮似地跳起,拍了放在最高处的闹钟一下,歌声骤停。
我从自己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多此一举地问他道:“这是你们的闹钟铃声?听着好像很耳熟……”
“花仙子之歌。”泰一笑了。
我也忍不住跟着傻笑。泰一打开电视,调到MTV音乐台,然后冲卧室喊了一声,“都起床了,给我快点!”便转身进了洗手间。
现在,我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盘算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昨晚夜不归宿,又没跟家里联系,爸妈只知道我白天和花花一起出去,他们见我没回家肯定会给花花打电话,不知那家伙怎么解释……哎,还是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我试着站起身,在地板上踩了踩——还行,经过一夜的休息,这双脚的感觉已经好多了。我正琢磨着等会儿怎么向他们道谢加道别,圣勋突然光着脚从另一间卧室跑出来,嘴里一边念叨着:“这下糟了,糟了!”
我一愣,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圣勋像发现了大救星似的一把抓住我,说:“快帮我找找,我的戒指不见了!”
“什么戒指?”
“金色的,上面镶了一个鸽子蛋那么大的蓝宝石,”圣勋向我比划着,“本来要在今天的活动上带的。你快帮我找找,不然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圣勋一脸着急的模样,我也只好帮他在客厅找起来。毕竟人家免费收留我过了一夜,我一醒来拍屁股就走也不太合适。
我和圣勋在客厅里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圣勋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掉在衣帽间了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阁楼上跑去。我一想,戒指这种小东西,最容易掉在什么犄角旮旯的缝隙里了,于是又趴在地上,查看沙发底下、盆栽和柜脚等处。
不知是因为电视里的音乐声太吵闹,还是我找东西时太专心致志,总之我没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
以前练跆拳道的时候,教练曾说过我的悟性很高,对攻击动作很敏感,一般对手是不大容易偷袭到我的。
可是,不得不承认强中自有强中手——直到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我才反应过来,当第二棒又毫不留情地落下来的时候,我迅速滚到了一边,睁大眼喘着粗气,大吼一声:“住手!你干什么?!”
攻击我的那人额头侧面上贴着一块胶布,双手紧握着一个棒球棒,嘴角一抹邪魅的微笑:“我还要问你呢,小偷先生!”
“我……”
我坐在地上,哑然失声,因为对方就是我昨天扔花瓶砸中的那个人!
这时,一个大叔从门口进来,看到我时,不禁叫道:“你你……你不就是昨天扔花瓶的那个……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就是他?”昭寒看了看成叔,又看了我一眼,立刻把已经放下的球棒举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嘿,我还正说找不到你可怎么办呢,这下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声音很微弱。
完了,明明是我犯的事,居然稀里糊涂自己给人送上门来了,还被抓了个正着儿,我可真是只猪!
“这么说,你承认了?哎,真没意思!”
昭寒并没打算饶过我,握着球棒,用顶端在我的脑门和肩膀上敲了敲,“要是就这么算了,我可太对不起自己这张脸了哦。我看看,在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他的力气虽不重,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很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我低下头,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毕竟害他额头上缝针的是我,他想怎么惩罚我也……
“昭寒!”
我睁开眼睛,发现泰一挡在昭寒前面,一只手紧紧握住那根球棒。
昭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泰一,你这是干嘛?他就是昨天拿花瓶砸到我的那个人!”
雅言听到动静,刚从卧室里走出来,圣勋也正从楼梯上往下走。一听见昭寒的话,他们全都愣住了。
泰一瞥了我一眼,见我没否认,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他还是把球棒从昭寒手里夺过来,往地上一扔,冷冷地说:“那你想要怎么办?在4EVER的宿舍里对他动私刑么?”
昭寒一愣,脸旋即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突起——有那么一瞬间,空气几近凝滞,我以为他会跟泰一打起来,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口——还好,他的表情很快又恢复正常(对他而言的正常),还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懒洋洋的邪魅笑容。
他耸耸肩,笑道:“这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可是,他转身的时候却狠狠瞪了我一眼,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我还是能读懂他的眼神正在警告我: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咱们走着瞧!
第十六章 赶鸭子上架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成叔皱着眉头问我。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是我编造的那个版本)简要地告诉他,说得时候心里很没底气。
果然,成叔边听边皱眉,看样子并不太相信我。
不过,我猜他应该也不会特意去跟婚礼主办方核实这事,一来4EVER和薛少交恶是明摆的事实,二来我的事对他们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又何必在这些琐事上浪费精力呢?
“行了,”成叔摆摆手,“我不管你和那帮人有什么过节,不过昭寒确实因为你扔的花瓶受伤了,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嚅喏道:“不能。”
“既然如此,由你承担他的医药费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
我低下了头,心里懊恼不已。
成叔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医药费的单子递给我:“喏,就上面这个数。”
一共三千六百多块,我的手有些发抖。如果放在以前,我二话不说就会把昭寒的医药费付了,可是现在我肩上还有三十万的债务,必须一年还完啊!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钱……”
“没钱?”成叔瞪着我,“那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咳,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小子,脑子一热就大打出手,你自己惹来的麻烦,凭什么让别人替你承担后果?昭寒招你惹你了?他头上挨那一下冤不冤?”
圣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成叔,忍不住插嘴道:“成叔,我们不是都有医疗保险吗?”
成叔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这是两码事!”
“成叔,您就别难为他了。”昭寒不知何时从另一间卧室走出来,“我看他这样子是真的没钱,您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他拿不出还是拿不出。算了吧。”
算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居然会替我说话?
昭寒笑容可掬地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说:“其实呢,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要是真觉得抱歉,也不是只有赔钱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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